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方思影住在「安定醫院」里頭不自覺間,時間又過去了三個月之久。在這期間,平素的日子方思影還和平常人一般無二,可是,一旦到了月圓之夜,那方思影就成了一個怪里怪氣的「怪人」。
湊巧了。今天夜里,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已經深夜十二點了,方思影還沒有入眠。她坐在病床上,彎曲著膝蓋。
「不敢睡,不敢睡啊……」方思影在心底里不斷地叨叨著,「每當月圓之夜,第二天早上醒來,我都是在‘值班室’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不敢睡,不敢睡……」方思影在心里不停地說著。
「滴滴答答……」牆上的時鐘一秒一秒地走著。
也許是脖子酸了,方思影把自己那低垂的脖子微微地抬了起來。
「啊——」就在方思影剛剛把頭抬起來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長著一張布滿疤痕,可怖的鬼臉的「怪物」。
那「怪物」雖然是長著「人」的形體,可是那臉卻不是「人」的臉。它的頭蓋骨一邊兒是凸起的,另外的一邊兒則是凹陷進去的,並且從那凹陷之處還有黃白色的腦漿子不斷地淌出;臉上的皮膚沒有一塊兒地方是完整的;渾身上下什麼也沒有穿;肌肉十分發達,這「東西」的兩條腿並不是骨骼與肌肉組成,而是由一大堆的肉蛆形成的。
這個「怪物」的眼楮空空洞洞地盯著方思影,嘴角邊兒流淌出黃色且帶有一股惡臭的液體。
「啊——鬼呀——」方思影大聲地叫喊著,緊閉著雙眸,雙手在自己的身體前面胡亂地撥弄著。
撥弄了半晌,也叫喊了好幾聲,沒有見有什麼醫生啦,護士啦被驚動的。方思影緩緩地睜開眼楮。咦?奇怪,那「怪物」不見了,好象「嗖——」地一下子,蒸發掉了似的。
「哦——」方思影長長地抒了一口氣,她用手拍了拍胸口,「可能是做夢。」
方思影挺直了身體,躺在了那張病床上。
「啊——」驚魂未定的方思影剛剛躺下,預備睡去。那個「怪物」又一次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那東西的頭蓋骨凹陷下去的那一部分,正伴著方思影心跳的節奏一點一點地突出又下限;嘴角邊兒上流淌出來的黃色液體氣味惡臭異常。最令方思影難以忍受的是,那一汩一汩的黃色液體,竟然接連地滴到了方思影的臉上。
方思影表情里充滿了惡心,眼楮緊緊地閉著,她不住地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擦拭著,嘴角撇了起來。
「走開!走開!……」方思影狂叫著。
「怎麼了?怎麼了?」值班護士听到了方思影在病房當中那歇斯底里地喊叫,推門走進了這間豪華病房的大門。
「鬼!鬼!有鬼啊!」方思影對著那位值班護士邊哭邊喊道。
「哪兒里的什麼‘鬼’?你又做噩夢了吧?」值班護士用不屑口吻說了一句。
「沒有……我沒有做夢!」方思影為自己分辯道,「我是醒著的。真的有鬼。」
「別瞎說!好好的,哪兒來的什麼‘鬼’?」那位值班護士說道。
「真的!真的!」方思影信誓旦旦地對那位值班護士說道,「那鬼……它……它長著「人」的形體,可是那臉卻不是「人」的臉。它的頭蓋骨一邊兒是凸起的,另外的一邊兒則是凹陷進去的,並且從那凹陷之處還有黃白色的腦漿子不斷地淌出;臉上的皮膚沒有一塊兒地方是完整的;渾身上下什麼也沒有穿;肌肉十分發達,這「鬼」的兩條腿並不是骨骼與肌肉組成,而是由一大堆的肉蛆形成的。」說話間,方思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唉!犯病了。」護士心下說著,坐到了病床的床沿兒上。她伸出手來,撫模著方思影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寬慰她道︰「乖!不怕,我會保護你的!」接下來,這位值班護士小聲地哼唱起了「搖籃曲」。
在舒緩的「搖籃曲」中,方思影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天亮了,護士把方思影平平穩穩地放在病床上,悄然地離去了。
魔界。
「謝謝你!‘毒魔聖使’。」林小茜說道。
「我和你是一樣的,又何必要‘謝’呢?」那位「毒魔聖使」平靜地對林小茜回道。
「您怎麼能夠和我一樣?你可知道我那時死得有多慘?」林小茜的言語里,充滿了仇恨。
「我的仇恨你並不比你少!」「毒魔聖使」咬牙切齒地說道。
「哦?那是怎麼一回事兒啊?」林小茜睜著好奇的眸子,望著「毒魔聖使」。
「這個……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毒魔聖使」輕聲地吼了一句,便拂袖而去了。
「他……難道也和我一樣,那麼,他是和方思影有仇恨,還是……和這個方家有仇恨?難道……是和‘秋夢集團’有仇恨?」待「毒魔聖使」離去以後,林小茜開始在心中盤旋。
「秋夢集團」的辦公大樓里,管理人員剛剛從「會議室」里走出來。一個個面部表情都是那般的垂頭喪氣。
誠然,大家的「不高興」全都是因為方思影。因為她的那個所謂的「瘋病」,已經害得三個月來整個集團沒有一筆業務進入了。更加遺憾的是,光為方思影住院的事情,就白白耗費了大量的錢財。集團賬戶上面的數字,明明白白地下降。
「說來也奇怪,‘大小姐’雖然是‘方家’的‘大小姐’,可畢竟是嫁出去的人了。為什麼,這回住院,‘水涵文化’不出半毛錢呢?」人們紛紛議論著。
在「安定醫院」,這幾日的方思影總是看到那個面目猙獰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