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回學校已經幾個月了。
我們和學校的關系是「相看兩不厭」的狀態,對校園的一切依然覺得新鮮的我們依舊是中規中矩的好學生造型,每天遵守學院的各項規章制度,除了偶爾的遲到和課上做做專心听講以外的事情之外,我們真的是各位老師眼中的好學生。
除了這些,我們經常做的事情就是集結三五個人,騎上自己的小自行車,到s市的鬧市區兜兜風,睜著好奇卻謹慎的眼楮看看繁華的花花世界,買一些看起來很不錯、價格也不貴的用品。此外,我們這些滿腔熱血的青年團員們還在逛街之余,定期去s市中心的義務鮮血站鮮血,看著自己的鮮血在托盤中把托盤壓得不平衡左右擺動,我們心中升騰出的是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崇高感。
驀然回首之間,我們的大二生活之路已經逐漸有了鮮花和亮點。在經歷各種各樣的活動體驗後,對自己大學的滿意度似乎也在逐漸提升。
最近,當各式各樣的人物面具和千奇百怪的南瓜造型把學校門口「破街」的小店里來襲時,我就知道:又一個萬聖節要來了
想想我們這一代的大學生也真是沒有民族氣節,根本不在乎中國富有詩意的的美妙節日——元宵節或七夕,卻熱衷于西方涌入的各種節日,尤其是情人節和萬聖節。
「叮鈴鈴——」權當擺設的宿舍電話難得地響當當,我放下手中最新一期的《活力青春》報紙,去接電話——正好是找我的。
「夏夏,我們一切去參加萬聖節的舞會吧」是麗達快樂的聲音。
「舞會?什麼時候啊?」我迷迷糊糊地問。
「星期四的晚上,六點。學校康樂體育館」麗達說。
「可是,我們星期五還有院長的課呢不敢遲到……」
「你以為我們要瘋到凌晨啊學校才不讓呢」麗達一副「沒見識」的語氣,「到時候別遲到啊」
「喂喂喂——」麗達已經掛掉電話,任憑我怎麼叫喚,也不理會我的迷茫。
這個麗達,萬聖節不和她的那個他在一起麼?熱戀中的她怎麼會想到我這個孤家寡人呢?
奇怪,怪奇,脊蓋都冒皮
「你們想參加萬聖節的舞會嗎?」。我問宿舍中正擠在電腦前認真看電影的果果和畢暢。
「沒興趣」果果沒有絲毫熱情,一口回絕,「和一幫寂寞的女生跳三步四步傻不傻啊」
「听起來很神秘呢我倒想去看看,」畢暢說。
「那我們一起去吧」
「我們要準備點什麼呀?」畢暢似乎把這個舞會想象得很隆重。
「還要準備東西嗎?」。我白痴一樣問。
「當然啦那才有意思嘛」畢暢認真地說,「我們去買面具吧」
幸虧萬聖節的舞會不在周末,否則畢暢也要飛到她「竹馬」的身旁了,我連個同行的伴都找不到呢
盡管天氣有些涼,我們還是隨意來到了校門口的一家小店。
已經有很多女生在熱情洋溢地挑選著,跟年輕的店主討價還價。
我和畢暢走進去,另一個店主女孩熱情地點頭、向我們打招呼:「想買什麼樣的面具啊?」
我也在向她點頭的同時覺得聲音很熟,仔細回想後仔細一看,竟是頭發剪短後的方瓊。仗著她不認識我,我開始肆無忌憚地試面具。一會是神秘的巫婆,一會是甜蜜的公主,一會是神勇的女俠,一會是活潑的動物精靈……
「畢暢,我都喜歡,怎麼辦啊?」我對著熱情不亞于我的畢暢說。
「是啊,是不是我們的野心太大太膨脹了?」
「只要是女孩子就都喜歡呢」穿著休閑淺藍色t恤的方瓊說到,「看來我這個小店股東的眼光是不錯的啊」
最後,忍痛割了好幾份愛,我選擇了帶著長野雞毛的灰俠面具,畢暢選擇了帶紅色長舌頭的黑巫面具。
付錢時,方瓊微笑著說:「夏夏,給你們打折,兩個10塊錢好了。」
「呃——」我啞然,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傻瓜一樣道謝,「謝謝……」
「不客氣賺你錢了我就要吃苦頭啦」她笑著說。
我尷尬茫然地笑著看向她……
她看出了我的疑問,又說:「如果讓江慕一和邱白知道我還賺你的錢就不好啦」
「呃……」我繼續愕然,睜著無辜的眼楮,可「江慕一」三個字卻讓我不夠淡定。
「謝謝你啊,美女,再見了啦——」畢暢拉起我就溜。
「瞧不起你那手忙腳亂的樣子」走出幾十米遠後,畢暢說我。
「我手忙腳亂?」我不服氣地抗議。
「想否認嗎?」。畢暢咄咄逼人。
「呵呵呵……」我傻笑著討好畢暢,「你也看出來了?」
「你以為我們像你一樣遲鈍加痴呆啊」畢暢不屑地說。
星期四晚上,六點,我和畢暢穿著新添置的5公分根高、8公分幫高的黑色小牛皮靴、配上及膝的連身淺色修身磨砂牛仔裙(這套衣服是上次逛街時一起買的),有些不自然地來到體育館門口。
體育館的門虛掩著,我們剛想擠進去,卻有個女生(看她那結實的體型,應該是體育系的)從門後面鑽出來,微笑著問:「有票嗎?」。
「票?」我和畢暢面面相覷。
「是啊,我們是憑票入內的。」
「哦,我們無奈地撇嘴,準備回去。」
「夏夏,不是叫你在門口等我的嗎?」。麗達在質問我。
麗達和她英俊的他手挽手而至。可能為了跳舞的效果更華麗,麗達特地穿上了長至腳踝的印度風亞麻裙,縴細的腳下則是一雙8公分的田園風白色系帶涼鞋。
「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我囁嚅著說。
「還好,我們來了。」
于是,麗達的他從口袋里掏出了四張票。
「還是我英明吧?多要一張票」麗達得意地跟邊上的他說話。
「為什麼多要一張啊?」我繼續發問,差點可以改名「十萬個為什麼」了。
「你能一個人過來嗎?至少帶一個人壯壯膽的吧」她神氣地說。
「原來我是這樣一個膽小如鼠」的人?
「大部分時間是勇往直前的,在公眾場合總是有那麼一點膽小如鼠的,」麗達看著我說,「有道理吧?」
「好了,不要站在這里了,擋路了,」那位帥氣的同志溫和地說。
于是,我們四個人順利進入館內。
館內縈繞著節奏感極強的音樂,屋頂上方圓形橢圓形的彩色燈在變換著色彩和方位。
在不停變化的光線照耀下,我們發現了一群一群若隱若現帶各種面具的人。不過,從衣著和面具上看,穿裙子的女生數量遠遠超過了風格各異的男生。
「買面具了沒?」麗達問我。
「帶了。」我和畢暢拿出 里的面具戴上。
麗達邊說邊戴上面具——那是美麗的花仙子。而她的他則是冷酷的騎士面具。
「冷酷的騎士保護美麗的花仙子啊」我嘖嘖稱贊。
「你啊,還女俠呢,那個霸王敢接近你啊」麗達似乎嘲諷我。
「干嗎要他們接近?」我反問,「本來這里就是女生幫,女多男少,我自己拯救自己」
「好,我們拭目以待」
「對了,干嗎叫我來這里?你知道的,我不擅長那些舞步……」我抱怨著。
「讓你出來見見世面啊說不定能撿到一份戀愛呢」
「我看未必。這個信息年代了,21世紀了,誰還在舞場認識另一半啊……」
「好了好了,不要說這種消極負面的話影響戰斗激情嘛」一直插不上話的畢暢終于逮著機會發表自己見解:「我們要相信愛情相信緣分相信奇跡嘛」
「好吧,就姑且相信真有愛情的奇跡了」
我們正說著話,現場的五彩燈光忽然變成了耀眼的白色,廣播里發出了溫柔而充滿誘惑的聲音:「Goodevening,Ladiesandgentleman。HappyHalloween’sDay各位同學,大家晚上好。歡迎光臨我校體育學院和外國語學院聯合舉辦的萬聖節晚會。也許,你認為這個現場是神秘的,也許你覺得它是有趣的,還有可能是恐怖的……但是不管我們懷著怎樣的心情,let’sdance讓戴著面具的我們放開自我、盡情地舞蹈吧」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燈光隨之轉暗,變得朦朧,《濤聲依舊》已經帶著慢三的節奏而來。麗達跟我們說了句「開始」就和她的他如柔和的魚一樣滑入了中間的舞池。現場也有一對對的情侶在第一時間接到了音樂的訊息,開始默契的舞蹈。一些結伴而來的女孩則臨時湊成一對,開始了舞蹈。
我、畢暢以及沒有固定舞伴的家伙在裝模作樣地聊天,順便適應這個優雅的節奏。我對畢暢說,我覺得那些戴著丑陋面具的一定是帥哥,而不怎麼樣的一定是戴著最好的面具。畢暢問我原因,我說,那些帥哥已經很帥了,就不需要再用面具吸引異性了。而那些長相一般的可能自信度小一點,所以才更依賴面具。畢暢點頭,有道理,我很想驗證一下呢
一曲結束,場面有些少許的混亂,開始交換舞伴,或者與同來的人聊聊跳舞心得。
當第二首慢四節奏響起時,現場穿裙子的女孩幻化為一朵朵優雅的花樣蝴蝶,在翩翩飛翔……正在考慮是否和畢暢一起跳兩曲就離開,一個有磁性但是磁場不是很強大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小姐,可以請你跳個舞嗎?」。
哦,一個帶著蜘蛛俠面具的男生腰虔誠地微彎、修長的手前舉,是在邀請畢暢。
「可以啊,謝謝」從骨子里喜歡跳舞的畢暢的聲音是輕快的、跳躍的。
向我做一個「再見」的點頭姿勢後,又做了一個緊握右手「加油」的姿勢,畢暢這家伙以輕盈的步伐踏著旋律和「蜘蛛俠」離開了。 ,兩個人配合得還挺默契。不知道畢暢的「竹馬」如果知道畢暢此時正與一位神勇的「蜘蛛俠」勾肩搭背地翩翩起舞,會是怎樣的心情?
想到「勾肩搭背」,我忽然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是啊,這個場景可不是寢室中和女生之間的演習啊?這可是如假包換隨時有男生出沒的體育場啊我能平靜自若地和男生進行這樣近距離的「親密接觸」嗎?
冷汗蹭蹭地冒出來,我有種逃跑而後快的沖動……
「這位俠女,可以榮幸地和你跳舞嗎?」。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刻,一個並不是很清晰的聲音艱難地進入我的耳道,勉強震動了一下鼓膜。也許是現場太吵了,我並沒有听清楚他的音色。
我抬起頭,看見一個穿黑色修身中款風衣、戴著優雅寶藍色王子面具的家伙。他的面具真怪,連眼楮似乎都不容易讓別人看見了。看這樣的造型,他演繹的應該是一個古怪的王子吧?而且,這麼一個依賴行頭加分的人,應該是個綜合素質一般的男生吧?
「呃……不好意思啊,我不會跳舞……」我決定拒絕,不管他是「王子」還是「魔鬼」。
「到這里的人還不會跳舞?」他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
「難道不能跳舞就不能到這里來了?」我反問他,「我來做觀眾看你們跳舞、為你們鼓掌不行啊」
「哦?原來你也喜歡這樣啊?」他似乎很激動,「我也喜歡看別人跳呢」
我邊和他說話,邊在舞池的人群中尋找麗達和畢暢,可是,一場徒勞,不僅她們兩個不見了,連一個熟悉的面孔都沒看見。
正郁悶著,音樂換了,是久違而熟悉的《Battlefly》歡快的旋律把我不由自主地吸引到跳舞的人群中。而周圍兩個兩個的搭檔都分開了,各自為政,開始了十六步的輕盈跳躍。可惜,我的步法似乎和他們的不一樣。但我仍然堅持自己跳了一年多的獨特舞步步伐,腳尖點地、旋轉、腳尖點地、旋轉……這樣的舞步在大集體中顯得很另類。真是的,如果畢暢在的話,還可以給我壯壯膽嘛
「你這是什麼跳法?很有趣嘛」那個「王子」討好似的湊上來,「可以教教我嗎?」。
「嗯……那你跟在我邊上跳吧……」
于是,我成了他的老師,他似乎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舞步,在我後面(確切地說是邊上,因為這個舞是沒有固定方向的)的他真是手忙腳亂。一首舞曲結束,在不斷的旋轉中,他已經辨不清東南西北了。
「我跳得怎麼樣?」他氣喘吁吁地問。
「還行吧——雖然方向感差了一點。」我如實相告。
「你諷刺我?」他似乎不滿起來,「你是不是說我的領悟能力沒有你強啊?」
「你……想太多了吧?」我奇怪地看著他。
「是你想太少了……」他委屈地嘀咕著,「要不,我們公平一點,我教你一個舞蹈,看你領悟能力怎麼樣?」
「千萬不要是慢三慢四啊,這方面我承認我的領悟能力很差」我連忙申明我的原則。
「那教你快三怎麼樣?」他興奮地說︰「看你的造型,應該適合跳這個舞。」「這……」我在猶豫。
新的音樂《羅密歐與朱麗葉》「強弱弱」的節奏響起來,他用力抓住我的手,把我往中間拉,生怕我逃月兌一樣。
「喂喂喂,我還沒準備好——」我掙扎著。
「現在準備還來得及,」他拉住我的手,對我說,「像他們那樣,把你的右手環在我的腰上,左手給我……」
「不,你不要踫我」我用力甩掉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把左手也順便抽出來。
由于我的聲音很尖銳、動作也很粗暴,馬上就有幾對正熱舞的人奇怪地注視著我們,似乎在瞧一對正在爭執的戀人。
「哦,不好意思……」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臉紅了,忙陪笑臉︰「我不習慣那樣……我們可不可以就這樣拉著手跳?」
「可以啊」他同意了。開始細心地教我腳上的步伐,從最簡單的「左前方三步」、「右前方散步」開始,到逐漸加入旋轉,我已漸漸掌握要領,和他配合得有些默契了。
周圍的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我們手的姿勢,還有我經常出錯踩到他皮鞋上的笨拙樣子。我臉皮也漸漸厚了,反正明天拿掉面具,換掉衣服,誰也不知道我是誰用不著別扭
當動作熟練後,我忽然有些尷尬︰「他是誰啊?我竟然可以和他在手拉手跳舞」想到這里,我不敢看他的眼楮——還好,臉上的面具化解了我的尷尬。
音樂《羅密歐與朱麗葉》結束了,新的歌曲《甜甜小妹》接踵而來。我說了聲「謝謝」後繼續回剛才站立的地方。
畢暢滿面春風地走過來,聲音激動地說︰「夏夏,太開心了,我已經很久沒這樣暢快地跳舞了」
「謝謝我吧?」我得意地說,「不然你怎麼知道今天這個舞會啊?」
「嗯,謝謝夏夏。對了,你剛才有沒有跳舞啊?」
「隨便跳了一下,你知道我的水平的……」
「哦,一會有兔子舞的時候我們一起跳啊」話音還未完,她又被趕來的「令狐沖」請走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繼續看著場地中間的舞者……
奇怪了,這麼多人都喜歡慢三、慢四拍的交誼舞,為什麼我不喜歡呢?是沒有耐心等那些漫長的節拍還是討厭和異性的身體接觸?我屬于不正常的心理嗎?我問自己。
「俠客小姐,可以請你跳個舞嗎?」。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我沒有看他,眼楮保持原來的視野。
「瞎說,你剛才不是還和我一起跳的嗎?」。似乎是嘲笑的聲音。
我轉過頭,看見了「王子」——一個小雞肚腸的「王子」吧?
有些尷尬,有些懊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
「怎麼樣?就這一次了,讓我檢驗一下我剛才的教學成績?看看我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舞蹈老師。」
「呃——好吧。」
在《為愛痴狂》的背景下,我們還是像剛才那樣手拉著手,跳著快三步的舞蹈。這一次,我感受到了自己手心里的汗,還有他手掌中傳來的溫暖感。還好,面具替我掩蓋掉了我臉上漸漸升起的紅暈……
「謝謝你,我的學生。」他說。
「不客氣,我的學生。」我回敬他。
為了讓畢暢方便地發現我,我返回原點。我覺得自己就像走丟失的孩子,總是等在原地,唯恐丟失我的人找不到我。
而「王子」呢?似乎很受歡迎,被好幾個「公主」和「灰姑娘」邀請著去跳舞。而他,似乎就是為交誼舞而生的,不論是華爾茲或倫巴,總是跳得出游刃有余的華麗感。
不對,遠遠地看著正在跳舞的「王子」,我身體有了些涼意——那個「王子」舉手投足怎麼很熟悉呢?對了,似乎就是邱白嘛
真是覺得窩火而狼狽
我決定等再次看見麗達時,就央求她回宿舍去。
又過去了四首舞曲了,畢暢依然沒有回來的意思,我已經百無聊賴得坐在一邊的凳子上休息了,希望早點恢復活力。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推我︰「喂,你怎麼了?竟然睡著了」
我睜開眼楮,發現「王子」正蹲來,看著我。而周圍,依舊是「西湖歌舞幾時休」的熱鬧。
哦,我真佩服我自己這麼獨特的本領,這麼熱鬧的舞場都能睡著,誰看見了都佩服吧?
我嘿嘿一笑,決定做一件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順便驗證我的想法。
我繼續以迷茫的眼神看著「王子」的臉,手卻以光的速度伸到他的頭頂,拉下了他的面具。
果然是邱白
他似乎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驚叫起來︰「夏夏,你——」
什麼?他竟然不揭掉我的面具就知道我的名字?我更是沒有料到這樣的變故,比被揭掉面具的他更吃驚。
「夏夏是誰?你認錯人了」我用手護著我的「女俠」面具,跑開,準備回宿舍。
我風一樣的速度贏得了現場一瞬間的矚目,隨後音樂依舊,舞步依舊波瀾不驚,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女孩子的離場。
當我到達體育館外面時,外面涼意很濃,我下意識地雙手抱肩,準備回宿舍。
後面有跑步的聲音,我緊張地回頭,看見的不是帶著猙獰南瓜或魔鬼面具的人,而是拿掉面具的邱白。
「夏夏,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他拉住我的手。
我掙月兌掉他的手,平靜地看著他︰「你覺得這樣很有趣是不是?把別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不是的,如果我不隱藏我的身份,你會同意和我跳舞嗎?」。
是哦,他似乎很了解我的心理。
「我為什麼要和你跳舞?」
「一起跳舞也要有原因嗎?」。
「當然要你是不是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問他。
「秘密嘛,倒是有的。」他不否認,「既然是秘密,我就不透露了」
「那——你怎麼知道‘女俠’就是我?方瓊告訴你的?」我繼續問。
「當你很了解一個人的時候,面具就能遮得住嗎?」。他反問我,接著說,「面具擋住的只是眼楮,不是心靈……」
我沒有更多的語言去回應這樣他那富有哲理的深奧語言。
這時候後面傳來幾個女生的聲音︰「那不是邱白嗎?他怎麼出來了?」
「是啊,他今天戴著王子的面具真的是太帥了,簡直就是生活中的王子嘛」
我肆無忌憚、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相信他明白我這些眼神的意思。
只見他無奈地撓撓頭,嘆氣︰「哎,長得帥也是一種錯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一錯再錯……」
「听,最新消息,美國的女乃牛剛才月復脹難受申吟而死了」我說。
「怎麼回事?」
「氣得唄听了吹牛的話太傷了——內傷堪比吃了砒霜」我忍著笑說。
「夏夏,你——」他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的怒氣已被他無奈我何的樣子趕走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卻是畢暢︰「夏夏,你在哪里啊?我找你找不到呢」
「哦,我在體育館外面,我要先回宿舍了,你繼續跳舞啊。」
「我,好的,我一會就回去了。」畢暢的電話掛斷了。
「你要回宿舍啊?」
「我不是依舊說過了,還問這個問題,沒創意。」
「我一直有一個困擾,想請你出個主意——」
「我又不是軍師,還是不要找我了——」
「你說如果一個人總是被自己在乎的人誤解了,怎麼辦?」
「這個嘛——一句話說得好︰人遇誤解休怨恨。既然是誤解,總歸會有重新正確認識的時候……」
「真的?那如果你誤解我怎麼辦?」
「我?我……誤解你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不守——夫道?」
「你——秋白——你想就義嗎?」。
「我是說真的,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是沾花惹草、處處招蜂引蝶的人?」
「你也這樣認為自己啊?」我反問。
「是你一直用這樣的有色眼鏡看我」
「我沒有」
「你有」
「沒有」
「好,我承認,我眼中的你是這樣的人。這能說明什麼呢?」我繼續追問。
「說明,你很在乎我嗎?」。
「你是精神錯亂癲癇了吧/」我狠狠地回敬他一個「黑虎掏心」,昂起頭,以女俠的姿態離開。
該死的邱白,你什麼時候可以像江慕一一樣沉穩而貼心呢?
對啊,江慕一,此時的你,在哪里?在做什麼呢?
回到宿舍,我給江慕一了一條短信︰江慕一,你在做什麼?去跳舞了嗎?萬聖節快樂
5分鐘後,江慕一的短信來了,卻是讓我心逐漸沉重的短信︰夏夏,我正和我的女朋友在吃宵夜呢。以後,你最好少和我聯系了,不然,有人要吃醋了、也有人要為難了,明白嗎?
江慕一,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吃醋、也不會讓誰為難的謝謝你讓我認清了自己的位置……
我沒有回他的短信,只是任不爭氣的眼淚打濕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