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粟 第十九章 熊霸血祭陳家灣 雲虎義釋甑子寨

作者 ︰ 羅鼎羅童

陳雲虎召集雲秋、王元慶、柱子、向福賢和耿東開會,打算明天兵分兩路︰一路由雲虎帶隊押熊霸回鄉祭祖,另一路由向福賢、耿東負責就地審問余匪,弄清這些人住址,姓名,家庭情況,與匪首關系,為匪以來都干了些什麼?血債累累,最大惡極者堅決殺掉!同時對財務賬本進行研究,以便接管。

陳雲虎說︰「這兩天,大家要特別小心,這里是匪巢,我們人生地不熟。還有一群會使槍弄棒,殺人不眨眼的慣匪。主動權現在我們手上,稍有不慎,主動權易手,我們就會人頭落地!環境險惡啊。下去告訴每一個兄弟,睡覺也得把眼楮睜著。幾個行伍出身的我不擔心,最擔心的是新來這群人,松散且沒有受到嚴格的訓練,怕他們出事,你們下去分配一下,一個軍人帶幾個,嚴防死守,只有處理完畢了,才能松口氣。」

雲虎喝了口水,接著說︰「幾個關鍵點︰一是關押點,那是重點,最容易出事的點,要多派人手,告誡參與守衛的人員,出現異常,無須請示,果斷處置。第二是地下通道口,用家具臨時堵死,這兩處由向福賢、耿東負責。第三是門崗處,拉上寨門留幾個兄弟輪流值勤,不得有半點松懈,這事由元慶去落實。你們是有經驗的,隨時查崗,消除隱患。」幾個人點點頭。「就說這些,拜托大家,分頭去督促落實,干漂亮點。只有干完了,干好了,心里才踏實。」

第二天清晨,陳雲虎、陳雲秋、王元慶、柱子和挑選的八個人押著熊霸上路了,為了穩妥,他們帶上機槍,全副武裝。這時的熊霸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威風,雙腿被打斷,傷口有些腫脹、發炎,稍微動彈,就鑽心的痛,痛得汗水直流,才半天,人都瘦了一圈。他自知作惡甚多,劫運難逃,但咬牙堅持著,希望奇跡發生,山下二十幾個兄弟能出手救他。他哪里知道,那幫兄弟已成了階下囚。熊霸被繩子死死的捆在馬鞍上,雙腿痛得不敢用力,馬沒走多遠,臀部就已疼痛難耐,加上腿部受傷,熊霸一路哼哼,沒有人理會他。

馬隊經過一個村落,幾條狗汪汪的直追不舍,柱子喝令馬隊停下,走到熊霸跟前,用雙手「刷」地把熊霸的褲腳撕開一個口子,用匕首活生生從腿肚子上割下一塊肉。痛得熊霸哭爹喊娘的嚎叫︰「好漢爺,給我一刀,殺了我吧!」柱子把血淋淋的肉甩給狗群,狗群爭搶而去。章信東說︰「這狗也真夠賤的,一塊臭肉,佐料都沒得,還又爭又搶的。」眾人哈哈大笑一場又往前行。

經過三個時辰的奔走,馬隊抄近路回到了陳家灣。沉寂、蕭條、破敗的陳家灣!要是往日,一群孩子總要圍上前來,要這要那,為他們歡呼,今天,他們的勝利如此輝煌,沒有人為他們叫好,只有覃先生和幾個壯漢為他們默默的忙碌。

陳雲秋時隔半年,第一次踏進故土,往日熱鬧溫馨的村落現在滿目瘡痍,自己寬敞明亮的家已剩殘垣斷壁,座座新墳躺在山林邊,淒婉沉寂。此情此景,雲秋已是熱淚千行,她拉著王元慶,帶上祭品,在覃先生的引領下,來到父母的墳前,跪下失聲痛哭。王元慶把祭品擺上,用火點燃錢紙,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雲秋有些死去活來,在眾人的勸說下,她止住了哭聲,但心里痛,緩緩站起身,似乎有些立不住,淒淒惶惶的,王元慶趕緊扶住她,他們在墳邊又點燃一堆紙錢,雲秋拖著嘶啞的喉嚨哭喊著死去親人的名字,招魂領財,淒慘,悲涼……

活生生的現實,就是石菩薩也會動容摧淚!王元慶為雲秋的淒婉流下了淚水。一排排的新墳,一個個悲慘的故事,出自他們部隊之手!王元慶像個罪人跪在雲秋身邊,他的心,伴隨著雲秋淒厲的呼喊在痛,在滴血!

我們枉為軍人!

熊霸這時才曉得是陳家灣的人逮住了他,當初信誓旦旦來個團都不怕的他,沒想到就這樣栽在一個小排長手里,他期待的兄弟伙的救援,沒有發生,他不明白表哥的副官,那個狐狸精啷個會是陳家的人,听說她還在讀書!表哥啷個認倒的她?她上山來,表哥曉得嗎?他哪里明白,這時的表哥已在黃泉路上等他呢。

熊霸曉得落在這些人手里的下場,畢竟一百多條人命啊!他有些後悔,听老二,老三的,那次行動沒撈到好處,惹來殺身之禍,落得今天的下場,自己苦心經營十幾年,掙的錢財都沒舍得花,妻子、兒女都沒享啥福。他想起了自己掙的那些錢財。用金錢收買這些人?肯定沒用,讓那些財富永遠的成為一個謎吧,想到這,他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淚,幾個壯漢走過來,他氣息奄奄的央求說︰「好漢爺,來個痛快的,給我一槍吧。」沒有人理會,幾個人提著他的膀子,一根長繩捆住腰部,剩下的繩頭往樹上一甩一拉,「唰」!他被凌空吊在了樹上。

雲虎擺上香案祭品。精心挑選的受害人的八個至親和他一道,一齊跪在香案邊︰「爸媽,叔嬸,兄弟姐妹們,佷兒佷女們,雲虎不才,沒有保護好你們,今天我請罪來了,仇人已抓到,你們可以含笑九泉了!」雲虎說到後頭,一個字一個字從嘴里吐出來,泣不成聲1

幾個人磕了頭,祭奠完畢,點上鞭炮,輪番走上腳手架,在熊霸身邊,呼喊著死去親人的名字,用刀在熊霸身上腿上或刺或劃或劈,熊霸的慘叫聲不絕于耳,一百零五刀,熊霸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後來,連哼都哼不出聲來,血流得太多,早沒了氣息,雲虎甩手一槍打斷繩索,熊霸像一堆爛肉似的掉進挖就的深坑里,眾人填上泥土。令人聞風喪膽的匪首,就這樣悲慘地結束了一生。

幾個男人凌遲了熊霸,人人都噙著眼淚,身上濺滿了仇人的鮮血,解恨了嗎?沒有!死去的親人依然躺在墓地里!這個社會啊,哪年哪月不靠刀槍與強權,人人都能安居樂業,頤養天年?

午飯後,在雲虎的勸說下,覃先生把屋里的事托付給黃萬祿,並囑咐有人查問,如此這般的回答。他帶上牧春和為雲秋招聘的三個姑娘與大隊人馬一起返回甑子寨。

……

雲虎把審問土匪的材料簡單的過了一個目就扔開了,財務賬上反映出這十來家店,每年還是可以掙上萬大洋。他把雲秋和覃先生叫到屋內,待覃先生坐定,拉著妹妹一起給覃先生跪下,覃先生大吃一驚,不知為何。

陳雲虎說︰「覃先生,您是我兄妹二人的老師,恩重如山,這次我回鄉剿匪,復仇成功,全仰仗老師鼎力相助。大恩不言謝,我兄妹二人已是孤兒之身了,願拜在您老門下做義子義女,想在這亂世之秋,借您的肩膀靠一靠,行嗎?」說到此,兄妹二人已是泣不成聲。覃先生也抑制不住,老淚縱橫!起身扶住兩兄妹︰「雲虎、雲秋,你兩兄妹都聰慧過人,有什麼話就直說,何必這麼莊重,行此大禮。復仇之事,我也有仇在身,我不全力以赴?老人們去了,不用說我也要擔起這份責任。」

「老師,我殺了涂遠龍,肯定會引來萬州涂系人馬的追殺。我要您上甑子寨就是怕您受到牽連和傷害,我是他們的追殺目標,我不能久留這里,我後天就回部隊,走之前想把妹妹托付給您,老師,干爹,受我們兄妹一拜。」雲虎重新把覃先生按在凳子上,兩兄妹鄭重的給覃先生磕了三個響頭。

「好,好,我答應你們,我能收你兩個為兒女,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哇,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覃先生激動不已,用衣袖拂去淚水。兩兄妹道了一聲「覃爹」!給覃爹奉上一杯茶。雲虎又想說點啥,被雲秋打斷︰「哥,家里出了這麼大的事,百廢待興,這個時候還走哇?我不許你走,讓那兩個兄弟回去復命算了。」

陳雲虎靜靜地說︰「雲秋哇,你有所不知,涂遠龍之死,他的部下會善罷甘休嗎?不出意料的話,再過兩天,追殺我的人就可能光顧陳家灣,一個被追殺的目標留在這里,不利于你們的生存和發展。甚至會連累很多人。」

陳雲秋說︰「怕啥子,來了我們就和他干!」

陳雲虎說︰「何必呢,把大家都置于危險境地,不值。真正干,我們還不是正規軍的對手。」覃先生說︰「我走的時候,專門吩咐黃萬祿,有人問起,說你回部隊了。你這一回去,不恰好撞到一塊了嗎?」

陳雲虎答道︰「這樣更好,他們曉得我去了瀘州,你們這里就安全了,我回部隊,把手頭的材料交出去,可能會博得同情和支持,我和那麼多兄弟伙在一起,要是長官保護的話,他們拿我也沒得辦法。在部隊里比在這里安全得多。」

覃先生點了點頭說︰「好,但時時刻刻要驚醒點,如果風向不對,迅速撤離,秘密潛回山寨。」覃先生,真正的書生,以為部隊里,像老百姓的家,進出自如。

陳雲虎說︰「覃爹,你老莫為我擔心,我最放不下的就是雲秋,她才十八歲,應該算個孩子。」

「雲虎啊,這話你就見外了,她是我的學生,現在是我的女兒,你不說,我也會全力幫她。你在外頭,舉目無親的,真正令我們牽掛啊。」覃先生說。

陳雲虎說︰「覃爹,如今亂世之秋,弱肉強食,我妹一個女孩子家,沒有人為她提供支撐和保護,她將一事無成,甚至輸得很慘!我有一個想法,以現在這幫兄弟為基礎,成立一支家族武裝,拜你為軍師,王元慶為教官,把現在手頭這支人馬聚好,打造好,能文能武,亦商亦兵。亂世之中,有支強悍的隊伍非常可貴!」

陳雲虎歇了口氣,思考片刻,接著說︰「現在民不聊生,要飯的,討口的,比比皆是,我們有很多槍,要想擴大隊伍也不難,目前有三個職業軍人和你們在一起,得天獨厚。我查看了一下,十來個店鋪的年收入養我們這支隊伍也沒啥大問題。對那些為富不仁之徒,敲他一筆,改善一下待遇也未嘗不可!告訴你們一個秘密,熊霸的金庫被我發現了,隱藏得很深很深,數額巨大,現在只有我和柱子曉得,等風平浪靜了,可拿出一部分進行投資,增強資金的回報率和我們這支隊伍的發展後勁。」覃先生睜大眼楮,點了點頭。

「哥,你真的要走啊?」雲秋急得想哭。

「雲秋,我意已決,你現在應考慮的是如何治理眼前這支隊伍,你太年輕,雖有些學識,但缺少經驗,好在你身邊有覃爹、王元慶、柱子等人幫你,你大膽的挑起這副擔子,你的社會閱歷太淺,遇事多向覃爹、王元慶請教。」雲虎對妹妹說。

雲秋听哥說,成立家族武裝,這對她來說,有些興奮,蹂躪她的土匪被她干掉了,還有那個衣冠禽獸,若有武裝人員在手,干掉他只是時間問題!她接過哥哥的話︰「治理這支隊伍並不難,我是覺得我們兄妹大難重逢,劫後余生,又馬上分手,讓人想起心里難受。」雲秋眼淚又掉下來了。「雲秋,別哭了,只要你有信心,哥心里就高興!」雲虎安慰著妹妹。

陳雲虎看著覃爹和妹妹說︰「還有,關起那二十幾個土匪,我想把他們放了。」

雲秋听說,心里急︰「二哥,啥?放了?這些人,狗改不了吃屎,今天放他出去,明天又去干壞事,他們要是聯合起來,借尸還魂,替幾個匪首報仇啷個辦?我看,一勞永逸,殺掉算了。」她邊說邊抓過土匪的交待材料看著。

「這些人給我們的痛是永遠的,我們那麼多親人死在他們手里,放他們,我們這二、三十幾號人都可能通不過,」覃先生說。

陳雲虎說︰「雲秋,覃爹,沒那麼嚴重,昨天,殺熊霸,讓他死得那麼淒慘,我們解恨了嗎?沒有,我們心中依然在痛,依然有恨!畢竟我們的親人去了。殺再多的人,我們仍然不解恨!你們還要在這一帶樹大旗呢,多殺一個人就多一分恨,多殺一個人,就多添一分仇!我們要廣結人緣,才有利于未來的發展。這些人與幾個匪首不過是一種利益上的聚集,真正為匪首兩肋插刀的有幾個?」

「道理大家都懂。但總讓人接受不了。這些人再度作惡,再度與我們為敵,啷個辦?」陳雲秋說。她從材料中沒看出與她相關的信息,看來那兩個死鬼沒對外人炫耀他們的「杰作」,回寨路上懸著的心算落了地。

「嚴格意義上說,這些人就一群農民,人也窮,譴散之後,沒有實力東山再起,成不了啥氣候,如果再度作惡,你們還對付不了他?」雲虎說。

覃先生思前想後,看了看雲秋說︰「就按雲虎說的辦吧,殺再多的人,也不解恨,但願我們的善意,能喚起他們的良知。」

覃爹發話了,雲秋不想去違拗覃爹,默默的承受這十分的不願意。

陳雲虎曉得,下去後,還有艱難的工作要做。

他們統一了認識之後,把王元慶和柱子叫來,陳雲虎給王元慶和雲秋說︰「父母百日祭辰之後,你們可以結婚了,哥等不到那天,估計那天哥也不可能親臨你們的典禮,在這里預祝你們幸福。」王元慶給二哥深深地鞠了一躬說︰「謝謝二哥,我會像親妹妹一樣保護她,愛護她。」陳雲虎擺了擺手,示意王元慶坐下,繼續說︰「我只剩這個妹妹了,我唯一的親人,我看重的程度你曉得,我不想多說,我想說的,我們身邊有這麼多兄弟,把他們組織起來,就像一個攥緊的拳頭,有力量!」陳雲虎邊說邊用手比劃著。

「我們這支家族武裝,現在基本成形,按說,論實力,比我們父輩創立的武裝強大得多!我想把這支隊伍托付給雲秋和你們幾位,要增強凝聚力,不能散,要發展,要壯大!當然,一支隊伍,不依規矩,不成方圓,我有個設想,由雲秋任司令,雲柱任副司令,覃爹任內當家兼軍師,元慶當軍事教官兼指揮官。你們看要得不?」陳雲虎繼續他的設想。

王元慶和柱子都有些驚愕︰「哥,你呢?」

陳雲虎把剛才和覃爹、雲秋說的話給他們說了一遍。他看了看大家,又說︰「這樣安排,人盡其才,你們當中各方面人才都有,何愁不發展壯大,當然現在這支隊伍中大多數人戰術素養差。元慶加上你那兩個兄弟,是職業軍人出身,對手頭這些人員要加強訓導,定期進行體能訓練和一些整體攻防,技、戰術訓練,切實提高戰素素養和戰斗力,覃先生文化功底深,可對這些人進行文化補習,只要你們幾個人通力合作,團結一心,這支隊伍一定會戰無不勝!當然,雲秋太年輕,這支武裝的發展你們幾位要挑大梁,不能事事都推給她一個姑娘。」陳雲虎目視著在場的諸位。

幾個人都紛紛表態,全力配合雲秋的工作,遇事絕不推諉。

「哎,哥,我們這支隊伍取啥名呢?名不正言不順。」王元慶問。

覃先生插話說︰「名字響亮固然重要,但樹大招風,不如潛心休養一段時間,等枝繁葉茂再說。」

陳雲虎說︰「覃爹說得有道理,我們要的是亂世之中自保自立自強,不是去打天下,也不像那些土匪,用名號去嚇人,我看不要名號還好些。」

……

第二天清早,所有土匪被押至院壩,被喝令坐下院壩的泥地上,周圍是黑洞洞的槍口!土匪們自知罪孽深重,一個個耷拉著頭,有的不住的發抖,等待他們的應該是刑場!陳雲虎一身戎裝,端坐台上,用眼楮掃視了幾個來回,命土匪們抬起頭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雲虎,被你們奪走一百多位親人性命的陳雲虎。小小的陳排長。」土匪們心驚膽戰,這才曉得抓他們的人是誰!當初霸爺說,來個團都不怕,沒想到,人家幾個人,就踏平了山寨!陳雲虎繼續說︰「我曉得你們也是血性男兒,請問,要是你們那麼多親人被殺,你們啷個辦?」

會場寂然無聲。

「報仇!」等了片刻,有個土匪戰戰兢兢地回答。

「嗯,對,有仇不報非君子,我是個當兵的,級別很低,但我略施手段,你們的三位爺和後台表兄涂團長就身首分家了,號稱攻防兼備的甑子寨被我踩在了腳下,按理我可以窮追猛打,追殺他們的家人,斬草除根!去奪回這些人掠奪的財富!包括你們,我一聲令下,幾個時辰內,你們的家人就會血流成河,你們的家產順理成章的姓陳了。昨天,我們祭墳,殺了熊霸,仇報了,恨沒消,恨哪樣?恨你們,更恨孳生土匪的窮山惡水,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幾句話,在土匪們腦海里如敲重錘。涂團長,人多槍多的,也沒月兌得了爪爪。我們哪是他的對手嘛。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的家人無辜,殺再多的人,也解不了我們的

恨!也挽不回我們親人的性命。」土匪們從話語里听出有生的希望,氣氛松弛了一些,大家抬起頭,認真的听著。

「我明天就要返回部隊了,今天召集你們說幾句話,我想放了你們,讓你們回家,老老實實的做人,和家人一道憑自己的雙手去養家糊口。我希望我們的舉動能喚回你們的良知,要是回家後繼續作惡,為害一方,不管你藏在哪里,藏得有多深,我們一定會把你抓出來,為民除害!」

雲虎抑揚頓挫,鏗鏘有力的話語震懾著每一個土匪!兩天來承受巨大壓力的土匪們听說放了他們,「嘩!」一齊跪在地上,給陳雲虎磕頭,領頭的說︰「陳長官,感謝不殺之恩,後半生我們一定改惡從善,重新做人。」陳雲虎招呼土匪們坐下,繼續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們啷個去為人,全靠你們自己!過去你們搶奪的陳家的雜貨店一律歸還,熊霸開的五個門市作為匪產,一律沒收,權且作為對陳家親人的補償,你們的私人物品三天後到店里領取,從今以後,你們與這些店無任何主雇瓜葛。你們偽造的文書交出銷毀。當然,要是你們表現好,以後可到這些店幫工,我們會擇優錄用,要是到店里尋釁滋事,甚至還想借尸還魂,給罪惡累累的熊霸復仇翻案,我們決不寬容!」

眾土匪跪在地上,再一次叩頭謝過︰「請陳長官放心,我們再也不干這土匪的勾當了。你大人大量,不殺之恩,我們永遠記得。」

陳雲虎按熊霸的月利標準,逐一發六塊大洋,隨即就地遣散,土匪們來時生怕保不住小命,這時還發大洋,個個感激涕澪而去。

院壩里只留下了一個人。雲虎不發給他錢,兩眼直盯盯的看著他,嚇得他直發毛,撲通一聲跪在雲虎面前︰「長官,自從趙平把我弄上山,我只是喂鴿子,一件壞事都沒干。」

「叭」!陳雲虎一拍桌子︰「夏傳進,你沒干壞事?土匪往來的信息是誰提供的,沒有你,熊霸有如此快捷的消息傳遞?」雲虎一席話,嚇得夏傳進臉都變了色。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過了一會,陳雲虎說;「好啦,別緊張,你回去還喂鴿子嗎?」陳雲虎和顏悅色地問。夏傳進點了點頭。

「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錢?」陳雲虎又問。

夏傳進說︰「兩、三塊大洋吧。」

陳雲虎說︰「願意跟我們干嗎?還喂你的鴿子,我每月給你十塊。」

夏傳進轉憂為喜︰「願意,長官,我會盡心盡力的。保證讓長官放心,只是,在哪兒喂呀?」

「就在這兒喂,來,這是一個月的薪水,干好了還有賞,去吧。」夏傳進接過十塊大洋,高高興興的張羅自己的鴿群去了。陳雲虎想為妹妹留住這個人,今後會有用。

坐在里屋的雲秋,覃正品,王元慶等都為雲虎的精彩表演而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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