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在村子里上的小學,村子很小,不足千人,學生卻不少,從一年級到5年級編制,每個班有20多人。
秀學習極好,一直到四年級都穩居學習委員「寶座」,但班長的人選卻常常更新,四年級,又換了一個張姓同學,比秀矮了半頭,但長得濃眉大眼,菱角分明,學習尤其是數學常常排在秀的前面,教室就三排,秀在第二,他在第三,中間隔了4、5個座位。
一個班長,一個學習委員,自習課上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配合默契,把班級管理的井井有條,成績更是你追我趕,佔據第一和第二的位置,屢被各科老師點名表揚,踫上學校里組織各類活動,班主任也總是選他們倆參加,他們是校園里「金童玉女」組合,也成了班級里扎堆議論的對象。
有一段時間,張的成績下降不少,被老師提名批評了幾次,秀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上課時不時往後撇上幾眼,終于發現,他上課愛做小動作,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秀很著急寫了一個紙條,趁不注意,偷偷夾在他的數學書中。
紙條沒署名,就一句話︰放學在教室里等我。
磨磨蹭蹭,終于教室里就剩下他們倆,一前一後,望著空蕩蕩的教室,看著坐在位子上拘謹的他,秀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唐突和可笑,他一定誤會了,自己只不過是想提醒他一下,上課好好听講罷了,秀頓時感覺如坐針氈,換亂的收拾下書包,扭頭說了句「下次好好听課」便逃似的跑離了教室,留下不知所措的他。
自打以後,他們中間似乎隔了層什麼,又似乎發生過什麼,談話和交往都有了些隔膜,他總是躲閃著她的眼神,而她上課或下課目光總是偷偷落在他的身上……
記得一次,他的弟弟和她的妹妹發生了爭吵,兩個孩子也在一個班,二年級,女孩追打著男孩,矮了一頭的男孩被打的哇哇大哭,男孩一邊用惡毒的語言咒罵,一邊跑到教室找哥哥告狀,這在鄉村的學校,幾乎天天發生,秀很清晰的記得,他沒有像別的哥哥護弟弟一樣,找她大吵,當然也沒有去找她妹子的茬,還不住小聲勸弟弟不要罵,一時間秀心里蕩漾著說不出的溫暖感覺,就在那一刻,那個熟悉的身影住進了秀的心里,小小的她把他當做自己第一個心儀的男人。
那一年,秀12,他11,秀一直認為他懂她的心思。
望女成鳳父親,為了給秀創造好的學習環境,第二年托人把秀轉到鄰鎮的中心小學讀五年級,陌生的環境,孤寂的生活,思念他成了秀的精神支撐,煩惱時她在日記里向他傾訴,高興時在日記里與他分享,她寫了一首又一首寄不出去的詩,如怨婦般傾訴著自己的思念和期盼。
後來秀考上那個鎮的中心中學,再後來是三年高中。
緊張的學習之余,秀總會悄悄想起那個他。
而用筆在紙上對那個他傾訴,也成了秀的習慣,載著女孩悄悄成長記憶的日記,不知不覺已經成了厚厚一摞。
每次回家,秀總是有意無意打听著他的消息。
他和班級里大多數同學一樣上了鎮子里的初中,再後來听說他考上了職業高中,因為兄弟姊妹多,負擔重,輟學了,再後來听說他出去打工了。
就在秀考上大學的那一年暑假,秀再一次在村子里看見了他。
秀很緊張,手心里握出了一層細細的汗,似怕被他窺視出心事︰自己暗戀了他6年,並一直偷偷為他寫著日記。
秀無數次在夢中演繹的見面情景,毫無預兆的發生了。
他和一個打扮時髦的姑娘並肩走著,矮胖的身材隨意穿著一件泛白的牛仔服,嘴里叼著一根煙,露出兩顆焦黃的門牙,菱角分明的臉因為一圈濃密的胡子顯得老氣和憔悴,只有他那兩道濃密的眉還和記憶中有幾分相似。
看見是秀,他大大咧咧,粗聲大氣打著招呼,說著恭喜之類酸溜溜的話。
秀慌亂的回應著,語無倫次,很快逃一般離開了。
那一晚,秀失眠了。
生活很殘酷的跟她開了一個小玩笑。
夢中的白馬王子沒有騎著他的高頭大馬,來迎接朝思暮想他的姑娘,而是以拄著拐杖另一副面孔出現。
從12歲到19歲整整7年的青春時光,秀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童話中,眼前只有記憶中的那個模糊的身影,一天天,一年年,秀記不得錯過了身邊多少的風景,漠視過多少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秀用一只筆和一本本日記禁錮著自己青春躁動的心,7年了,她把自己埋在紙堆里,埋在一本本的日記里,她只是和她自己說著情話和思念。她一直和一個記憶戀愛,她一心一意沉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他永遠都不會曉得,這個世界上曾有一個傻傻的女孩,用7年的時間默默去想他,思念著他,憧憬著和他過美好的時光。
秀一夜無眠,秀知道,自己跟自己開了一個冷笑話。
第二天,那一摞厚厚的日記塞進了爐灶,跳動的火舌瞬間吞噬了一切,但7年的記憶卻如同烙印,深刻在了秀心里。
即使大學三年,秀也沒能從這個記憶中醒來,秀已經不再寫日記,可7年形單影只的日子,默默思念的感覺,已經成了秀的習慣,秀喜歡一個人靜靜發呆,思緒隨著大腦天馬行空,更多時候是一個人漫步在小樹林里,听著風輕輕的從葉子上滑過,注視著腳下女敕草的悄悄發芽,做著另一個版本的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夢。
就在秀畢業的那一年,听說他結婚並生了一個女孩,他的妻子在村子里開了一個理發部。
再見面,秀早已經釋懷,她大方的和他們夫妻打著招呼,說一些村里人見面常寒暄的話題。
我們的秀已經22歲了,10年歲月足使一個小女兒長成一個落落大方的大姑娘,那童年和少年的朦朧情感,不過是小孩過家家,幼稚的說不出口,只能塵封在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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