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心九連環 第八十四章

作者 ︰ 簡玨

尚默貪戀著嘴唇上的柔軟和溫度,眼淚滴落在藍言新的臉上,和藍言新掛在臉上的淚水一起滴落在了地上,內心隱藏的愛戀讓他遲遲的不願放開手中的人,到後來居然詫異的發現藍言新也在主動吻著自己,這反而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讓他迅速的從藍言新的嘴唇上移了開來。

自己做了什麼事?這人不是自己的,心更不是自己的,這是在不就得將來要變成自己嫂子的人,自己怎麼可以做出這種越界的事?心里因為自己剛剛的舉動越來越不安,看著臉色潮紅的藍言新,回憶著剛剛舌尖上傳來的酒精的味道,「是喝醉了嗎?那你將我當成了誰?韓澤哥還是景川哥?是不是在明天就會將現在的一切忘得一干二淨了?」尚默一個人喃喃的說著這些,最後無可奈何的將神志不清的藍言新抱到了自己的車上。

藍言新睜開眼的時候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漲的腦袋,就像尚默所認為的一樣,她將那段記憶給丟了,可同時被她丟掉的還有在酒店的那段記憶。

「天還沒亮嗎?」。伸手去模索開關的手停在了空中,‘不對,不是,天沒亮不是這樣的天沒亮不會什麼都看不見的’這種黑暗陌生又熟悉,這是她在日本的時候才經歷過的黑暗,在小的時候也經歷過,不過那時候遺留在心里的恐懼已經沒有了,因為那不是因為自己眼楮才看不見的,而在日本的時候她是真真正正的失去了接受光芒的能力,那現在是不是又失去了這樣的能力了?

停下來的手有些猶豫的打開了床頭的燈,燈‘啪’的一聲開了,可她還是看不見任何東西。「不行我不能瞎,就算瞎也不能在這種時候瞎」不甘心的從床上爬起來,然後胡亂的在自己的桌子上模索著,什麼東西被自己踫掉在了地上?為什麼看不見?門被人打開了,藍言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韓澤將視線從藍言新身上移到屋內凌亂的東西上,在看見躺在四崩五列的玻璃上的藍色花朵時,眼楮里終于有了波瀾。

藍言新不知道開門的人是誰,只是在最後听見了韓澤用悲傷的聲音對她說「藍言新,我放你自由。」接著是門被關上的聲音幽幽的傳到了耳朵里,這聲音直接將她置于另一個世界中,一個和韓澤隔絕的世界中。她努力去想韓澤這句話的意思,可除了韓澤不要她了,她想不出任何其他的意思。

「不對,肯定是我听錯了,韓澤哥怎麼可能不要我呢?」藍言新自欺欺人的對自己說著,全身心的說服自己自己並沒有被丟掉,連自己能感受到光芒了都不知道。

回到自己房間的韓澤,眼前停留的是那朵被丟棄在地面上的藍色花朵,那是藍言新愛他的證明,如今已經被孤獨的丟棄了,那麼自己是不是同樣的被丟棄了。

雙手抱住自己的脖頸,韓澤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痛苦的低吟,可桌面上散亂的一張張曖昧的照片卻讓他無助的痛呼出來。一張張照片為他呈現出藍言新和尚默和諧曖昧的畫面,還有藍言新身著純白的婚紗,與景川相視而笑的畫面。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足以讓他痛苦萬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當初在日本沒有去找我,是為了和尚默在一起嗎?為什麼要和景川哥拍那種照片?在你心里,我能夠佔據的空間有多少?三分之一?十分之一?還是一個小小的角落?」

失控的兩桌面上的照片掃到了地上,桌面上的東西無辜收到牽連,落到地上的時候發出不小的聲響。藍言新打開門,看著地面上的照片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就是不要自己的原因嗎?

在客廳里的尹正炫和沈易凡圍到了韓澤的門前,在看見地上的照片時也詫異的忘記合上自己的嘴巴。

藍言新想起自己的處境,慌忙的跑到韓澤的身邊,緊緊抓著韓澤的衣袖搖頭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听我解釋」

韓澤用僅剩的力氣掙來了藍言新的手,然後慘淡的笑了一下,「不用了,藍言新,我累了,我想你比我更累。現在我放開你,你應該歡呼才對,又何必擺出這幅表情來讓我誤會你是在乎我的。」

凌鐘賢見氣氛不對勁,也走到了韓澤的門前,在看見地上的照片時,反應沒比尹正炫他們好到哪里去,看了看手足無措的藍言新,然後不自覺的向樓上的方向看去,卻恰好看見了正往樓下走的尚默。尚默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在感受到氣氛的壓抑之後知道有事情發生了,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是以他為中心的。

凌鐘賢見尚默走了過來,于是就側身好讓他看見屋內的情景。

尚默發誓,這絕對是自己有生以來最狼狽最不堪的經歷。這種感覺就像將自己在眾人面前,而他——無處可逃。

自己只是簡單的愛一個人而已,愛而不得已經夠悲哀了,而如今他的愛卻被擺在眾人面前,似乎在接受著讓他無地自容的討伐,這更加讓他難以忍受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韓澤在看見他時並沒有表現出責難和埋怨,只是憤怒的轉過頭對藍言新說「你玩男人可以,但請不要對我的兄弟下手。你手段高明,我們這幫子傻瓜玩不起」

一句話將藍言新徹底的打入了萬丈深淵,自己終究,只算個外人。

韓澤甩身走人,已經沒有感知的藍言新被他撞的側過了身,正好讓她正對上尚默擔憂且歉疚的目光,你擔憂什麼?你歉疚什麼?「不是說不怪我了嗎?不是說原諒我了嗎?為什麼還要將這些照片給他看?為什麼?」

藍言新微弱卻咄咄逼人的問題讓尚默幡然醒悟過來,藍言新以為這些照片是他拿給韓澤看的,可他沒有「我在你眼里就是這麼不值得相信嗎?我有我們的照片,可我又怎麼會有你和景川哥的照片?」

藍言新這才想起被丟棄在地上的照片上還有不在場的景川,眼神晃了晃,急忙拉住尚默說「尚默,對不起。」

「放手」

尚默掙開藍言新的束縛跑了出去,藍言新忽然想起沈正勛的警告忙跟了上去。沈易凡在後面大喊「藍言新你有沒有搞錯韓澤哥跑出去的時候你不追,你去追尚默哥」尹正炫無聲的看向沈易凡,沈易凡自動禁了聲。

尹正炫現在的臉色很難看,那是從未出現過在他臉上的表情,除了隱忍著憤怒的陰鷙之外,還有滿滿的心痛。

他不明白,昨天還竭力為他解決問題的人,為什麼今天就以這樣的形象呈現在自己面前?為什麼每段感情都要繞進那麼多人,讓他在乎的兄弟們都這麼備受著煎熬?

「鐘賢,告訴我怎麼回事?」

「哥,我不……」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鬼才會信」

凌鐘賢知道自家大哥發怒了,這種時候他已別無選擇,所以只好將尚諾因為藍言新出車禍和尚默費盡心思想將藍言新趕出他們世界的事大概的說了一遍。沈易凡已經听的目瞪口呆,而尹正炫卻繼續追問道「那尚默最後又為什麼沒有兩那些照片拿出來。」

凌鐘賢沉默了半晌,最後無奈的開了口「因為尚默也陷了進去,和韓澤哥一樣愛上了藍言新。」

這是他在日本就知道的事實,那時候尚默用驚恐的聲音告訴他藍言新出事了,他那個和他一樣喜怒不形于色的弟弟在那一刻像失去了一切似的將內心的驚恐毫無保留的通過聲音傳到他的心里,讓他想不多想都難。既然愛上了,就不忍心繼續傷害了,所以後來他放棄了報復,最後卻因為害怕藍言新將自己從尚諾身邊奪走而有起了報復的心里,可一切還沒來得及實施,一切就這麼被動的呈現在了藍言新面前。最後在得知自己是不可能愛上藍言新的時候為他自己找到了不再繼續傷害的理由,他那個傻弟弟,終究還是做錯了事,那些照片畢竟全是他瞞著所有人拍下的。

尹正炫這邊還沒有平靜下來,藍言新那邊又接到了沈正勛的電話。這時候藍言新最怕的就是沈正勛的出現了,因為他的出現代表著傷害和死亡。

尚默是在半路被沈正勛的人截去寒巢的,他身手不及韓澤,那時候他情緒也不穩定,所以很容易就被對方制服然後被帶到了眼前這麼一個冰冷且陌生的地方。

沈正勛背光而立,蒼白的燈光從他的頭頂上灑了下來,一張臉上明暗不一。尚默被人按著跪在了地上,沈正勛一聲令下,室內頓時只剩下了他和尚默兩個人。尚默在擺月兌了束縛之後很快的從上站了起來,然後倔強的惡狠狠的盯著背對自己的人。可在沈正勛轉過身的時候眼里倔強防備淨退,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詫異。

「晴天」

「晴天?已經很久沒人這樣叫我了,我身邊的人都叫我少爺,偶爾在見到藍言新的時候她會叫我一聲沈正勛。」

「沈正勛」

「不要那麼詫異,也不要懷疑,我就是那個綁架了韓澤和沈易凡、折斷韓澤手腕的沈正勛。」

尚默倏地睜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沈正勛,「為什麼?為什麼要出這些事?難道就因為我們曾經無意中破壞了你的事你就對我們做出這些事嗎?」。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是寒巢的沈正勛,而和我認識多年的藍言新會是誰呢?」

「她•••她是誰?」

「她是比我更冷酷更無情的暗靈,那個在十四歲就成為道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首席殺手暗靈,那個掌控著赤炎和魏氏集團的暗靈,那個為了她的姐姐可以將所有人葬送的暗靈。這下,你知道她是誰了嗎?」。

尚默虛晃的後退了一步,他這一生唯一愛上的就是這麼一個人嗎?殺手?殺手是要殺人的,那個一喝酒就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會去殺人嗎?生活中出現了沈正勛這麼一號人,他也就不可能不知道那個比沈正勛更狠絕更讓人懼怕的赤炎的暗靈,她的姐姐,是那個躺在床上躺了三年的姐姐嗎?可以為她的姐姐葬送所有的人,那個所有人里面包括他們嗎?既然這樣,那麼這麼久以來的精心照顧和在乎是不是都是假裝出來的?可是為什麼要找上他們呢?

「記得一年前你們是因為得罪我的嗎?」。

尚默無聲的抬起頭看向沈正勛,沈正勛在接收到尚默眼里透出的疑問時繼續說道︰「那時候被你們救下的人就是暗靈,也就是陪在你們身邊近一年的藍言新。知道她當初為什麼被我追殺嗎?因為她要搶了我的東西,可是那東西被韓澤撿去了,所以她混到了你們的身邊,就為了拿回那個東西。」

「什麼東西?」

「一個她認為有可能救活她姐姐的東西。」

「有可能•••就因為一個可能就來到我們身邊,然後將我們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嗎?」。

「只要事關她姐姐藍言凝,她就不會放過任何的可能。」

「你今天將我帶到這是為了什麼呢?」

「因為我想讓藍言新痛苦•••」

沈正勛邪魅的聲音還沒有完全消失,卻掩蓋不住子彈穿透心髒後血液噴薄而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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