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愛人glass lover 心里那觸踫不得的傷

作者 ︰ 程言非

()家里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熟悉,但是我清楚的明白這里不是我遺失的記憶,因為里面的一切我都記得。爸爸媽媽和弟弟對我刻意隱瞞了些什麼,我沒有辦法知道,我隱約猜到他們隱瞞的東西會觸及到我無法面對的痛,但是心里總覺得有東西忘記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我想我可以去面對我的過去,至少這些年,我已經學會了勇敢。

爸爸媽媽一直要藍非帶我出去玩玩,可是行動不便的我卻不是很像出去走走,我回來也只是因為太牽掛家人,覺得每天宅在家里也很好啊!

可是我期待的平靜還是被一些些漣漪打破了,我沒想到飛機上認識的周皓言會來我家,而且在我下樓之前他已經和我的父母談笑甚歡了。

「你怎麼來我家了?」我有些尷尬,畢竟不是認識很久的朋友。

周皓言儒雅一笑︰「我又沒有你電話,只認識你家,就鼓起勇氣來探望探望你家人。」

我真拿這個人沒轍,但是看著父母對我擠眉弄眼的樣子,似乎他們倒是挺喜歡周皓言的。我真怕爸爸媽媽誤會我和他的關系,我們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皓言很有心,他認識國內一個很有名的外科醫生,說想帶你去看看!」爸爸滿臉歡喜地對我說。

雖然我很想康復,可是我也很害怕失望,所以猶豫著,不知道如何去回答這一個話題。

「我知道你心里不安,但是只要有希望就應該去嘗試啊,對不對!」周皓言很真誠地看著我,讓我不知道如何拒絕。

看我一直不做聲,周皓言站起來走過來扶著我對著我爸爸媽媽說︰「那我帶她去看醫生,我保證之後把以存平平安安送回到府上!」

我忍俊不禁︰「你干嘛說得那樣官方啊,很好笑的!」

「哎,對你父母我必須有禮貌啊!」說著周皓言就扶著拄著拐的我往外走。

看完醫生,不知道陳醫生跟周皓言說了些什麼,搞得周皓言一直到走出醫院都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樣子。看樣子情況吧不是很樂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麼憂心的樣子,我倒是很不忍心。

「哎喲,治不好也沒關系啦,反正我也習慣了,你不要這麼難過啊!」我想盡量開心一點,這樣也能讓周皓言不至于這麼傷感,因為他是一個很感性的人,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

誰知道,周皓言站定腳步扶著我的肩膀認真地對我說︰「你的腿根本沒事!」

一瞬間,我整個人立刻僵掉了︰「怎……怎麼會……我右腳明明不能走路啊……怎麼可能沒事!」

「陳醫生說要麼你是創傷後的陰影讓你不敢相信自己能走,要麼就是你內心不想,我不知道你心里藏著什麼不能觸踫的傷痛,我只希望你可以走出傷痛,繼續往前走!」周皓言神情嚴肅地對我說。

就在這麼一瞬間,我就像一個說了謊的孩子頓時一股愧疚感涌上心頭,如果不是周皓言他點破,我怕我一直在逃避遺忘著什麼。沒錯,似乎這個周皓言就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我在他面前無所隱瞞,我終于肯面對是自己的心才讓我的右腿一直不能正常。

腦袋一片空白,我只想哭,為什麼周皓言能看見我心底的脆弱!「陳醫生說得沒錯!」我鼓起勇氣說了這麼一句。

周皓言期待著我往下說,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說我不知道應該從哪里開始說。但是周皓言似乎從我糾結的表情里讀到另一種信息。

于是周皓言對我說︰「如果你信任我,我會慢慢傾听你的心,你知道嗎,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從飛機上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所以我希望我可以走進你的故事。」

這算是表白嗎?我的心一直砰砰跳個不停,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措手不及。「我……我……你……你怎麼……」

「你不用回答我什麼,我只希望你可以信任我,你不需要有什麼負擔,也不用承諾什麼,現在你只需要信任我這個朋友,我想幫助你!」周皓言很溫柔地對我說著。

我懸著的心掉了下來,面對著周皓言,我點了點頭,然後說︰「我相信你!」

于是我們來到一家咖啡廳,點了兩杯花式咖啡,然後他耐心地等待著我開口講述我心里觸踫不得的秘密。

快一個小時過去了,周皓言忍不住問我︰「整理好心情了嗎?可以說了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低著頭說︰「兩年多前,我遭遇了一場車禍,醒來後我失去了一些記憶,最重要的是,車禍也讓我想起了一些零零碎碎過去不記得的畫面。那時候我的右腿確實受傷了,兩年多了,我一直認為它沒有好,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是我的心里在逃避,所以故意不想它好。」

「那你到底在逃避著什麼?」周皓言放下咖啡杯。

我注視著周皓言的眼楮︰「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很零散的記憶片段……你也知道我曾經跟你說過,我最想當的是舞蹈家。沒錯,車禍後我想起來的記憶里就有我每次跳舞都會被人打斷,甚至迎來一陣打罵,印象里有一個阿姨,見到我跳舞就來打我……還有我的父親曾經很嚴厲呵斥我不準我學跳舞,甚至剪爛了我的舞鞋和舞衣——」說著說著,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周皓言突然握住我的手︰「對不起,讓你面對這些痛苦的回憶。」

我搖搖頭︰「沒什麼,我遲早要學會面對的!也許就是這樣,我不敢面對心里面的愛,不敢跳舞,甚至不敢走路。」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爸爸反對你學舞蹈,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苦……只要你走出心里的陰影,我一定會勸服你爸爸讓你跳舞。」

都這麼多年了,其實已經沒那麼重要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沒那麼重要了,能走出陰影丟掉拐杖就好,至于舞蹈,我已經不想那麼多了。」可能真的是過去太久了吧,我將曾經的最愛都看得很淡了。

「只要你心里面愛的,我就支持你。其實我小時候有一個朋友,她就很愛很愛跳舞,每次她跳舞蹈的時候都是那麼的陶醉和快樂,跳舞的時候她才會笑得那樣的美。所以我理解你,也同樣希望你可以享受你心里愛的事物。」誰知道周皓言會這樣的激動和感同身受。

但是過去太久了,我都忘記了小時候跳舞的時候是不是那樣的快樂,跳舞的感覺我都遺忘了。不過看到周皓言這麼關心我的樣子,我還是很開心,如果可以,我想我會嘗試一下吧。

如果不是周皓言,我想我不會去面對我不敢面對的記憶片段,那些記憶只有在我的噩夢中糾纏著我。這是我第一次面對自己,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足夠勇敢,誰知道在周皓言面前我才看清了自己的膽怯。雖然很多記憶還沒有找回來,但是我有信心,因為我踏出了第一步,至少此刻我敢面對了。

晚上,周皓言把我送回了家,並且一直注視著我走進家門,他才放心地離開。周皓言的無微不至讓我感動,心里暖暖的,我想,遇到這樣一個細心並且在意你的人,女孩子都會很動容吧。

這晚,爸爸媽媽抓著我問了好多,包括我是怎麼認識周皓言的。爸爸媽媽似乎打從心里喜歡這個男生,搞得我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

媽媽說︰「這個男孩子很不錯,有禮貌又細心,還很關心你呢!言談舉止上,家里環境應該也不錯,如果能夠發展發展是很不錯的!」

「哎喲,媽,你了解他多少,就這麼替他說話啊,不跟你們說了!」說完我就找機會翹頭。

上樓之前,我瞥了一眼一聲不吭的藍非,今晚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我隱約覺得藍非不是很喜歡周皓言,而且眼神似乎不太友好。我不知道弟弟為什麼這樣,還是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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