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神祭 第五節 悲傷

作者 ︰ 凡小茜

我走到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我想那個叫依然的女孩應該也想的差不多了吧。女孩從里面開了門,從臉上的表情看她的心里應該還有些許忐忑,我拍了拍女孩的肩︰「我們走吧。」女孩抬頭看了看我,似乎猶豫了片刻但最後我們還是出了門。

陽光下的一切都讓我那麼的不適應,雖然我不像那些故事傳說里的鬼魂一樣遇到陽光會灰飛煙滅,也不像吸血鬼一樣會被太陽灼傷,但是我還是不喜歡在陽光下走動,不過在已經不清晰的那些殘存下來的記憶里我以前經常在白天出去,到各處玩鬧,和各式各樣的人……只是我不知道那是否是在我時間停止以前。

擁有一個清晰的對過去的記憶對我來說是奢侈,因為我活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只是能估計下有幾百年吧,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忘記以前的記憶,只是我能隱約感覺到那些都很痛苦。去依然母親墓地的路離我住的地方很遠,而我又不想與太多人接觸,于是我們買完花束就打了一輛車,依然可能是因為緊張一路上都低著頭,而我也不想多言語,一路上我們都沉默著。

司機是一個中年男子,他看著我們兩個都不說話于是調侃著說︰「你們兩個這去墓地是祭拜親人啊?姐妹兩感情真好啊。」我們依舊不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司機見我們不應聲朝依然看了一眼然後說︰「***啊,你們姐倆去祭拜你怎麼不和你這姐姐還是妹妹一樣打扮的正式點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不是一家的姐妹呢。」依然听到司機這樣一說開始仔細端詳起我的著裝來,我被依然看的渾身不自在,「我們本來就不一家的姐妹。」我解釋著,只是那司機誤會的更深了,對我擺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她是陪你去祭奠親人的啊。」我轉過頭去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心想隨便他誤解吧,只是依然輕輕的開了口︰「不是的,是她陪我去看我的母親。」司機見自己說錯了太多的話于是再也沒說什麼了。

到依然母親墓前的時候依然突然變的很開朗,我們放下鮮花後依然就蹲在那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媽媽,對不起啊,好久沒來看你了呢,嘿嘿,因為工作太忙了嘛,爸爸今天來不了了,實在是忙的抽不開身。爸爸現在很好哦,公司比以前賺的更多了,身體也很健康,爸爸他很想來的,就是太忙了。我呢不想在爸爸公司做所以自己找了分工作,雖然職位不是很高薪水也不是太多,不過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每天也過的很開心,啊對了媽媽你看我今天帶朋友過來了哦她呀平時都很照顧我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長大了,也很堅強的呢,我已經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也不會再和爸爸鬧了,所以媽媽你放心,不要掛心我們……」

依然在那匯報了很多很多關于她和她爸爸的事,與之前她和我講的完全不同,我看的出那些都是假的,看著她的笑臉那麼天真,縱使我明白我不該這樣想可我多麼希望她現在說的才是真的,雖然看上去我和她差不多大但畢竟我已經活了幾百年,而她卻還只是個小姑娘,生活讓她一個人承受那麼多實在是太殘酷了。

「媽媽,我今天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多陪你了,下次再來看你。」說著依然站了起來,然後輕輕的說著︰「媽媽,對不起,我先走了,我愛你。」我听的出來這一句和之前她說的所有的話都不一樣,只有這一句是她的心里話,沒有半點的虛假。

說完她轉過身對我說,「我們快點走吧。」于是我鞠了個躬跟著依然離開了,只是我們沒有往回去的方向走而是走上了附近地方的一座小山丘,依然在樹下坐了下來,而我則站在她旁邊,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這樣靜靜的在那呆著。

過了很久依然突然問我︰「我這樣算不算是欺騙她?」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選擇沉默,她低下頭抱著自己的雙膝繼續說︰「如果媽媽知道我欺騙她她一定會很傷心的,可是如果我不騙她讓她知道實情她一定更傷心,我不想讓媽媽傷心的……真的……」說著我听到她抽泣的聲音,我蹲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雖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我想讓她就這樣哭吧,哭出來也許會好受些,畢竟從到墓前開始她就一直都忍著。樹下的我們,依然一直在哭著,而我則只能輕撫著她的背,我想我能為她做的應該也就只有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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