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在初七床前,她睜開朦朧的眼,必須得回蒼朗山了。
她換上自己的衣裳,短襟窄袖,暗淡的顏色毫不起眼。但是,她喜歡將自己埋沒在人群之中,免去無謂的紛擾。
初七將自己剩下的暗器和藥物一股腦全收好帶著,此行變數太大,小心為妙。昨晚穿回來的衣服隨手扔在床邊,她將七月的外裳疊好,與自己的換洗衣裳一起塞入行囊。
最後,是那條從京城帶回來的帕子——今生與前世的唯一牽連。初七將它收在懷中,頗覺安心。
除此再無他物。甚至,她連隨身帶的武器都沒有,師父所傳,刀劍棍棒,沒有專修。何況,她厭惡殺戮。
「阿初,你永遠這般冷情?說走就走。」
初七一開門,便看見花瀲一臉調笑。
「你我萍水相逢,來去都是個人自由。」她忍不住出言打壓。
「還有,你把劉影點了穴扔在院子里,就這麼不管他?套用你說的一句話‘好歹還要拿他換錢’。」
「可是阿初,」花瀲忽然皺了皺眉頭,一副很煩惱的樣子,「拿他換回來的賞金該怎麼給你呢?」
說著,他一步步走近,湊到她跟前,悄聲問︰「你覺得帶到萬千山莊給你怎麼樣?」
初七吃了一驚,雖然她冷冷地別開臉,但是瞬間變化的神態沒能逃過花瀲的雙眼。
兩個酒窩再次晃到她的眼前,一雙桃花眼閃著精光︰「你果然是要去萬千山莊。」
「你怎麼知道的?」無奈的問話。
「昨晚我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說至少下月十五以後。就是說,下月十五這天,是你與七月教的交易可能終結的最早時間。」
花瀲慢慢收起笑容,看著初七繼續說道︰「下月十五,江湖第一大事,萬千山莊的武林大會。我只是隨便一猜罷了。是你的神情讓我確定。」
「你說完了?」初七作勢要走。
「阿初,如果我說,此番萬千山莊危機重重,你不要去。你可會答應?」
花瀲難得神色嚴峻。他望著阿初的眼,只想將他的祈求刻進她的心里。
「不可能。」初七用她一貫的堅決口氣拒絕。她領略到七月教主真正的強大,不想再逃;她相信他的承諾,待此事了結分道揚鑣。從此,她有她全部的自由。
「阿初,如果你受制于人,我……」
「與你無關。」
還不等花瀲說完,初七便急急打斷。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是不要,她不要小臉為她冒任何危險。
「去哪里做什麼是我的自由,就算是朋友,你也不能干涉。」
初七甩下狠話,頭也不回地離開。小臉,如果可以,永遠不要與七月教主為敵,你不是他的對手。
花瀲一個人在院內站了很久。他看著她離去,沒有一絲猶豫。她如一片雲,不可捉模,能有這三年相處已算幸運。
只是,憑著他听風樓弟子的本事不難看出,這場武林大會,暗流洶涌,萬千山莊乃真正是非之地。
「阿初,不管你怎麼回答,我都不忍你孤身犯險,何必說這麼絕情的話?」
花瀲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滿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