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應該算得上武林第一幫派了,不僅門徒眾,而且教規森嚴,尤為難得是世人雖然知道它乃一懲奸除惡的正義之邦,可是卻始終找不到它的真正落腳點。
除了自己的門徒。
當然,天山門徒也從不插手朝廷之事,尤其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可這一次卻例外了,依國突遇大難,一直在天山呆著的東西兩閣門徒竟然傾巢出動,全全支援依軍。
其一,天山派大長老逍遙子率領東閣門徒從天山收集糧草,不到半日便運往依國邊陲。其二,二長老姬湘由天山暗道出發,統領西閣弟子直搗齊軍主力。
那一日,事發突然,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中的齊軍竟被這些人打了個落花流水。
依軍,依軍怎麼會留著這麼強勁的援軍?
被打得那一時刻,眾人都在犯嘀咕,尤其是那主帥景瀾喧,本以為吃定了依國,哪里會想到片刻功夫,自己竟被他人整了個稀里嘩啦。
太傷自尊了!
「不準後退,繼續前進!」利劍仍在揮舞著,那一刻他恨不得殺了那些個四散逃命的手下,「後退者,殺無赦!」
長劍一揮,他當真要劈向自己人。
「主子不可,先退到惠陽城吧。」一個聲音及時攔住了他。
「廢話!你主子什麼時候當過逃兵——」
「對不起啦,主子,子鷹無理了!」話未說完,他便頓覺脖頸一痛,那子鷹竟以掌劈他。
「狗奴才——」郁悶至極,他竟然來不及阻攔便昏昏沉沉的暈倒在子鷹的懷中。
「走,撤回惠陽城!」迷迷糊糊中,他還听到了子鷹的指揮聲。
可惡,醒來後看他怎麼整治他!
然而,醒來後的第一眼,瞧見了子鷹那被包得粽子似得胳膊時,他就立即撤下了當初的誓言。
「你小子!」雖說如此,他還是余怒未消,「活該如此!」
「主子——」
「還‘主子’,膽也忒大了!」
「子鷹知罪!」
「好了,」達到了既定的效果,他立即正襟危坐,「到底是誰率兵來襲?」
「屬下無能!」
「什麼?還沒有查出來?」心頭一驚,什麼樣的角色竟讓王府的信息網都查不出來。
「蕭將軍呢,蕭將軍也沒查出來嗎?」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他竟然躍至子鷹的身旁。
「沒……沒有呢……」心頭一慌,那子鷹立即識相的跪下,「蕭將軍也不知。」
「什麼?廢物!」果不其然,他的少爺真的向他伸出了長腿,「都是一群光吃不做的廢物!」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眼看著就要踹到他的胸襟上,那個動怒之人竟然一個轉身又躍到了將軍椅上。
「查,趕緊去查,查不出來,就提著腦袋來見我。」
「那她們——」
「廢話!不要聲張,將她們悄悄關押。」
「是的,主子!」輕輕一諾,他便立即撤出主帥屋,空留下劍眉緊鎖的景瀾喧。
瞧著空蕩蕩的主帥屋,室內的那個獨處之人不禁緊閉雙眸,一個疑問立即蹦出腦海︰什麼人竟養著這麼一幫虎狼之師,就連他帶出來的部分蕭將軍也不堪一擊。
蕭清遠嗎?難道蕭清遠還藏著一支暗衛?
可探子來報,他還在依國皇都!
莫非是周邊的鄰國?他們……竟會和依國暗相勾結?如果真那樣,此次的出兵豈不是……不戰自敗?
那……他的雲諾……
心頭煩亂,「來人啊,給爺備酒!」
「王爺可是要喝……這荷花釀?」門外立即響起了低低的女聲。
「還是秋水貼心,來,陪爺喝一杯!」
「秋水……遵命。」一陣酒香由外而來,環佩叮當中他看見了一位女子推門而入,而她手中端著的正是那前任少帥蕭清遠在此珍藏的荷花釀。
「好,不醉不休!」眼光頓時迷離起來,那景瀾喧不待來者走近,便躍身搶下秋水手中的酒壇。
「為她釀的,這是為她釀的酒呢。」
端起酒壇,他便仰頭大灌起來。荷花飄香中,他竟然听見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一襲紅衣半目笑,始知身是殿下來。」
「殿下,雲諾蒲柳之姿,入不了殿下眼——」
「別再劃了!別……再劃了!我……同意,你說什麼……我都同意……快點止血!快點止血呀……」
……
「阿——諾——」內心的相思不禁一涌而出,他再也忍不住長嘯出聲,「阿諾!我的阿諾……」
陣陣酒香中,他竟然發現雙眼突然……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