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凌鐘賢比較欣慰的是他**依舊開朗的笑著,這讓他整天提著的心稍微有了慰藉。可他不明白母親的笑容為什麼會在看見藍言新的時候顯得如此的力不從心,有時候甚至冷臉相迎。藍言新雖不承認自己傻,可還是在來了好幾次之後才發現凌鐘賢的母親給她的笑容僵硬且從未發自內心。她不懂得應該怎樣與人相處,更不知道應該怎樣與長輩相處,所以她只能不作聲的做著她認為應該做的。整天煲湯做飯往醫院送,坐在床邊的時候會順手拿起旁邊的水果,削了皮切成塊之後放進盤子里。凌媽媽看著那條完整的從隻果身上月兌落下來的皮,心想這丫頭削水果倒是挺在行的,想到這有回味起每天吃的飯菜,那味道也都是自己喜歡的,可是她對眼前的丫頭還是提不起一絲喜愛的感情。藍言新見凌媽媽並沒有要吃的意思,所以沉默著走了出去,她知道床上倔強的人從不在她面前吃她準備的東西。坐在走廊上的座椅上,藍言新看了看手表,想著凌鐘賢也快來了,果然一轉頭就見凌鐘賢拿著一束百合花走了過來。「怎麼坐在這?」藍言新苦笑了一下「坐在這挺好的。」凌鐘賢自覺說了廢話,他**媽不喜歡藍言新誰都看出來了,沒有人願意自己整天面對著不喜歡自己的人。「你先坐一會兒,過會兒我帶你去吃飯。」進入病房將花插進花瓶里,拖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床邊,拿起一邊的隻果開始削了起了,凌媽媽見那被削成一段一段的隻果皮,在心里嘀咕著︰‘怎麼還沒那丫頭削的好?’「別削了,我剛吃了一個。」凌鐘賢放下了水果刀和被削了一半的隻果。「媽,你為什麼不喜歡藍言新?」「你說外面那丫頭?」凌鐘賢無語的笑了一下「媽,你整天吃人家做的飯,居然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又沒人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藍言新是個好女孩,媽你就別整天冷著臉對著她了。」「我哪冷著臉對著她了?」「你啊笑著對著她的時候更讓她難受」「誰讓她整天冷著臉對著我的?我對著她能笑出來就不錯了」凌鐘賢一愣,這下知道他**媽為什麼要這麼對藍言新了。「你說她一個二十歲的小丫頭,年紀輕輕的,整天陰著一張臉,能是什麼好女孩?」「媽,她只是不喜歡笑而已,你不知道她每天給你做的飯菜都是她精心加了藥材的,因為怕你吃出藥味,所以她還要想著用什麼佐料什麼方法能將那些藥味給掩蓋住,因為多照顧你一個人,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再瘦下去都快出問題了。」凌媽媽沒說話,她當然不會知道藍言新為她做的這些事,可她還是打心底里不喜歡這個人,她只喜歡李雪茗尚諾那種笑容仿佛浸透著陽光的人,尚諾是不可能來看她了,所以她只想著韓澤來看她的時候能把李雪茗帶上,那樣她因為藍言新而淤積的不快就會一掃而空了。這正想著,韓澤就推門進來了,後面不出意外的跟著李雪茗,凌鐘賢輕微的搖了搖頭「韓澤哥,你先陪著我媽,我帶言新去吃飯。」「她還沒吃飯?」「恩,沒來得及吃。」凌鐘賢走出一步又轉過身「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韓澤想著低著頭坐在外面的藍言新,心不在焉的和李雪茗坐了下來,好在凌媽媽有李雪茗陪著就行了。藍言新跟著凌鐘賢走在走廊上,听著病房里傳來的爽朗的笑聲,心情又低落了一分「我是不是注定了得不到父母輩的喜愛?」凌鐘賢不知道藍言新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雖然臉上仍舊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但他從那簡短的問話中也可以听出藍言新的失落和不開心。「言新啊,你要是多笑笑,我媽鐵定會喜歡你」「可鐘賢哥也不是不怎麼笑的嗎?可阿姨還是很喜歡你啊?」「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是她兒子,她能不喜歡我?」這話使得藍言新有了一瞬間的沉默,然後沉吟道︰「不是每個父母都喜歡自己的孩子的。」凌鐘賢沒听清,問她說了什麼,可她不說,只是笑了起來「像這樣阿姨就不會討厭我了嗎?」。凌鐘賢一愣,轉過頭看向了另一邊慌亂的應和了一聲。
事實證明讓藍言新臉上隨時保持著笑容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依舊得不到凌媽**喜愛,藍言新也不再在這上面糾結,只是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徐善宇接過藍言新手里的化驗單,想著自己怎麼跟嫁女兒似的,這女兒還時不時的回來討東西,先是花了他一千多萬的兩輛跑車,然後是他收藏了多年的紅酒,現在更離譜,拿了張化驗單就讓他去找符合條件的腎髒。「他們誰得了腎病嗎?」。「不是他們,是鐘賢哥的母親。」徐善宇被那個鐘賢哥弄的渾身不自在,什麼時候‘哥’這個稱呼已經不再是他和他的東晨哥所獨享的了?「哥,先在赤炎里找找,要是沒人符合條件的就到黑世上找。」徐善宇笑著應了下來,至少他這個哥不用在前面加上名字不是嗎?藍言新要去看看藍言凝,走出兩步後又折了回來,然後緊緊的抱住了徐善宇「哥,你不需要擔心的。」徐善宇欣慰的輕聲回應了,他的靈兒長大了,能夠清楚哥哥的心思了。魏東晨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咳了兩聲︰「善宇啊,靈兒也大了,你不能總把她當孩子抱。」徐善宇覺得自己冤枉,藍言新有多久沒有回來看他了?回來抱了他一下還被哥哥指責了。藍言新笑著松了手,然後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魏東晨︰「哥,我想你們了。」魏東晨剛把手放到藍言新後背上就被徐善宇瞪了一眼,可他依舊置若罔聞的輕輕的拍了藍言新後背兩下︰「好了,你最想的還在里面呢,進去看看吧。」
藍言新還是盤腿坐在藍言凝的床邊,將下巴搭在床沿上只是著床上的人,白玫瑰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藍言新就這麼看了一個多小時,想站起身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的腿已經麻了,于是又坐在地毯上等待著腿上不適的感覺消退下去。起身離開的時候藍言新不舍的回頭看了幾秒,那里有讓她堅強的活下去的勇氣和動力。
韓澤整天忙的焦頭爛額,在停下來的時候才覺得最近給予藍言新的關心少之又少,想到藍言新在醫院那邊收到的冷落,韓澤更加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太失職了。于是他特地向安立森要了一天的假,給了沈易凡一張卡,要他搞定今天午飯問題,然後就帶著藍言新出來了。可出門之後又不知道要去哪玩,想著藍言新應該很少去過游樂園,所以就把她帶進了游樂園,藍言新在看見游樂園那花哨的大門時並沒有露出韓澤想象之中的驚喜,相反卻有點抑郁和不自在,韓澤的熱情一下被藍言新的反應澆沒了,剛想說換個地方,可藍言新卻拉著他往里走。一一掃過不同的游樂設施,藍言新心里百感交集,指著雲霄飛車對韓澤說「咱們去坐那個吧?」韓澤以為藍言新是不想讓他失望才進來的,「要是不喜歡的話就換個地方吧。」藍言新轉頭對韓澤笑著「沒有不喜歡。」藍言新因為不常笑而不被凌鐘賢的媽媽喜歡,但她要是笑著對你說話,你永遠不會認為她說的話是謊話,于是韓澤就開心的去買了票,坐上雲霄飛車的時候藍言新緊緊握著韓澤的手「你可要把我的手握緊了,任何時候都不許放開」韓澤肯定的點了點頭。不出韓澤所料,藍言新在雲霄飛車達到急速的時候也沒有向一般人那樣叫出聲,雖然速度很快,但他還是看出了藍言新隱忍著的恐懼,韓澤握著藍言新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又緊,藍言新安靜了下來,他們就維持著這樣的狀態一直到飛車停下來。下來之後的藍言新似乎很滿意韓澤的舉動,所以很開心的拉著韓澤又玩了一個驚險的項目,好似身邊有了可靠的支柱,她再也不會害怕一般。藍言新興高采烈的玩了一個又一個的驚險項目,她受得了那些項目,可韓澤卻受不了了,頭暈想吐的他只得拉著藍言新坐在了小徑邊的石凳上,藍言新看出韓澤的不適,所以就去買了兩瓶水,可她回來的時候韓澤的頭就大了。「他是誰啊?」韓澤指著被藍言新拉著的小男孩問。小男孩也就四五歲,耷拉著腦袋很傷心的模樣。藍言新把手中的兩瓶水全遞給了韓澤,然後拉著小男孩坐了下來「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你拐賣兒童呢」「沒有他父母不要他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他**媽了」小男孩一听藍言新的話哇的就哭了起來,藍言新趕忙把孩子抱進懷里哄著。韓澤頭更大了,藍言新在他眼里也就是一個大一點的孩子,現在她竟然要當人家媽媽「不行趕快去幫他找到他父母」韓澤的語氣堅定的不容反抗,哪知藍言新沒有听從他的安排,也沒有大聲的反駁,只是幽幽的說著︰「找到又怎樣?能孩子丟掉的人你還指望著他們能對孩子有多好嗎?你要是不要這孩子的話我自己養著,不會礙著你們什麼事的。」韓澤怎麼听這話怎麼別扭,看著過往的行人投過來的鄙夷的眼神,韓澤恍然大悟,這些人不會把他當成始亂終棄的人了吧?快速的把孩子抱起來,然後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藍言新往地下車庫走,直到坐進車里的時候他才緩過來一口氣「好,孩子帶回去,真是敗給你了」韓澤系好安全帶就發現身旁的人沒了,然後就發現藍言新跑到了後面,跟著那孩子坐在了一起,韓澤慪氣般猛踩著油門將車開了出去,‘這孩子肯定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小孩子還在那抽抽噎噎的哭著,藍言新哄了好一會兒才停止了哭泣,「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韓澤在心里翻白眼,不是說要做人家媽**嗎?「陽陽。」「那全名叫什麼?」小男孩一扭頭看向了窗外「我爸不要我了,所以我才不要跟他姓」「好,不跟他姓,那以後就跟我姓好不好,我姓藍,藍天的藍,你以後就叫藍陽陽好不好?」「恩」「那我以後就是你媽媽了,叫聲媽媽」「媽媽」韓澤不踩油門改踩剎車了,車子猛的停了一下,藍言新一頭撞到了前面的椅子上,可還是把孩子護的好好的。「怎麼了?」韓澤在心里月復誹,‘怎麼了?你還敢問我不是說了是姐姐了嗎?怎麼又變成媽媽了?還藍陽陽?我看是懶洋洋還差不多就算你是媽媽也該叫韓陽陽吧?’藍言新見韓澤不回答自己又專心逗著陽陽玩去了,韓澤心中所有的不滿在看見藍言新的表情時平息了,藍言新的笑他不是沒見過,但像這樣純粹的仿若孩子般的笑容他還是第一次見過,他知道藍言新肩負著很多他不知道的沉重,藍言新不說,他也就不去問,因為他不認為他問了就會得到答案。如果這孩子能讓她真正的開心起來,他不介意別墅里多出一個孩子。
景川一打開門就見一個毛孩正對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景川才想起來問抱著孩子的韓澤「這什麼?」「孩子,你沒見過啊?」「誰的孩子?」藍言新接過韓澤手里的陽陽,「我的。」沈易凡一口香蕉沒吃完就這麼定住了,尚默倒水的手也停止了動作,景川無語的大笑著「你的?叫什麼名字?」「藍陽陽」聲音脆脆的帶著女乃腔,景川笑的更大聲了,對著藍言新懷里的陽陽說「懶羊羊你還喜羊羊呢」藍言新不知道喜羊羊是什麼,只是推開景川往里走,她怕景川再說話就把孩子弄哭了。把孩子抱到沙發上站著,然後去冰箱里找找看有沒有什麼適合孩子吃的東西,沈易凡忙坐到孩子旁邊,惡聲惡氣的對孩子說「哪來的毛孩子打哪來回哪去」好不容易被藍言新哄好的孩子就這麼被沈易凡弄哭了,藍言新拿著一盒牛女乃出來,瞪著沈易凡將孩子抱回自己的屋里。
韓澤將事情跟景川尚默和沈易凡說了,尹正炫和凌鐘賢回來的時候又老老實實的把事情交代了一下,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從此這棟大別墅里就多了一個到處跑著還會叫藍言新媽**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