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的大學 第二十七章︰又見寒假

作者 ︰ 高青銅

寒假第一天,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來到車站。盡管箱子里東西不是很多,但對于我來說,依然很有挑戰性。每一次跟箱子戰斗的時候,我心里總在想︰為了每次回家考慮,也要找個免費的搬運工男朋友而最好就是找個坐同一方向的車回家的!可是已經是第三次發這樣的狠了,不知道下一次是否就夢想成真了。

兩個小時的車程,順利到家。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媽媽煮的香噴噴的飯菜消磨殆盡。我那狼吞虎咽的樣子讓一旁的媽媽看得一怔一怔的。媽媽不停地說︰「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

我猛吃一大口瘦瘦的紅燒肉,糊里糊涂地跟媽媽說︰「我跟時間在搶……」

「搶什麼啊?」媽媽不明白地問。

「搶誰的效率高唄,」我吃完最後一口飯,「媽,我要去見秋秋雨薇他們了,不好意思啊,晚上再好好陪你」

「去吧去吧,快成野孩子了」媽媽有些不滿地嗔怪,「心中有你老媽一個指甲大的位置就好……」

「何止是一個位置啊?我的心里已經為你修建了別墅,滿滿的都是你」我張開雙翅,從腰上把媽媽圍個滴水不漏。

「好啦好啦,別的方面沒有進步,倒是越來越會拍我馬屁了」媽媽似乎還是很開心,盡管嘴巴里是對我的挑剔。

這次赴約,我沒有遲到,和她們一樣,很守公共場合的禮儀,不多一分鐘,也不少一分鐘,恰好提前5分鐘落座。想想上一次那個悲慘的聚會,因為那個邱白,差點改寫了我的人生。今天應該不會有同樣的事情了吧?如果再遇見邱白,一定是大白天見鬼了。

咖啡館還是那個咖啡館,美女還是那幾位,不過,時隔一年多,再次相聚的我們之間的感覺似乎慢慢變了。我們的行為舉止不再是喧囂得沒有定性的塵埃,而是被抹了膠水具有一定質感的粘土。

「喂,怎麼都淑女了?」我奇怪地看著他們,「以前的你們哪里去了?」

「還說我們呢,你也不是這樣嗎?」。雨薇不緊不慢地反駁我,「當年意氣風發得頭發差點都可以豎起來的人,今天都是優雅的公主發型了。」

「嗯,是有一絲編輯的知性味道了,」博雅點點頭,「此女可教也。」

「也漂亮了,」是秋秋的稱贊。

「真的嗎?嘻嘻,」我模模頭發,不好意思地笑著——看來今天沒有白來啊。

「秋秋,快說說你的‘北廣’感受吧」麗達打開訪問的話匣子。

「怎麼說呢?」秋秋似乎在很好地組織詞匯,「當年,我懷疑自己的堅持,一度很迷茫。一年後,當我終于捧著發燙的‘北廣’通知書時,我的心情很激動,懷疑一切是不是真的。而當我終于生活、學習在那個校園時,我的心情是平靜的。目前嘛,我的心態是好好學習、認真生活每一天」

「秋秋,看不出來啊,字里行間怎麼有一絲滄桑的味道啊?」博雅開玩笑地說,「失戀了?」

「哪里啊,還沒戀愛怎麼失戀啊」秋秋很激動,「總算明白夏夏當時的心情了……」

「什麼心情啊?」我連忙問。

「瞧瞧,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了吧?」麗達幸災樂禍地說,「當年是誰那麼郁悶、那麼無助、那麼……」

「好啦,麗達,羨慕你,大學生活一開始就有一個騎士陪伴你、保護你,你當然不會這樣了」我怒斥麗達。

「看,夏夏又急了吧?」麗達陰森森地看著我,「現在啊,通過那次的舞會,我總算看出也悟出了一點苗頭……」

「舞會?什麼苗頭?」眾人的眼楮迅速看向麗達,仿佛她隨時能口吐蓮花。

「邱白師兄啊……大家似乎都能看出來對夏夏別致的關懷,」麗達認真地說。

「麗達,你可以不要散播危險言論嗎?你是覺得我感情世界太空白了想添點顏料還是覺得我太幸運沒有遭受女生的報復想引發他們妒忌的導火線啊?」我說。

「你激動什麼?閉嘴」是博雅的打斷。

「如果真沒有什麼,就讓麗達把整個事情回放一遍」雨薇也添油加醋。

沒有辦法,我只好把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嘴巴「吃喝」功能上,把上一次遲到的損失補回來。

只听麗達說書般的話匣子打開了︰「話說,那天的舞會啊,邱白以王子的身份,一直圍著我們的夏夏‘女俠’轉,接連跳了好幾支舞,後來,夏夏走了,一直追出去,兩個人說了好久的話呢談話結束了,邱白就沒有回去繼續跳舞去……」

「真的嗎?」。

「有這樣浪漫的事?」

「嗯,有意思……」

「麗達,你的夸張手法用太多了吧?瞧你說得活靈活現的,你跟蹤我嗎?不知道實情的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曖昧不清的事情呢」面對麗達輿論帶來的錯誤導向,我奮起反駁。

「同志們,你們說,你們相信我的話還是相信夏夏的狡辯?」麗達似乎為了證明自己語言的確鑿程度,狠狠喝口果汁之余,來了一句;「不信你們去問問邱白自己」

「麗達,也不是不相信你,怎麼去問邱白啊?」秋秋說。

「我也是當事人呢,怎麼不听听我的意見?」我叫嚷道。

「切,你可以忽略不計了」眾口一詞,都在排斥我。

「我又不是小數點以後的數字,干嘛忽略不計?」我掙扎、我不服。

「是啊,胡夏夏這樣大的分子組合物,怎麼能說忽略不計就忽略不計呢?你們這樣做不科學也不人性化吧?」一個男性的聲音由遠及近傳播過來。

眾人都扭頭查找發聲體。我則在細細斟酌這句話的深切意思。「分子組合物?是褒義詞、貶義詞還是中性詞呢?他到底是同意我還是同意她們的意見?」

在我繼續沉思的時候,有個人已經坐在我身邊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在我身邊蕩漾開來。難道真的白天見鬼了?

我還沒有看清這個人是誰的時候,麗達等則開始做領悟狀︰「邱白——師兄——」盡管很激動,但是沒有激動到上次讓整個咖啡館都知道的程度。

「你們好哦,各位。」邱白開始周到地打招呼。

「邱白師兄好」異口同聲、低調的膜拜。

「你好,邱白師兄,好巧哦,又遇見你了,」雨薇痴迷地看著他說。

「是很巧啊,簡直是冤魂不散哪」我說,「你的冤魂是不是就住在這個咖啡館?為什麼每次都能看見你?」

「是你總是不散才對吧?有事沒事把我往這里引。」邱白來了一句。

「嘻嘻……嘻嘻……」每個人都低著頭,捂著嘴笑。

「你們兩個如果加入辯論社,做正反方,一定可以讓整場辯論寫入辯論界的歷史。」秋秋來了一句。

「是嗎?這個想法很有建設性,」邱白點點頭,接著看著我說︰「你願意和我合作嗎?」。

「我吃飽了撐的跟你合作啊?無聊。」我不屑地回答。

「對了,邱白師兄,有個問題……想咨詢你……」雨薇開始遲疑著說話。

「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邱白似大學者,等著三千弟子現場咨詢。

「那,我就不客氣了,」秋秋摩拳擦掌,「關于舞會的事情,剛才麗達說了一下,太神秘了,你作為當事人給我們還原一下當時的真實場景怎麼樣?」

我連忙用頂級殺傷力、只有白眼球沒有黑色瞳仁的眼神看著邱白,充滿了威脅……

「這個嘛,怎麼說呢,」邱白用手模了一下鼻子,開始打太極,「那是一場資質正規、規模空前的萬聖節舞會。我戴著‘王子’面具,最後卻給夏夏小姐取下來了……」

「是嗎?有趣哦——」

「夏夏,你居心何在?」

「我就是想看看面具下究竟是王子還是青蛙而已」我振振有詞地回答。

「那結果呢?」

「王子變青蛙」我來了一句。

「夏夏,你什麼眼神?」雨薇哀怨地看著我。其她人也驚訝得嘴巴合不攏。

「嗯,評價很經典,」邱白點評一句,繼續說︰「後來,夏夏小姐就要回去啦,盡管是女俠,我還是擔心路上有埋伏啊,就也跟著去了……」

「哦,做護花使者啦」眾人會意。

「但是啊,我熱心助人的心靈又被這位女俠活生生地給刺傷啦,結束。」

「啊?她怎麼刺傷你的?用什麼劍法?」麗達來了一句,「武當派的還是峨眉派的?」

「你們以為這是拍武俠劇啊?」我反問一句。

「好了,各位,現在滿意了吧?」邱白加上一句。

「哦——」眾人似乎意猶未盡,又挑不出什麼不妥之處。

「喂,你怎麼來這里啊?不要告訴我你家已經搬回來了,」我問邱白。

「所以我說嘛,夏夏小姐就是聰明啊,我家上午剛搬來,我爸媽正在整理房子呢」邱白說。

「真的?邱白師兄?」盡管一個人的聲音很小,但是四個女人的聲音還是讓現場空氣有些膨脹。

「嗯,歡迎你們來玩。」

「好哦。」

兩個小時候,我們決定散場。看著要和我一個方向回家的邱白,眾人都是一副曖昧的神色。

「我媽媽燒的紅燒肉很香的,你們要去我家嘗嘗嗎?」。我熱情誘惑她們。可是,她們絲毫不為所動。

我只好和她們揮手告別,然後和邱白一同往家的方向走。

「我開車了,我帶你吧。」邱白說話。

「有沒有把我的‘小粉’帶來?」我問,「我想騎我的車。」

「哎呀,不好意思,忘記了,要不就在我的車子上屈就一下……」

「我自己打車。」

「你想讓我挨罵嗎?」。

「什麼意思?」

「要是讓我爸媽知道我沒有助人為樂、更何況是他們最喜愛的小夏夏,那我不是慘了?」

「有人罵了我才開心呢」

「喂,你不知道什麼叫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啊?我剛才在咖啡店里可是幫你的……」

于是,我上車了。到達小區門口,我道聲「謝謝」直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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