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麼?你們玉顏坊這次進貢給劉貴妃的胭脂膏出了問題,里面有——毒!劉貴妃已經被毀容了,差點就自刎而亡,聖上下令,玉家抄家滅族,一個都不得放過!」玉怡咬牙切齒,瞪大了一雙囂張的丹鳳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父親極力爭辯道︰「不!這絕對不可能!我們玉顏坊的胭脂從未沒出過任何的問題!我要見邵大人!」
「邵大人?」玉怡冷笑了一聲道,「他老人家早就去陰曹地府了,就等著你們一塊兒去會合呢!」
「什麼?」
錦胭推開了侍衛沖進前廳,玉怡喝道︰「你還敢在我面前囂張?來人,將這賤人拿下!」兩個侍衛迅速捉住她的胳膊,她不服氣,大聲嚷道︰「你憑什麼說我們的胭脂有問題?」
玉怡旁邊站著一位宮里來的公公,他陰沉著臉說道︰「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多廢話!劉貴妃用過你們送去的胭脂後,臉上立刻起了紅疹,第二日就化膿了!哎喲喲,那張臉喲,我瞧見了都不忍心啊!」
「不可能!」她大聲否決道,「胭脂是經過檢查的,無毒的!我們交給邵大人,邵大人又立刻送進宮去呈給劉貴妃,絕對不可能有毒!」
「是麼?」玉怡垂下眼簾不屑地說道,「那你敢試麼?」
錦胭想都沒想,應聲道︰「怎麼不敢!我當然敢!」胭脂是她親手調配的,這些年她一直跟著父親學習調制胭脂膏,頗有心得。這次劉貴妃親點玉顏坊的胭脂膏,父親決定讓她負責調制。在調制過程中,她格外小心細致,從新鮮的紅藍花到最後盛裝胭脂膏的盒子,她都一一檢查過,怎麼可能有毒呢?
父親勸阻她︰「不要做傻事,讓爹來想辦法!」
「不,爹,我有信心,胭脂里絕對沒有毒!」
玉怡嘴角微微翹起,很好,大魚上鉤了!「來人,從他們的作坊拿些玉錦胭調配的胭脂膏來!」
不一會兒,一個侍衛呈上了一盒胭脂膏。玉怡翹起蘭花指端起了那盒胭脂膏,放在鼻旁微微嗅了嗅說道︰「沒錯,就是這種,里面加了冰片和蘭花汁,是劉貴妃最喜歡的,為了公平起見,我就拿你們作坊剩余的胭脂膏來試,拿去給玉錦胭吧!」
父親再次阻止錦胭︰「不要試!」
可錦胭心意已決,接過了侍衛手里的胭脂膏。這是一種透著微藍的淺紅色胭脂,是她苦心研制出來的。為了把蘭花汁里最香的氣味融合到胭脂里面,她反復幾十次試做,最終才找到了一種最有效的辦法。
「愣著做什麼呢?趕緊吧!」玉怡傲然地看著錦胭,一邊喝著手里的茶一邊怡然自得地微笑著。
「錦兒,不要試!」父親大聲地喝止錦胭。她沒有理會,揭開胭脂盒的蓋子,用中指沾了一些胭脂膏,對著銅鏡開始一點一點地在臉上涂抹。起初,胭脂膏里的蘭花香氣很快溢了出來,臉上濕濕的,潤潤的,但不久後,她就感到不適了,臉上像抹了辣椒粉似的火辣刺痛!
「哎呀!」那位公公指著她驚叫道,「她的臉……沒錯!劉貴妃的臉就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驚呆了,她奪過鏡子一看,只見自己的臉上出現了無數的紅點,而且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她摔掉了鏡子,大聲喊道︰「不!這不可能!」
玉怡陰笑著說道︰「事到如今,還不乖乖伏法!來人啊,抄家!」
父親撲向了錦胭,緊緊把她摟在了懷里,含淚說道︰「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傻啊?這分明就是個局!分明就是有人陷害我們玉家!我不服!」
「由不得你們不服!」玉怡喝道,「你們還不快動手,更待何時?」
「爹!」錦胭緊緊地抓著父親的胳膊,可她力氣太小,幾個侍衛三兩下將他們分開,惡狠狠地拖走了父親。她哭著喊著,淚水滑落臉龐時,疼痛更加深了一層。她驚慌地捧著自己的臉,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玉怡走過來掐住她的下巴,鮮艷的指甲深深嵌進了她那女敕白的肉里。她望見了玉怡眼中的冷漠和決絕,還有令人發顫的恨意!玉怡恨玉家,就像此刻她恨玉怡一樣。「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她從喉嚨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玉怡輕蔑地俯視著眼前這個可憐的「獵物」,語調輕快地說︰「因為我很開心!看著你們這樣,我發自心底地開心!玉錦胭,你一定不開心吧?」
她的淚水滑落臉龐,無比心酸地說道︰「畢竟——畢竟他是你的父親——」
「沒錯!他是我的父親!可是當我和我娘受人欺凌時,他在哪兒?他坐在這間房里跟他心愛的妻子和女兒共享天倫之樂呢!」玉怡咬牙切齒地說著這些話,憤怒之火就快從他眼見里迸射出來了!
「你不該——這樣——這樣對待你的父親——他為你取名叫玉怡——就是想你——你怡然自得地過——過一生!」
玉怡那陰冷的笑聲回響在房間里︰「你知道我的名字前為什麼會加一個肖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