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一陣風忽然吹開了,一道黑影鬼魅般地飛了進來。錦兒還沒回過神來,黑影已經飛到她眼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如此熟悉的手法,如此熟悉的豆蔻香氣,還有昏暗燈光下,那如此熟悉的眼楮,她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莫——佳——桑!」
黑影微笑了,揭下了面罩,露出了那張如此熟悉的臉。錦兒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冷笑,表情平淡地看著莫佳桑,不驚不怒。莫佳桑放開手,問︰「你在這兒過得還好麼?」錦兒咳嗽了兩聲,用憤怒的目光盯著他說︰「你這算什麼?來看看被你丟棄的棋子?哼!你可真空閑!」
莫佳桑走近一步,微笑道︰「我何時說要丟棄你了?棋子總歸有棋子的用處,就算派不上大的用場,也可以擺在棋盤上做做樣子。」
錦兒別過臉冷冷地說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像你這樣的人也根本不需要別人听懂你說什麼,只要做你的棋子就夠了!」
「你越來越了解我,怎麼辦呢?」莫佳桑步步逼近,但笑容卻依舊掛在臉上。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錦兒臉上悲憤又冷漠的表情,可以確定的是,錦兒的確沒有想起那晚的事。
錦兒已經受慣了莫佳桑的威脅,這樣的話對她已經產生不了任何作用。她轉過身,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平靜地說道︰「太後要囚禁我,皇後也要,大概你也這樣的目的吧?你們每一個人都想從我嘴里得到對你們有利的謊話,不是麼?」
莫佳桑問︰「皇後需要什麼樣的謊話?」
錦兒輕蔑地瞥了莫佳桑一眼︰「你認為我會告訴你麼?」
莫佳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何須總是這樣耿耿于懷呢?」
「沒有深仇大恨?」錦兒哼哼地冷笑了兩聲,「一個數次想置我于死地的人還不算仇人麼?莫佳桑,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態!」
「那好,」莫佳桑坐下道,「我就長話短說,我想知道皇後抓你來的目的是什麼?她一定向你逼問過,對麼?」
錦兒扭過臉不作答。莫佳桑又道︰「想要拼命活下的人不該給我這樣的臉色,在這個時候,我們之間需要的是通力合作,這樣才能保住你的命!」
「我厭惡了你這句話!」錦兒說完嗖地起身,她將手邊的瓷茶壺摔碎在地上,快速撿起其中一片,刺向了自己的脖頸處。莫佳桑始料不及,急忙上前扣住了她的手。就在此時,門外闖進了另一個黑色蒙面人,莫佳桑迅速將面罩扯起。
那個後來闖入的人就是珀濃。房間里的三個人都靜靜地站在原地,氣氛有些怪異。無論是莫佳桑還是珀濃,都想從對方眼中找到一絲破綻,以求先發制人。而錦兒很平靜地靠在一邊,冷冷地看著這兩人。
「我想——」莫佳桑先開口了,「侍衛很快就會發現這兒不對勁,你我這樣對峙著不是辦法吧?閣下也是為了這女人而來的?」
珀濃瞥了錦兒一眼,就在剛才破門而入的時候,他已經認出這個楊錦兒正是在牡丹閣伺候過他的錦兒。雖然很驚訝,但他完全沒有表露出來,冷淡地說︰「看來閣下也是同道中人。那麼——人只有一個,如何分割呢?」
「這話最好等我們到了外面再說,你覺得呢?」
「也好,等到了外面,再請教閣下的厲害!」
兩人似乎就用這三言兩語達成了一致,完全無視錦兒的感受。錦兒垂下頭,心酸地笑了笑,眼淚從眼角滑落,掉在了白色的百褶裙上,浸出一點濕潤,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在心底嘲笑自己,自己就像那眼淚,帶著悲傷落下來,卻又不著痕跡地消失了,仿佛一切心碎都沒發生過!她問自己,難道真要做這樣一滴眼淚麼?
「不!」從錦兒心里某處忽然冒出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大聲地告訴她︰「不!不可以再如傀儡一般任人宰割了!你想活下去,就要握住自己的命運!」
「沒錯!」她猛然抬起頭,憎惡地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忽然沖向了門外,一邊跑一邊喊︰「來人吶!有刺客!」
「該死!」
兩個男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了一跳,莫佳桑快一步奔到錦兒身邊,一掌將她擊暈了。但這時已經晚了,侍衛們一听到呼叫聲便蜂擁而至,不多時,三十個侍衛就將香月閣團團包圍。
珀濃笑道︰「這下有趣了!她真是給我們布了一盤好棋呢!」
莫佳桑道︰「都是些沒用的棋子兒,很容易對付的!閣下若是怕了,此時逃命還來得及!」
珀濃輕蔑地看了莫佳桑一眼,道︰「不如我們來比賽,看誰吃的棋子多!」
「沒問題!」
莫佳桑將錦兒放在了邊上,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沖向了外面,與侍衛打成一片。珀濃向來劍快,幾道銀光閃過,三四個侍衛便倒在地上,他高聲喊道︰「四個!」
莫佳桑不慌不忙地拿出自己的手杖,左一揮右一舞,幾個侍衛便倒下了,他也喊道︰「四個!」
有了較量的對手,兩人越打越起勁,將那三十多個侍衛打得七零八落,東倒西歪,氣焰十分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