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藥想著老太太這會兒可能醒了,要找不到她就要急了,她得趕緊回去才是。走了好久,藥藥才發現自己現在不知身在何處,四周眼看著熟悉,卻又記不得在哪見過。她明明照著來時的路走的呀,怎會回不到老太太那了呢?到處都有路,她該往哪走?哪條才是回去的路呀?宅子大了就是不好,到哪都會找不著路。藥藥在心里抱怨道。
天漸漸暗了,已是掌燈時分,藥藥還在原地徘徊。想問路卻不見半只丫環和小廝的人影,不知他們都跑哪里去了。她該怎麼辦呀,四周黑漆漆的,縱使她的膽子再大,此時亦覺得害怕。為什麼都沒燈,難道這里沒人住嗎?藥藥蹲了下來,雙手抱膝,蜷縮成一團,感覺像是又回到了十二年前,她縮在牆角等爺爺的那一刻。龍哥哥,快來帶我離開這里吧,藥藥害怕,龍哥哥,快來帶我離開這里吧,藥藥害怕……
「嗚嗚……」黑沉沉的夜實在太恐怖了,藥藥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哭了起來。
「是誰?誰在那兒哭?」龍石延今晚剛和龍鴻天龍鳳嫻從姨娘那兒回來,一家人才在老太太那吃過晚飯,在回房的路上不想听到哭聲從不遠處傳來,便探問道。
許久不見回答,順子道︰「少爺,我去看看。」順子提著燈籠顫著身子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就被龍石延叫住了「還是我去吧,你就在這等著。」龍石延拿過燈籠,朝聲源處走去。
當藥藥感覺眼前一亮時,陡然蹦起,直接跳到了龍石延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又哭又笑道︰「龍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你會來。」
龍石延著實給嚇到了,比見鬼還要嚇得厲害,腦子停滯了半晌才恢復了轉動道︰「藥藥姑娘,你先下來,好嗎?」叫他龍哥哥的除了她還會有誰,做出如此舉動的除了她不會有誰。可她連看都沒看怎麼就知道是他了,龍石延委實困惑不解。
見藥藥固而不動,龍石延的忍耐到了極限。「藥藥姑娘,你再不下來,我可就要動粗了。」
「我不……不敢下,太黑……黑了,我害怕……」藥藥緊了緊環著龍石延脖子的手道。
龍石延想要強力扳開藥藥,卻不料身體失衡,往後跌了下去。四片溫熱的唇又一次吻在了一塊,可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唇主人的肢體動作很不雅觀。
順子在原地听不見說話聲了,不放心,壯著膽往那一小方光亮處走去。
「少爺,少爺,你在哪呀,少爺,你沒事兒吧。」順子焦急地喊著。俯身揀起燈籠,順子張口又要喊,可張大的口怎麼也喊不出來了,兩眼只是怔怔地往下望著。這是他第二次目睹少爺和藥藥姑娘吻在一塊了,較之第一次,這次給他的震驚更大,不緊緊是因為環境的不同,更是因為那令人臉紅的愛昧姿勢。
發現被燈照著,怔了半天的兩人忙反應過來,雙雙彈跳了起來。一時半會,兩人也找不到可說的言語。藥藥還沉浸在羞澀與甜蜜中,火熱熱的臉比那上了鍋的蝦還要紅。龍石延卻不知該惱還是該怒,應該是又惱又怒。眼前這女子,三番兩次都搞得他如此狼狽,真恨不得把她給……
「女乃女乃,四處找你呢,快回去吧。」龍石咽下要發作的怒氣盡量平聲和氣道。
「龍哥哥,你帶我回去吧,我找不著路。」怪不得一個人蹲在這兒哭呢,原來是迷路了,卻偏偏讓他龍石延給發現了,又狼狽了一次。還敢送她回去呀,不定這路上又得搞出些什麼更荒唐的名堂來呢,他可不想再‘領教’了。
「順子,你送藥藥姑娘回女乃女乃那,免得女乃女乃多擔心了。」龍石延真不明白,女乃女乃怎麼就對她一見如故了,不僅讓她來伺候著,還對她比他和鳳嫻都好。連她不見了,都出動一大幫人去找,還擔心得寢食不安,真是不可理解。
「龍哥哥,你為什麼不陪我回去?」藥藥失望道。
「我累了,要睡覺!」龍石延扔下這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藥藥以為龍石延真是累了,也沒勉強,一個人跟著順子去了。
「藥藥,你都跑哪去了。」老太太從炕上起來,責備的語氣里掩飾不住興奮。
藥藥紅了眼圈說不出話來,許久才道︰「女乃女乃,對不起。」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別哭,別哭,以後去哪跟女乃女乃說聲,好讓女乃女乃知道你在哪。」
‘咕嚕’藥藥不好意思地模了模肚子,今天她都沒怎麼吃過東西,現在它在抗議了。
老太太笑了笑道︰「餓了吧,馨香,去廚房把飯菜熱一熱拿了來。」花香听見老太太喊姐姐馨香,從廳外跑了進來應道︰「老夫人,姐姐她生病了,我去拿吧。」
「生病了?要緊嗎?」老太太關心道。這姐倆服侍她幾年了,盡心盡力,乖巧懂事,沒犯過錯,老太太可寵她倆了。可自藥藥來了之後,老太太就有些疏忽她倆了,連馨香病了都不知道。
「女乃女乃,您別擔心,我去看看馨香。」
「你還沒吃飯呢」老太太看著藥藥又轉向花香,對花香吩咐道︰「你也別去拿飯菜了,叫其他人去拿,你快給你姐姐去請大夫來看看。」
花香低下頭道︰「老夫人,天色很晚了,怕是請不著大夫了。」
「請得著」藥藥笑道。
「去哪請?」花香問。
「眼前」藥藥笑道。
老太太恍然大悟道︰「藥藥就是大夫呀,我怎麼把這給忘了。」
「女乃女乃,我現在就去給馨香看看,您早點歇著。」藥藥邊說著邊扶著老太太躺下。
「你還沒吃飯……」
「沒事兒,女乃女乃,人命關天呢,我看完了馨香再吃不遲。」老太太笑著點點頭。
藥藥隨著花香來到了她倆住的廂房,馨香正躺在床上蓋著被褥,像是睡著了。
「姐,藥藥來給你看病了。」馨香听見花香的聲音,眼眸撐開了一條縫,看到藥藥後又合上了。
藥藥替馨香把了把脈道︰「馨香姐姐的脈象沉而滑,顯是脾胃之傷,屬泄痢積滯之病,應為冷積凝滯所致。」
「那該如何治?」花香急道。
「只需服適量的蠟匱巴豆丸,就沒事了。」
「可這個時候上哪要蠟匱巴豆丸?」
「花香姐姐,你別急,我身上有呢!」藥藥從腰包里掏出一小瓷瓶,往手里倒了些藥丸,喂馨香服下了。
「睡一覺,明日就沒事兒了。」藥藥向花香揮揮手說︰「花香姐姐你們早點歇著,我先走了。」藥藥剛走出門檻,肚子又不滿地叫了起來,這麼晚了上哪找吃的。廚房嘛,她可不敢去了,黑漆漆的,若迷了路可就要命了。
藥藥輕輕拍拍肚子道︰「你要忍著點,等我睡著了就沒事了,明天再好好犒勞犒勞你,把你喂得飽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