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亭中,檀香仍然縈繞,雲霧消散之後,唯一才看清了佛果師傅臉上的皺紋,一道一道。歲月果真是無情的,在佛果師傅的臉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
陸唯一拿起石桌上的一杯熱茶,捧在手心里,涌出一股子暖意。
那名被喚作「謝施主」的人已經隨著一位小師傅離開了院子,亭中只有陸唯一和佛果法師兩人。
「唯一,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最近過得可好?」
陸唯一抬起頭,將手中的茶緩緩放下,擱在石桌上,手中的暖意漸漸消失不見。她望著桌上的檀香,煙霧一點點的往上竄,她沒有回答佛果師傅的話,只是裝作若不經心的說,「至少……我還活著。」
佛果法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手中的佛珠滾動起來,發出磕磕踫踫的聲響。亭子中安靜了很久,兩個人都沒敢看對方的眼楮。有些傷痛,不能揭穿,不能看,更不敢看。
「師傅……」陸唯一抿了一口茶,口中的干澀滋味才減輕了一些,「師傅,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有一天唯一做了不該做的事,這里……能給我留一片空地嗎?就在我母親的身邊,給我留一塊空地可以嗎?」
陸唯一的聲音有些沙啞,其中的苦澀佛果法師听得出。法師手中的佛珠一停,睜開半眯著的眼,映出陸唯一絕色的容顏。這樣美麗的女子,卻是紅顏命。佛果法師轉過頭望向那片南竹林,竹枝上還掛著厚重的雪。
「唯一……緣起緣滅,因果循環,世間又哪有對錯?仇恨只會苦了自己啊。」
陸唯一苦澀地搖搖頭,「師傅,我放不下啊。」
「世間沒有放不下的東西,你持著火把逆風而行,等到燒著自己的手,痛了,自然就放下了。」說完這句話,佛果法師閉上了眼楮,不再看陸唯一一眼,也不再多說一句。
陸唯一下山的時候想著的還是佛果法師的話,只是那句痛了自然就知道放手,讓她的眼里忍不住有些濕潤。
天色有些暗淡了,回到市區,上海又開始了夜的繁華,寬敞的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男女老少在她的眼里都是面容麻木。
此時那個家里肯定熱鬧非凡吧,江瑤想要挽回顧天佑的心,每天都拉著他到陸家吃飯,自己這時候回去,恐怕又是惹得一陣冷嘲熱諷和白眼。
世界這麼大,竟然沒有一個地方容得下她。
想著想著,陸唯一腳下的步子便有些生硬了。
突然一輛車毫無預警地停在她的身旁,一個女人哭得梨花帶雨地從車里出來,銀牙咬碎,「謝天執你不得好死!」
用力地踹了一腳車門,步履踉蹌而去。
駕駛座的車門沒有關,街道上璀璨的霓虹燈光灑在車內男子輪廓分明的側臉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陸唯一猛地一驚,這不是白天在清泉寺里遇見的那個謝施主麼?
剛才那女人,叫他謝天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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