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汐 第四章 雨幕

作者 ︰ 塵念緣萍

有時候,認為一個人喜歡自己,是因為自己喜歡他。

「你經常來這里嗎?」慕黎的聲音讓人覺得很輕松,很舒服。落汐放松了些許。

「嗯,我喜歡這里安靜的氣氛。」

「那歡迎經常來啊,這個咖啡座是我一個親戚開的,我正好閑著,所以沒事就來幫幫忙。」眼前的慕黎和落汐原本認識的有點冷峻的才子判若兩人。

眼前的這個慕黎還是挺隨和的,落汐對他的愛慕潛滋暗長著,這里的夜晚挺涼爽的,落汐的心里暖暖的,臉也燙燙的。幸好這里的燈光暗,才不會讓慕黎看到她的窘態。

「對了,還沒說想喝點什麼?」

「我想要一杯焦糖拿鐵。」

「行,稍等一下,現在客人少,馬上就能好。」

「嗯謝謝。」落汐看著慕黎的背影,她體會到了什麼是愛情。

愛情,並不一定要感天動地,也並非所有的愛情都有海枯石爛的承諾。也許對方什麼也不能給予,而自己仍然義無反顧地牽掛著他,喜歡暗暗關注他的一切。他也許會接受落汐,也許不會。但是,命運賜予落汐一段美好的感受。

落汐拿出手機,有一條墨雪發來的彩信︰

「我在候機樓,即將飛廈門,旅途是美好的,再見我,將是全新的墨雪。」附著一張墨雪穿著苗族傳統服裝的照片。

「墨雪,旅途愉快,早點回來,我想你了。」落汐簡短地回復了一下。

「讓你久等了。」

落汐聞到了香甜的氣味,很魅惑。

「謝謝你了。」

「嗨,客氣什麼,都是同學嘛。」

落汐淺笑,她第一次發現慕黎也挺可愛的,而且他對落汐也挺熱情的。落汐剛想回應他,他就被別人搶走了。

「服務生!」

「您好,馬上就來。」

「落汐,我先忙去了,有空再聊啊。」

「嗯」落汐點頭致意。

落汐端起杯子,眼前香濃的咖啡,滿滿的情意,或許有一天,他會為落汐親手做一杯焦糖拿鐵。

風涼涼的,一口香甜的拿鐵下去,整個人都暖暖的,由內而外散發著咖啡的香味。天色更陰沉了,好像要下雨。

落汐有點猶豫,她想多看幾眼慕黎,畢竟兩個人不是每天都會到這里,更何況同時相遇的幾率還要更小。不過,快要下雨了,落汐沒帶傘。她的傘只為陽光準備,若是下雨她便沒辦法了。

夏夜的雨是說來就來的,落汐還在猶豫時,淅淅瀝瀝的小雨就飄下來了。風把雨滴吹散,飄到了落汐的身上,雖然她很喜歡雨,不過她還是討厭被雨打濕的粘乎乎冰涼涼的感覺。

露天咖啡座的生意只能做到這了,他們沒有遮雨的東西,只有一個很小的房間,是放機器和桌椅的地方。幸好這里有一棵大樹,才不至于讓雨水完全落在落汐的身上。

慕黎和其他店員忙著把桌椅搬回小屋內,落汐起身站在樹下,她有點冷,雙手緊緊懷抱著自己。

客人都走了,桌椅也很快都收拾妥當。慕黎從房內拿了一把傘,跑到樹下。

「你沒帶傘吧,現在雨挺大的,我送你回家吧。」

「嗯,好。」聲音輕柔微弱,女生在喜歡的人面前都會害羞。

街上的行人不多,有些是慌忙躲雨的,有些是撐起傘在細雨中漫步的。周圍很靜,雨點是輕輕落在雨傘上的,這個時節的雨,也有潤物細無聲的綿綿雨。

落汐和慕黎並排走著,傘並不能完全遮住兩個人,慕黎的一邊肩膀已經濕潤潤的了。兩個人靠的很近,偶然手臂踫到對方,落汐身體顫了一下,向另一邊靠了一點。她能感受到身旁的慕黎的身體也是僵硬的,他心里也緊張,男生女生在雨夜共撐一把傘漫步,更何況女生對男生有著深深的愛慕之意,曖昧的氣氛足以讓從沒經歷過愛情的兩個人都緊張,也都興奮。

落汐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她想找點什麼話題,可是一時想不到什麼好話題,也不知怎麼的,她竟問了一句︰

「慕黎,嗯,你有女朋友嗎?」。

「我啊,當然沒有啦。」慕黎回答得很干脆。

「你呢,有男朋友了嗎?」。他又反問落汐。

「我也沒有。」落汐送了口氣,她也不知道剛才怎麼頭腦發熱問了這個問題,還想著怎麼應對慕黎會問她為什麼情感方面的問題呢,幸好他沒問。

簡短的對話之後,又靜默了。慕黎好像沒話說也不會覺得尷尬,落汐卻覺得十分窘迫。一直想著是不是慕黎對她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呢?會不會自己的言行讓他反感呢?

當女生喜歡一個人,就總喜歡想這些那些的飄渺的東西,而且總喜歡把他們的關系往不好的方面假想,隨即讓自己陷入走不出的焦慮當中。

很顯然,落汐此刻就陷入了焦慮中。

「我到家了。」

「嗯,快回去吧,家人會擔心的。」

落汐轉身進了樓道,她回頭看了看慕黎。

「謝謝你」

「不客氣。」慕黎很客氣地回答她。

「哎,落汐」

「嗯?」落汐很緊張地轉過身,每個人都對自己的名字很敏感,也對心中的那人的聲音很敏感。兩者結合起來,會讓一個人做出最快的反應。也是最令人忐忑的,落汐不知道慕黎會說對她說出哪幾個字。可能是「我喜歡你」,也可能是「你的東西落下了」,也可能是其他的無關痛癢的話。

「呃,也沒什麼事。晚安。」

「嗯,晚安。」

他們同時轉身,一個進了溫暖的家,一個進了濕冷的雨中。

期望是失望的根源,期望越大,往往失望也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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