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兒,帶你去個地方。」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便一把將我抱起,縱身一躍跳上了他那匹黑駒上。
我本就不會騎馬,心想著要是摔下去可真慘了,于是只得緊緊地縮在十三的懷里,縮一點再縮一點,一動也不敢動。
「呵呵。」十三也許是感覺到了我的緊張,輕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你摔著的。」
即便知道十三馬術超群,身手極佳,可心下還是覺得幾分悸悸然,緊緊地縮著。
他看著我好笑的表情和動作,微低了頭,下巴抵著我的額頭,復又道「原來你也有不會的東西,還當真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
前半句听著著實讓人舒心暢快,可後半句為何听著明里暗里就是在損我呢!我稍稍別了別身子,惱哼一聲︰「你這會子,知道嫌棄我了。」
十三單手把我緊緊一摟,「怎麼樣我也不會放手的,就算……你松手了,我還是會攥的緊緊的!」
暖暖的氣息繞過發絲,從脖頸邊輕輕拂來,隔著薄薄的衣衫我能感受到他的溫度一寸寸漫上我的肌膚。弄得我思緒紛亂,卻一點兒也不想動彈,只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緊緊的,緊緊的!
十三,我又怎會松手!
他右手拉著韁繩,空著的左手環過我的肩身,輕撫上我的,將我溫柔地攬在懷里。
暖暖的,輕輕的。
「怎麼樣的你……我都喜歡。」
都喜歡,都喜歡……只覺得這三個字在這廣闊的草原上無限地擴散開去,說不出的好听。
清亮。深邃。悠遠。
似來自亙古恆遠的時空,又恍若莫測迷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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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馬背上,看著這邊塞空曠無垠的美景,吹著夜下涼涼的和風,兩人都未說話,不想打破這份靜謐安詳。
塞外五六月的天,蟲鳴微奏,夜風簌簌。
心情也變得格外平靜,而一種暗暗生濃的情愫卻恰似一泓清湖,偶然輕葉隨風揚落,觸水沾濕,便悠悠然蕩出一圈一波的漾漾漣漪。
起初我還著實有些擔心害怕,但現下不覺發現,騎在這馬上,倒也全沒想的那般駭人恐怖。
緩行時,是這般的風輕雲淡。馳騁時,想必定也是自由灑月兌、樂趣無窮的吧!
十四若是要答應還耍賴提要求,現下既然都來到這兒了,身邊還有這麼個騎馬高手。「天時、地利、人和」都齊了,還等什麼。
于是,我鼓了一鼓勇氣,硬著臉皮轉頭央求十三︰
「十三,你教我騎馬吧。我會很認真學的。」
十三微側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做事是三分鐘熱度,這點,天知、地知、我知、……額……還有十三知和寧兒。
打鐵要乘熱,他這個樣子看來應該是還沒有要拒絕,我忙不迭地補上一句「嗯!我一定會很認真很認真地學!」說完,還不忘使勁兒地點點頭,為了著重體現我這次決心之大。
「哦~,看剛才你還害怕成那個樣子,這會兒怎麼又想學騎馬了?」十三一臉的好笑地看著我。
這架勢……他、他接下來不會就是要搖頭拒絕吧?
腦子里瞬間很無恥、可恥以及干脆沒恥了地閃過一個念頭——撒嬌?美人計?
雖說這個美人還遠不足以達到這麼個可以當計謀的地步。根本不是什麼傾國傾城,即便要論頂多也只得論個清秀月兌俗。
額……我心下光想想,雞皮疙瘩便撲簌簌地落了一地。
這招兒我只對額娘和阿瑪試過,雖然說那時的確很靈光很有效,但這次對象是十三,額……著實有些……
話說他不會把我當成妖怪附體了吧?
可瞬間志玲姐姐那光輝的形象立馬又跳出來指揮了,或許,可能,maybe……我可以稍微試試看吧!
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地慘烈心態決定背水一戰!
心下拼命地默念著,燕燕輕盈、鶯鶯嬌軟。
我極盡「溫柔」地伸手扯扯他的袖子,仰頭深深瞧著他,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眸光目光流轉,秋水橫波︰
「你就答應吧。一次教一小會兒就可以了,保證不浪費你太多寶貴的時間~~~」介個……額……
那啥,胃里泛酸水了~~~
也許是我語調不夠嬌美,聲音不夠尖細,或許是我根本骨子里就不夠純女人,怎麼覺得從我嘴里冒出來就如此這般陰陽怪氣、土洋結合。
好吧,我承認,我完敗。徹底把那一絲希望的微微微弱的火苗給狠辣辣地按滅。我很悲催地埋下了頭去,不單單為了偷不著雞,更為了我剛剛失策、失態、失面地蝕了忒大一把米。
「那行。」
啊!?
難不成又出現幻覺了嗎?
「看在你這般……‘視死如歸’的份兒上,我就再當你一回師傅」十三笑著瞧了我一眼「不過,可別再像上次讓我教你吹簫一樣,半途而廢了。可好?」
「OK!成交!」我絕對、一定、肯定是踩到狗屎了,只覺得眼前暈暈乎乎地冒著亮燦燦閃晶晶的金星。全然不知自己沖口而出說了什麼東西?
「你……剛說哦什麼?」十三一臉困惑不解地望著我。
于是乎,我剛剛咧得極其夸張的笑嘴立馬就僵掉了。瞬間傻笑、憨笑加苦笑「那個……那個……你真的同意了?」還是轉移話題吧,不然,言多必失。
「嗯。」十三微抿著嘴角輕輕點頭。
瞧見我一臉感激無比的表情,轉而又玩笑地一拍胸脯說道︰「你看,爺多麼大度,你好歹也得表示一下啊。」
我臉一紅,忙地別過頭,去自顧自欣賞起了這草原美妙的夜景。卻滿是甜甜蜜蜜的笑意。
十三攬著我的左手更緊了一些,低低地笑著,暖暖的氣流在我頸間流竄。
其實,十三也只有在我們兩個獨處,開開玩笑的時候才會自稱爺。要不是親眼看到,打死個人都不敢相信這溫文爾雅,俊朗灑月兌的十三阿哥竟是這麼個小無賴。要是讓那一大票子人在「十三是個無賴」和「你今天中了五百萬」之中選擇相信一個,我敢打包票,99.999999……%的人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的。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深深地知道,十三在我面前是毫無掩飾的、是真真實實的,是坦誠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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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
燕燕輕盈,鶯鶯嬌軟。
分明又向華胥見。
夜長爭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
別後書辭,別時針線。
離魂暗逐郎行遠。
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歸去無人管。
——姜夔《踏莎行》
合肥古城,赤闌橋邊一段關于冷月千山「體貌清瑩,望之如神仙」的騷雅名士姜夔與柳氏姐妹的淒婉愛情故事。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