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輪回之鏡 第三刻︰詭異的照片

作者 ︰ 流澪

王雅雯就這樣拉著我的手跑了好幾分鐘,直到目的地——社團招新會。體育從小就是我的軟肋,于是這時候我已經氣喘吁吁,同時對于王雅雯帶我到這個地方來感到很無奈。我喘著大氣說道︰「雯妞,來這干嘛啊?我們可都已經大二了,來這湊什麼熱鬧啊?」我無力地在路邊長椅上坐了下來。

「誰說大二就不能來了?誰說大二的就不可以作為新成員加入社團了?畢竟我們大一加入的那個社團太悲催了,都找不到比我們更悲催的了」王雅雯大氣不喘一下地大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各種不滿。

大一加入的社團是一個文學社團,但是一整年幾乎都沒有過任何活動,而且學年末的時候宣布社團解散。仔細想想,確實是比較郁悶的一件事情。不過對于現在已經大二的我來說,社團似乎已經沒什麼吸引力了。「可是這次來你準備去哪個社團?而且你不怕再悲催一回麼?」我看著招新會那些興高采烈而來的人們,自己卻一點高興不起來。

「哈,我保證這個社團你會喜歡的。還記不記得有個攝影社團?」王雅雯卻是自信滿滿地對我說道。

我朝她點點頭,道︰「記得是有,不過那個社團因為需要自備相機所以沒什麼人加入麼,這麼少人的社團你是不會去的吧?」話音剛落,王雅雯又一次拉著我走。

王雅雯一邊走,一邊說道︰「沒錯啊,去年的確是,不過今年可大不一樣了。那個社團換了一個社長,並且將社團改名為零攝影社團。最最最重要的是,社團提供一百台專業攝影機供社團成員使用,不用交任何租金。而且是可以隨身攜帶一年喲這真是太棒了。」王雅雯越說越興奮。

的確,這樣的條件十分誘惑人。可是究竟是什麼人,有實力免費提供一百台專業攝影機而不收任何費用。至少,在江大度過的一年里,我並未發現有這樣的富二代存在。「新社長是什麼人?也未免太慷慨了。」

「到了就知道了。」王雅雯朝我笑笑,沒有告訴我答案。

很快,王雅雯發現了零攝影社團招新的地方。一條長長的橫幅上只寫著八個字︰零攝影社團招新處。在橫幅的下面有一個用紅布蓋上的大桌子,紅布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款式的攝影機。不過最可怕的是,前來入社的人排了一條很長很長的隊伍。

王雅雯的表情有些失落,「沒想到有這麼多人,唉」我笑著說道︰「呵呵,既然來了,那也就只有乖乖地排隊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想無功而返咯」我拉著她的手,來到了長龍的最後面。

大約半個小時後,終于輪到我們倆個了。然而當我們倆準備報名時,卻被招新處的人告知攝影機已經沒有了。王雅雯顯得非常沮喪,我也開心不起來。正當我們準備就此離開的時候,卻被一個女生叫住了。

「請等一等。」那是一個很清澈動人的聲音。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這位女生,穿著日式的夏季校服,像我一樣是齊肩短發,不過她前面有著斜劉海。她的五官很精致,面容及其清秀,給人的感覺十分清純。不,我想應該是「清新」。她是除我姐姐以外,第一個讓我覺得自慚形穢的女生。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我禮貌地回應道。

「你們好,我叫天倉澪,是零攝影社團的社長。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天倉澪很有禮貌地頷首低眉道。

天倉澪,听到這個名字讓我有點難以相信。一直在校園里流傳著這位從日本遠道來此求學的天倉澪是一個十分傳奇的人物,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傳奇經歷。更難以置信地是她竟然還有著這麼一張天使般的面容。

突然,我的掌心感到一陣刺痛般的冰冷,但是我卻並不感到難受,漸漸地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溫暖。我詫異地低頭看去,是那部相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將相機遞到了我的掌心,並且我能感覺到它比一般的相機要重一些。這時我能看清楚它的全部面目,它的鏡頭是一層一層遞進式的,所以它的鏡頭顯得非常突出。並且在快門的旁邊,我發現了一個不知道用什麼刻上的深紅色的「零」字。我好奇地觸模了一下這個「零」字,一股激烈的暖流迅速從我的指尖開始流向全身。這使得我本能的松開握住相機的手,慌張地向後退了兩步。幸好天倉澪還用手托著那部相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剛才那股奇特的暖流讓我十分驚詫,就像是病毒迅速擴散全身般的感覺,甚至我感到整個人差點都要被它給侵蝕了一般。這種感覺,不是害怕可以形容的。「你,是不是看見過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在我還沒有完全平復的時候,天倉澪突然正色道。

我心中一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很明白那指的是什麼。可是,我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看到過那樣的東西。畢竟,如果我曾看見過那種東西的話,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忘的吧?「不,我沒有看見過。」我低頭輕聲道。

「不對,我認為,你看見過。這部相機,從來沒有認錯過人。」天倉澪將相機舉到我的眼前,自信地說道。

不會認錯人的相機?這到底是什麼相機,當它和我對視時,它的鏡頭就像是凝結了無數幽怨的眼楮注視著我,讓我整個人不寒而栗。在這只幽怨的眼楮面前,我驚恐地說不錯話來。透過它的眼楮,我仿佛看到了許多漂浮著的幽靈。難道,我果然能看見嗎?這時,天倉澪已經移開相機,而我的目光還呆滯著,未曾移動。

「來給我們大家拍張照吧。」天倉澪臉色突變,微笑著對我說道。不等我做出回應,天倉澪就把相機塞到了我的手心。我緩緩地將目光移到相機上面,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美妞,還楞在那里干嘛呀,快點啊。」面前傳來王雅雯的聲音。我抬起頭,勉強地對她微笑了一下,說道︰「嗯」我緩緩舉起相機,此刻它顯得格外地重,以我的能力似乎駕馭不了它。

王雅雯、天倉澪和其他幾位社團工作人員站在一起,都微笑著對著我的鏡頭。看著她們的笑容,讓我也放松了許多。「不要動,要照了喲」我的指尖輕輕按下快門鍵,接著一張照片就從相機下方被送了出來。我將相片從中取出,想看看自己照的成果。

而那一瞬間,我愕然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照片中竟然看不到王雅雯和天倉澪的影子。明明照到她們了不是麼?到底這是為什麼?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所見到的一切。就算我如天倉澪說的那樣,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但是,我看不見相機里的你們又是為什麼呢?此刻,我真的無法形容出自己的心情。

「在干嘛呢,美妞?都不給我們看看照片的。」見我一直愣在原地不動,王雅雯自己跑了上來,從我手中奪過照片。我慌忙地想奪回照片,可惜並沒有成功。「遭了,被她看到相片里沒有自己該怎麼辦?她會崩潰的吧?」我不敢去想象結果。但令我意外地是,她笑了,而且笑地很開心。「美妞,你把我照的真好看。」她笑著說道,然後拿著相片給其他幾個人看。

怎麼會?難道她能看到她自己?還是說,只有我才看不見她們?我無力地放下相機,祈禱自己能忘記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這時,天倉澪走到我的身邊,說出了一句讓我十分震驚的話︰「怎麼樣?在你的照片里,誰消失了?」

我驚愕地望著她,難以置信地說道︰「難道說,你也跟我一樣?」天倉澪冷冷地點點頭。「我沒看見王雅雯。」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說接下去的話。「還有呢?」天倉澪見我欲言又止的模樣,追問道。

我將聲音放得很低,視線從她身上移開,輕聲道︰「還有,你。」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天倉澪听後卻顯得格外地鎮定,仿佛就像是她預料到了一樣。她平靜地說道︰「看來,我沒有找錯人。這部相機,就交給你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未等她走兩步,我低聲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照片上看不見的人,是什麼意思?」天倉澪停住腳步,過了幾秒鐘,她平靜地說出了一句讓我久久不能平靜的話︰「照片上看不見的人,一年之內,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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