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受嗎?」司寇墨輕輕一問,語氣里還真有平常見不到的溫暖。
「很好了……」蒼白的臉上努力地拉起笑容,希望能好看些,畢竟他能對自己溫柔真的很難得,但是她似乎有些失敗了,那干枯的唇真的經不起拉扯。
咳、咳、咳——
嘴里卻灌滿了血腥味,極濃極濃,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吐出來。
「憋著不舒服。」
司寇墨的話很簡答,也溫柔,手中仍是拿著一塊干淨的白帕,覆上了水夜月干枯的唇,惹的灰暗的眸子聚滿了淚光。輕輕低頭,把嘴里的血吐在了白帕上。
但她還是聞到了一種很淡很淡清香,一種只屬于司寇墨的清香。
「謝謝你。」
「再吃點吧。」白玉的手端起飯碗,舀了一勺的稀飯遞到了水夜月嘴邊。
水夜月想笑,他難道不知道要讓她漱漱口嗎?不然這吃飯真的很難受,不過既然是他親自喂的,那就是最好吃的東西。
張口,吃下這勺飯,心里泛起甜蜜,這碎心其實只是種毒,怎會左右的了人心?
「今天,本王陪你。」
他的話很少,卻在今天格外的讓她開心,不管他到底怎麼想的,她只要他對自己好,哪怕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就真的上天的恩賜了。
「真……的嗎?」卻還是囁喏地開口。
「嗯。」薄唇勾起一抹笑,但她看的清,那是單純的笑。
「謝謝你……」
「何必說謝呢?」
「我不說便是。」她的聲音里夾雜著興奮,司寇墨又是微微一笑,道︰「那快把飯吃了,外面出太陽了,你也該曬曬太陽了。」
原來不是在做夢,真的是在關心她。
而外面,確實已經出了太陽,這天有時真的比人變化還快,許是老天爺也是女的吧,嘴角又揚起了笑容。
「想到什麼了,這麼好笑?」司寇墨把她抱到外面的躺椅上,自己坐在她身旁,笑道。
「我想啊……若是老天也是女人的話……你會怎麼想?」
看到身旁的人這麼溫柔,與以前的尹風如出一轍,但為什麼以前就沒有發現呢?還不是他那麼的討厭自己。
不過身體像是充滿了力量一樣,格外的舒服。
「呵呵,你是第一個說老天爺是女人的,為什麼這麼想?」司寇墨好奇,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這種想法真是怪異。
「都說女人脾氣大,翻臉比翻書還快,那你有沒有覺得,這老天也差不多……」
「也是啊,不過是男是女,並不重要,只要他不會給滄雲國帶來災難就行。」
「唉,果然是地地道道地王爺,呵呵……咳咳……」
話還真不能多說,說的一多就咳血,司寇墨的那白帕也染成了紅色,而他卻又遞過來了一方白帕,道︰「你有什麼心願沒了嗎?」
突然听他這麼一問,她愣住,心願,其實她的心願一直都是他,但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傻愣愣地望向她,晦暗的眸子一片渴望。
她自己不清楚,但他看的見,他說︰「只要你說,本王就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這是本王的承諾。」
承諾,那她可不可以說不要讓自己死,可是那樣只會惹的他離開吧,那就,「王爺,你陪我到明天行嗎?」
「就這麼簡單?」司寇墨側首,看著那雙在太陽下熠熠生輝的雙眸,雖暗淡,卻真的很美,她的確傾城傾國,可是他更欣賞她的堅強,而不是那股傻氣的倔強。
「嗯……是啊……」
睫毛輕晃,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確夠簡單了,因為他對她沒有情分在。
但對她,這是許久以來的願望,難的要用她的生命去換,卻還是他先開的口,她才敢接的話。
「那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她這樣的身體還能做什麼,動一下就困難的緊,「你知道哪……里的風景最美嗎?」
「你想去?」他仍是淡淡的笑。
水夜月點頭,若是那里只有他們兩人就更好了。
「我帶你去。」司寇墨抱起她,卻用的是輕功,並沒有從正門走。
水夜月眸光一暗,他是怕雲亦詩看見傷心吧,頭微微一側,埋進了他懷里,強迫自己不要想那麼多,這樣就足夠了。
直到一片樹林,司寇墨才停下,耳邊鳥叫聲格外的好听,空氣更是好,但司寇墨卻沒有放下她,反而一直向前走。
「要去哪里?」她抬頭,看著那透過樹葉灑落下的光線,好像以前放的煙花,格外的美麗,惑人眼球。
「你身體不適合坐著,前面有船。」他沒有看她,只是這樣說道。
這次不再是故意地拉扯著嘴角笑,而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了,他竟然會關心她,真的很高興,臉再次埋進了他的胸膛,遮住了那過分燦爛的笑容。
那船,不是太大,也沒有蓬,但卻有一個躺椅,竹制的,上面竟然還有一個坐墊子,花色繡的極美。
司寇墨把她放于躺椅上,自己卻那著竹竿劃著船,動作格外的熟練。
「這里很美。」水夜月笑道,其實她並沒有注意到風景,只是看他這樣劃著船,只為了她,這種美就足以媲美萬物。
「我們去湖中間。」
白玉的手真的很美,水夜月笑了出來,這世上再也難找到比他這個男子還要美的手了,連她這個女人都自愧不如。
「笑什麼?」听見她有些沙啞的笑聲,也淡笑著。
「你的手……真美。」
「夜月,本王是男人,就算是手,也不能用美形容。」他斜瞪了她一眼,手中的竹竿依然緩速的搖動著。
「可是真的很美啊……」她嘟著嘴,有些委屈。
「你?!」他氣結。
「那漂亮行了吧?」她繼續委屈。
「那也不行!」他繼續黑著臉。
「漂亮比美都低了一個檔次呢?」
「那只為顯得本王柔弱,本王……」
「知道了,王爺的手好看,這總行了吧?」水夜月打斷了他的話,努著鼻子,輕聲說道。
「你?!」司寇墨再次氣結,這個女人,真是的!
「我跟你說個事吧?」這樣的司寇墨,其實她挺喜歡的,心情格外的不錯,連說話都有底氣了,不過身上就是還沒有力氣,不然,她真想走到他身前。
「什麼事?」司寇墨沒好氣地問道。
「說我小孩子,你才是小孩子呢?」水夜月嘟囔,才說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刑場啊。」
「第一次見我?」
他們不是那晚才見到面嗎?怎麼是在刑場?
「嗯,那次迎著太陽看不清楚,當時你在馬車里坐著,用手掀了一下簾子,我還以為是一個女子呢。」想起那次,真的怪搞笑的。
「你知道那里的人是我?」
「知道啊,因為你的手真的很美啊。」她不會告訴他,是木欽告訴她的,可是,若是她真的就這麼去了,那木欽……
「本王說了,不準把美字用在本王身上。」似乎是故意忽略水夜月那一段,他還是繼續了原來的話題。
而水夜月見他沒有為難她,便笑道︰「是是,大老爺,您的手很好看。」
這樣的他才像有血有肉的人嘛。
一下午的時光就這樣斗斗嘴的過去,卻是兩人都沒想過的平靜相處,他心底沒有戾氣,她心里沒有悲傷,更甚至忘了自己的病痛,忘了所有的不開心,她只是和他在一起幸福的相處,甚至默默記憶于心底。
夕陽照著湖面,格外的漂亮,她想起以前的世界還能照個像,留個紀念,但現在的條件還真是簡陋的緊,只能靠回憶來記憶。
「你會畫畫嗎?」她問道,因為她不經意間也看見了一腳處放有筆墨,連紙張都有,而且就連琴都有。
可是她不會琴,因為她真的很討厭大家閨秀的那種文靜,她骨子里的蠻橫並沒有因為輪回而磨滅掉。
「夜月,你太小看本王了。」說著,就整理著筆墨,攤開一張紙,就坐在了水夜月的對面。
「那你給我做幅畫吧,一定要畫的很美哦,以後也讓清兒想我的時候不會覺得她的小姐長的丑。」
「你很喜歡那丫鬟。」
「是啊,她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她望向他濯黑的眸,真的很像那次藥爐屋前的那次,尹風為她作畫,說︰以後若是想你了,好歹也得有幅畫不是?
她還笑著說︰要什麼畫,我人不就在你身邊嗎?
或許冥冥之中總有注定,一些不經意的話總能成真,也總那麼的殘忍。
「你在想什麼?」他問,因為那幸福的笑又出來了,雖不是第一次見,但那笑,總能深達他的心底,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
「沒事,想起一個人了,很就沒見過的人了。」
眼底一閃而逝的憂傷斂進了濯黑的眸,而那濯黑的眸輕眨間已恢復了平靜,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濯黑的眸里已裝滿了一個瘦弱蒼白的臉龐。
「你找的那人嗎?想見他,本王可以幫你。」
她看著他,搖頭,仍是幸福的笑道︰「我這樣可以嗎?」
司寇墨點頭,不做聲,白玉的手執起筆,一道輕重極其自然的黑線已躍然紙上,而那神情極其認真,抬頭看向她的時候,濯黑的眸在水夜月看來真的很亮。
而那種連他都不自知的柔情,卻已深深烙進水夜月的腦海,以致于以後再回想起來時,也是一方幸福的回憶。
「我們晚點回去好嗎?這里我很喜歡呢。」躺臥于躺椅上,水夜月臉色還是依然蒼白,而那種白,似乎真的要接近死亡了。
司寇墨抬頭,道︰「好。」
只不過在看到那夕陽映在她臉上,卻還是那遮不住的蒼白,心微微發疼。
又是這種感覺,為何他的心會痛?
低頭,連忙轉移了注意力,全都用在了眼前的紙上,還有手握的那桿筆上。
「你一定要多修飾一下啊,別把我現在的模樣畫出來,不然會嚇著清兒的。」水夜月再次開口,其實這些她知道都是廢話,可她就是想開口。
「知道的,鬼丫頭。」司寇墨沒有抬頭,忽然笑著說了這句話。
殊不知,這句話對水夜月的影響有多深,呆愣又明顯激動的神情凝著仍在作畫的司寇墨,似乎真的又回到了以前,又似乎他真的想起了她。
但,夢做的太久了就不會再當真,而她也期盼了太久了,所以才知道這只是無心的開口。
她不做聲,他只在用心作畫。
若真的那麼愛雲亦詩,就安靜地讓她離開吧,就當水夜月是個錯誤的存在吧。
畫中,一個傾城傾國的女子臉頰紅潤,在夕陽照耀下笑的格外幸福,雖是半躺于躺椅上,那身紅衣卻顯的她格外妖嬈嫵媚。
看著完成的畫,司寇墨滿意地一笑,似乎這才是他心里的女子,抬頭,卻是見水夜月已經閉上了眼。
夕陽照耀在那身紅色的衣服上,染了一層橘黃的暈光。
皇宮,雲鳳殿,皇後的寢宮。
「姐,我覺得皇上這次的聖旨絕對不簡單。」仍是一身深藍的木欽站于木卉前面,眉頭緊擰著。
「你想太多了,既然這聖旨都下了,還能改變嗎?」木卉的雙眼閃過光華,隨即消失。
「聖旨是不會變,但心卻是難捉模了。」手握的扇子緩緩地扇著,若不是知情的人,真的會以為這國舅爺真的是個彬彬有禮之人。
「什麼意思?」皇後手中的杯子一顫,濺濕了嬌貴白皙的手,又狀似不經意地用錦帕擦拭著。
「你也知道皇上養了一幫死士,卻從沒有出現過。」淡淡的話從口中說出,似乎很平常。
穿著華貴的皇後連忙起身,手中的杯子不小心帶翻在了地上,因著上號的地毯才沒有發出任何響聲。
「有動靜了?什麼時候的事?」手腕的玉鐲似乎又在發出低啞的嘶吼,喧囂著主人的心情。
「這兩天,北門一帶。」
「他們什麼關系?!」為何他竟然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姐,這以後再告訴你,我來,只是告訴姐一聲,就算皇上有任何舉動,你都不要做出反應,只管忍著便是。」
「木欽!」木卉低怒著,明知道她恨,為何還要她忍耐,若這後宮再多出一位,她木卉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木欽,我知道你有通曉天理之術,告訴我,以後會發生何事?」
「姐,你沉住氣,這王妃還需要你的幫助。」
「你要我幫助她,你瘋了是不是?!」
「若是姐要逃過一劫,那姐就必須幫她一次,也只有她才能幫姐渡過。」
鳳袍里的手張了又握,握了又張,但那肌肉緊繃的厲害,她木卉到頭來還要靠她幫忙,真是可笑,但木欽的話,她會听,因為他預測的事從來都沒有錯過。
「我幫她什麼?」縴細白皙的手最終按于桌子上,才能勉強支撐住那心底的怒氣。
木欽走進,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便離開
了。
木卉呆愣地坐于椅子上,久久無法反應。
但若真是如此,她會幫她,也僅此一次,以後都……休想!
太陽早已落上,天色也暗沉沉的,風簌簌地在樹林里響起,十分森人,一道絳紫色的身影走過,腳下的枯葉翻飛一片。
「要去哪里?」懷里的人悠悠轉醒,卻見四周的樹木在向後退去。
「夜深了,這里太涼,回去。」看了她一眼,薄唇淡漠的說著。
「可是……」垂眸,她想說不,卻又怕他生氣。
「那你想去哪里?」似乎懂她,但也似不懂,反正他覺得她的意思是不想回去。
「哪里都好。」她不想見他去看雲亦詩,一點都不想。
「本王帶你去听風閣。」腳步轉了方向。
「听風閣?」
「嗯,那里的風很好听,不會太張狂,也不會太溫順。」說起這,司寇墨竟然笑了。
「風,我還真沒停過,不過很好奇。」她也跟著笑。
而這里卻是四面都是樹,只有一座院子罷了,而那院子就叫听風閣,她笑道︰「好怪異。」有誰把院子稱為閣的?
「這可是本王親自設計的,你竟然覺得怪異?」司寇墨有絲好奇,這夜月的想法就很怪異。
「你親自設計的,怪不得,這麼獨特啊。」她輕感嘆,帶這濃厚的笑意。
「你啊……」司寇墨一嘆,卻不知要如何說下去。
一直抱著她繞過許多奇花異草,而水夜月看著那花草,眉瞬間皺在了一起,又望向司寇墨,心頭的怪異油然而生。
又走過了許多回廊,轉到了二樓,司寇墨才把她放于挨著窗子的臥榻上,而那臥榻像是有人經常當床睡吧。
司寇墨不說話,走到窗子前,推開了窗子,一陣悅耳的聲音傳來,不會雜亂無章,更不會覺得十分刺耳,可是,「這聲音哪來的?」
「保密。」
「保密?」水夜月實在無法反應,保密?他竟然還會說這話,若是昨天,說不定還會懶得理她呢。
「本王以前經常來听,听著心情就會明鏡許多,雜念也就消失了。」司寇墨坐于臥榻上,盯著窗外輕搖的樹枝,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嗯,的確能淨化心靈啊。」連她都戀上了這聲音,不愧是听風好地方。
「是不是困了?」
見她雙眸有些沉重,而剛才已經睡了許久,相比那碎心的毒也快到極限了吧?
水夜月點點頭,就緊緊的閉上了眼。
淺淺的呼吸盡管在悅耳的風聲里,他也听的極清極清,恍然有種錯覺,現在讓她心里明鏡的不是那風聲,而是她安睡的呼吸聲。
月亮偷偷爬上了樹梢,見那樹葉之間還留有容下它偷窺的縫隙,連忙鑽了進去,照得一室的清華。
看著那熟睡的面容,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白玉的手緩緩爬上那雙細眉,輕輕劃過,抹平了那緊皺的眉心。
又抱來了一張被子,幫她蓋住,而自己,卻第一次的,想躺于她身邊,而身體卻是早了他的思想一步。
他真的沒有去了解過她,自第一次見面,他就狠心地讓她自生自滅,第二次,若不是無痕,他又怎會留她?
之後,若不是雲亦詩,他哪會侵犯她,這個饒他睡眠的女子。
他的目的就一直是殺了她,但心里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猶豫了,才弄得了今天這樣子。
想著想著,就陷入了沉睡。
又是那男子與女子,男子仍是在畫畫,而他,這次一直站于男子身旁,他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誰,為何看著她,會覺得如此的熟悉?
他見男子寫下了那段話之後,又寫了吾愛,卻頓住了筆。
男子抬頭,眸里全是緊張,但仍是笑問道︰「夜兒,這生活可真如意?」
而她竟然听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听見那女子堅定地回道︰「哪有不如意的,你說出來,本小姐去把它給扔了。」
這話一出,卻完全顛覆了司寇墨之前對這女子的形象,原以為她是十足安靜又听話的大家閨秀,卻沒想到,竟是個刁蠻的女子。
司寇墨心一震,為何自己竟只因這一句話就定了這女子的性格?
「那好啊,夜兒這嘴太過刁蠻了,夜兒幫忙給扔了吧。」男子感嘆。
「大壞蛋,就知道你會框我,反正我人都在這了,難道你要把我扔下山不行?」女子雖這樣說著,卻是沒一點生氣,仍是自顧地翻著那曬干的藥材,繼續道︰「不過本小姐賴在這不走了,反正是你追了本小姐幾年,本小姐才勉強答應的,請佛容易送佛難,你自己看著辦吧。」
「呵呵,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哦。」男子說著,就又垂下了頭,在吾愛後寫上。
水夜月。
司寇墨一震,這女子……竟然是夜月,但為何長的不像?
女子好奇地走上前一邊拍著衣擺處的塵土,一邊嘟囔道︰「還沒有好啊,真慢!」
卻在看見那行字時,眼里閃爍了淚花,「大壞蛋,以後的水夜月都包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著,若不然本小姐會死纏著你不放的!」
「那好啊,反正我又沒想過放手。」男子拿出印章,蓋下。
司寇墨連忙看去,那印章卻是尹風二字。
又見女子嘻嘻笑著拿起筆,寫下了一句話︰情鎖君心,情不悔。
那是不是,水夜月所說的那個人,就是尹風……
但是他們究竟有多相愛,才會讓她一直追尋著他,那他呢,又在哪里?
水夜月睜開眼,卻看見身旁躺的一個人,心里瞬間暖暖的,她這次做夢,竟然夢到了尹風為她作畫那時,那他的畫,她還沒看呢。
突然想起了什麼,屋外,天還微微亮,那為何司寇墨竟然睡著了,可他的呼吸很正常啊,究竟怎麼回事?
見司寇墨睡的熟,似乎沒有一點事,努力的伸手,幫他把著脈,松了一口氣,沒事,沒事就好,她就放心了。
而水夜月只是看著他,就這麼看著。
當司寇墨終于帶著她回去以後,她才從清兒口中听到雲亦詩天還沒亮就來找過一次麻煩了,無意外的就是來找司寇墨來了,而清兒也理所當然的受了點皮外傷。
「清兒,這幅畫給你,以後你想我了就看看。」
其實這副畫水夜月想讓司寇墨的自己留著的,但最後卻還是無法開口,或許自己對他而言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清兒很興奮的留著,又問這問那,生怕這最後一點時間不夠用似的,特別珍惜。
若是他也有這麼珍惜該多好……
可是他只是醒來後就對她說要帶她回去,別的什麼都沒有,還真的不如一個小丫鬟來的可親,也算是讓她意識到了自己在他心里可真是夠失敗的,失敗的徹底。
雲亦詩說的對,她沒有朋友,一個連即將死去的時候都不是被可憐的對象,而她,也不需要可憐,她水夜月從來都不需要可憐。
躺于外面的躺椅上,腦袋真的算是放空了,不想去思考司寇墨的絕情,也不想去思考清兒的傷心,更不想去思考司寇墨與雲亦詩以後的幸福,不然……她都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