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受傷後,日子開始回到了以往。子煜偶爾也會來看看她,但也只是安靜地站在窗邊,從不現身。倒是那個流年來過幾次,總是帶著些稀奇的東西送給她。
她身上的傷調理的很好,應是很快就會痊愈才對,卻偏偏遇上連日的陰雨天,那些背上的傷口總是不見得好,每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折磨地她難以入眠。腿上的傷原本就沒有背上的嚴重,前天已是慢慢地結了痂。
這日午後,遠兒為星筱換過藥後,在一旁的茶幾上整理藥物和繃帶,也會不時地偷偷看看正半躺在床上的星筱。
自從她從地牢里出來後,就變得不愛說話,以前的星筱話就很少,但若是你說上幾句,她也是會同你聊聊,可現在她卻總是閉著眼,保持著沉默。
「星筱妹妹,我又來看你了,你猜猜,這回我又帶了些什麼給你?」流年愉悅的笑聲在她還沒出現在房里的時候,就已經從外頭飄了進來。
遠兒撇了撇嘴,她可愈發的不喜歡這流年姑娘,夫人又不與她熟絡,卻總是往這里跑,沒人同她講話,她倒自個也能說上一個下午,不是說留洋的女子不同嗎?她怎麼越來越覺得流年與家里的兩個姨太太們相似。
之前她總是穿著洋裝套裙,今日可算是稀奇了,罕有的穿上了旗袍。
對于她的打扮,星筱倒也覺得有些驚訝,但看到她身著的是一件淡藍的旗袍,在袖口處繡著的是一朵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蓮,心里也是猜到了幾分。這些日子里,她總是愛帶著他送的東西來自己這里,意義為何,她也明白。
流年穿慣了洋裝的蓬蓬裙,對于像旗袍這種束腰收身的服裝總是多少有些不慣,見她朝床邊走來,還不時地拉扯著旗袍下擺,著實有些好笑。
「你猜猜看,我今日帶了些什麼?」她將手藏在後面,滿臉的開心,問著星筱。
流年向來喜歡玩這種游戲,星筱卻從來沒有搭理過她,星筱依舊靠在墊子上,閉上眼楮。
「你快猜猜。」似乎今天的東西很特別,流年見星筱一如既往的不搭理她,心急之下握住她的手,卻不想引起星筱的因為疼痛而尖叫了起來。
遠兒上前一把推來了她,邊查看著星筱的手邊指責著流年︰「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夫人的傷還沒好,你還那麼用力,怎麼會有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雖然是道歉的話,可從流年的嘴里說出來,卻變了味。
「你就是故意的。成天的往這里跑,也不看看我家夫人願不願意搭理你?」遠兒看見星筱的手指像是又紅腫的粗了一圈,忍不住一股腦地將心里的話全說了出來。
星筱因為這鑽心的痛楚而蹙起了柳眉,听到遠兒數落起流年,難得的開口訓斥她︰「遠兒,你不要沒大沒小的,流年姑娘再怎麼說也是二少的客人,你可不無理。」
「夫人,我是在替你說話啊。」遠兒從來沒有被星筱罵過,今日的這幾句卻讓她心里頭覺得委屈,不禁紅了眼眶。
「想流年姑娘道歉,不然自個去管家那里領罰,以後也不用再回我這里了.」星筱冷冷地看著她命令道。
遠兒心不甘情不願地對著流年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流年姑娘。」
「這個丫頭近日累著了,脾氣不是很好,請你不要見怪。」星筱見流年依舊想發難的樣子,搶先一步開了口。
流年听聞,想了一會,才擺手說道︰「這是什麼話,難倒她道歉了,我還要罰她不成?我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嗎?」
「當然不是,不過我希望你記著方才說的話。」星筱淡淡地回答道。抬頭看了眼遠兒,示意她送客。
「對不起,流年姑娘,夫人剛剛服下藥,需要靜養,請你改日再來吧。」遠兒說話間已經走向門口,將大門敞開,比了個請的手勢。
流年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只好將她帶來的物品放在了那個紅木茶幾上。「那我改日再來看你。」離開前還瞪了眼在門口候著的遠兒。
她走後,星筱滿是歉意地對著遠兒道歉︰「對不起,遠兒,方才我話重了點。」
「都是我不好,一時間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我哪里不知道夫人是在幫我找個階梯下台,只是我不想向她道歉罷了。」遠兒一向心直口快,卻也是只對自己真心相待的人說實話。
「以後那些話,你即使是爛在心里,也不可再說出來。一次可以說你是無心,往後就不好推月兌了。」星筱好心囑咐她道。
對于自小在各個主子前伺候過來的遠兒自然是明白,但她也有看不慣的時候。但想起方才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若是傳到二少的耳里,怕是不光自己會受罰,只怕也會牽連到夫人,不禁有些後悔起來。「我知道了,以後都不會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