自從晴天進入狀態以後,拍戲進行的意外的順利,韓澤在心里算了算,二十天拍了一半,那麼一個多月差不多就能回去了吧。兩個人的生活很平靜,加上一個晴天後就有點不平靜了,但生活中有了這麼一份不平靜後卻顯得愈加和諧,除了藍言新過于頻繁的把晴天叫來吃飯外韓澤對現在的生活基本上沒有什麼不滿意的,當然晴天會在藍言新不去叫他的時候自己很自覺地跑過來。韓澤經常在吃飯的時候,看著對面的晴天和吃飯吃的很認真的藍言新,然後在心里嘀咕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啊?
《亂世雙雄》拍攝的內容基本是韓澤和晴天的對手戲,所以兩個人從電影開拍以來幾乎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唯一能休息的機會還得靠老天的保佑,讓天氣不配合拍戲的內容。韓澤感謝完老天後就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在電視機里耍寶的幾個兄弟,不時的發出大笑,藍言新路過電視機的時候因為韓澤的笑聲往電視上瞅了一眼,正好看到鏡頭對準了正在發呆的景川。
「他•••沒事吧?」
韓澤也對剛剛那一幕感到奇怪,景川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從未在鏡頭前失過態,更別說對著鏡頭發呆了。「沒事,可能沒休息好吧。」藍言新听了韓澤的話後拿著傘就往外走。「你去哪?」
「叫晴天吃飯。」
雖然對此心里有小小的不滿,但是韓澤還是接過了藍言新手中的雨傘「我去吧。」現在就算是有雨傘,他也不會在雨天的時候輕易的讓藍言新出門了,那天的事還記憶猶新,如果可以,他再也不願意看到那種驚恐不安的神情出現在藍言新的臉上了。
韓澤來到晴天的住處時,晴天快速的將筆記本電腦合了起來,他可不像藍言新一樣有兩個有能力又絕對可靠的哥哥幫她看家,然後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呆著著偏遠的山野之地,所以即使作為晴天的他依舊要承擔著沈正勛的責任,要不然他就不是每天去韓澤那邊蹭飯那麼簡單了。
「走,吃飯了」
「臉這麼臭干嘛?笑一個,要不然我不去了。」
韓澤的臉這下更臭了,來叫他吃飯,他還真當是自己來求他去吃飯的?韓澤沒理會晴天的話,丟下了一句「愛來不愛。」就往外走。
「誒不是藍言新叫你來叫我的嗎?你就這麼回去可交不了差哦」
韓澤手中的傘骨要是塑料做的話,估計這會兒已經碎了,轉過身看著晴天笑得欠揍的臉,皮笑肉不笑的開了口「大少爺,午飯時間到了,您要不要去吃飯啊?」
「這還差不多我說我現在可是把你當兄弟了,雖然打擾到你和藍言新的二人世界,但是你也不用像我欠了你幾百萬似的黑著臉對我。」晴天很不見外的把手搭在了韓澤的肩膀上,和韓澤擠了一把傘出了門。
「你別亂說話我跟藍言新沒什麼的。」
韓澤急于否定的態度讓晴天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說話是不是太不經過大腦了,這種話怎麼就這麼隨便的說出了口。「只是打個比方而已,目的在于強調你對我的態度太差了。而且就算你說你和她有什麼我還不願意呢。」兩句話的時間兩人已經到了,可藍言新依舊所了句「怎麼這麼慢。」韓澤听了後立馬瞪了晴天一眼。吃飯的時候韓澤很好奇的問藍言新︰「你這麼多天都在做些什麼啊?」
「你和我的身份互換一下你就知道我都在做些什麼了。」在離開赤炎之前,藍言新從來都不知道照顧人是這麼累人的事,生活中各個方面都照顧到的話,一點時間都空閑不出來,之前照顧六個人的時候更是把她累的昏天黑地的,好在現在只照顧一個。藍言新看了看晴天,不對,是照顧一個半。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知不覺中好像已經應了晴天所有的請求。晴天感受到藍言新的視線後在心里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在離開赤炎之後他還是看出來藍言新的改變,變得有了生氣,臉上的表情也變的豐富了許多,但笑容出現的頻率還是低的可以。
「藍言新,你多笑笑吧。你現在還年輕,不用擔心會長皺紋。」
藍言新不知道晴天是怎麼把話題轉到這方面的,愣愣的看著晴天幾秒才開口道「只是不習慣笑而已。」
「我現在都是個會笑的人了,你說你怎麼還這麼固執的整天板著張臉呢?」
「你以前不喜歡笑的嗎?」。韓澤真的是不敢想象整天嬉皮笑臉的人板起臉來是什麼模樣,所以很好奇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晴天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腦子又開始快速運轉以找出把韓澤糊弄過去的理由。
「呃•••不是不喜歡笑,只是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才不會笑的。」
「那言新是把我當陌生人才會不笑的嗎?」。
藍言新皺了一下眉「晴天說的是他自己,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可你確實很少笑誒。」
藍言新被說的不知所措,只能硬咧了一下嘴笑了一下。晴天打了個激靈「怎麼覺得和剛剛出門時的韓澤笑的一樣。」韓澤本也不自覺的要打個激靈的,可听了晴天的話後又把這激靈壓了下來。「我剛剛的表情有這麼恐怖嗎?」。「比這恐怖。」藍言新放下的嘴角再次揚了起來,不過這次不是應了晴天的要求,而是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韓澤因為藍言新發自內心的笑容而變好的心情在接到尹正炫的電話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當他听到景川不小心絆倒攝像機,然後把自己給砸傷後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韓澤想依藍言新的性格應該不會在听到這個消息後幸災樂禍的吧,可藍言新的反應卻出乎了他的意料。藍言新是沒有幸災樂禍,但也不是他意料之中的毫無反應,而是顯露出了一絲擔憂。韓澤不禁在心里想藍言新是不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善良許多,即使景川哥這麼對她,她還是會擔心景川哥的不是嗎?
晴天實在受不了韓澤如此的糟蹋糧食,所以開口就問「這飯粒很大嗎?用得著你這麼戳它?」
「呃?」
「有什麼事說,別半條命似的。」
「沒有,只是景川哥受傷了,所以有點擔心。」
「景川?就是那個紅頭發的?」
「恩。」
「我說他是罪有應得,誰讓他沒事就欺負人的。」
藍言新在桌子底下踢了晴天一下,免得他又冒出什麼奇怪的話讓韓澤難堪,晴天被藍言新踢了一下頓時不願意了,放下碗筷對著藍言新說「藍言新,我說的是那個整天欺負你的人,你怎麼還幫著他啊?」藍言新沒有理會晴天,只是對韓澤說道「如果擔心的話,我就回去看看吧。」
「恩?」
「你不是沒空嗎?我回去看一下,有什麼傷也順便看一下,那樣應該很快就會恢復了。」
「可以嗎?」。
「沒什麼不可以的,就這麼說定了。」
韓澤得到藍言新的保證後心里才稍微輕松一些。晴天忍受不了被這兩個人如此的忽視,索性起身回去了。藍言新收拾桌子的時候看到晴天碗里幾乎沒怎麼消耗的米飯,輕嘆了口氣,這人現在是不是吃定自己了。東西收拾好後重新盛了一些飯放進保溫桶里,又做了兩個菜放進保溫桶里,然後提著保溫桶就去了晴天那兒,百來米的路程中,藍言新硬是問了自己七八遍為什麼要做這些。晴天在藍言新進門的時候望了她一眼,接著又把頭轉了過去望著窗外,十五的月亮發出的光勉強的照亮了世間的萬物,晴天就這麼盯著在月光的照耀下依舊黑乎乎的樹林。藍言新走過去把窗戶給關了「蚊子都進來了。」晴天也沒固執的把窗戶再次打開,因為他也感覺到蚊子排著隊似的往屋里涌。
「你來干嘛?」
藍言新也沒理他,只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把保溫桶打開後就把筷子遞了過去。晴天一開始就不大好的臉色此刻才緩和下來,接過筷子就開始吃飯。
「就為了給我送飯?」晴天在感受到飯菜的溫度皺了一下眉「這麼熱的天干嘛還要用保溫桶?」
「即使天氣熱還是吃熱的比較好。」
雖然沒有用抱怨的語氣問出第二個問題,但晴天還是後悔了,因為那溫度絕對不是剩下來的飯菜該有的溫度,冷了這麼多年的心在這一刻感受到了溫暖,
晴天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人。
「藍言新,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們不是敵對的關系嗎?」。
藍言新被晴天的問題噎住了,這個問題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好好想過,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思緒回到晴天送她回別墅的那一天,藍言新彎起嘴角笑了笑「不是你說你不是寒巢的沈正勛我也不是赤炎的暗靈麼,既然這樣,我們之間也就不存在什麼敵對的關系了吧。」
晴天的心里在此刻除了溫暖與喜悅再也塞不下任何的東西了,可是晴天和藍言新的存在也只是暫時的吧?總有一天我會再次成為沈正勛,而你也會變成那個不會哭不會笑的暗靈,這樣的現實讓晴天眼楮再次黯淡了下來。
「又怎麼了?」
「啊?沒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話。」
「你忘了我是過目的忘的嗎?」。
「話不是用來看的。」
藍言新‘嘁’了一聲「這不是一個概念嗎。」
「藍言新,如果今天受傷的是我,你會去看我嗎?」。
「不會。」
「為什麼?」
「因為不需要,蕭紫依的醫術不是很厲害嗎?我去了也沒什麼用的。」
晴天在心里慶幸藍言新沒有反問他一句‘我為什麼要去看你。’
「那如果沒有蕭紫依呢?」
藍言新猶豫了兩秒,還是點著頭說「應該會去的吧。」
晴天在得到藍言新肯定的回答後心情又變得奇好,不禁感嘆著自己的情緒可真是被藍言新左右個徹底啊。
「不過,那個景川為什麼會受傷?」暗說自己沒了動他們的念頭,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受傷的啊?
「說是不小心絆倒了攝像機,把自己給砸傷了。」
晴天捂著嘴咳了幾下,以防嘴里的飯被咳出來,藍言新嫌棄的抽了張面紙遞了過去。「我還是第一次听說這樣的受傷方法,這拿去當小品素材估計會很受歡迎。」
「你現在說話怎麼會聯想到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嗎?」。
「你覺得呢?你別吃那麼多,晚飯吃多不好。」
「你都做了,當然要吃完。」
「吃不下的話就別硬撐了。」
藍言新奪過晴天手中的筷子,然後把保溫桶合上。「我回去了。」
「恩。」
晴天望著藍言新漸漸被黑暗隱去的背影,輕輕說道「要是一輩子都能這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