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的身子扶起,而我卻沉浸在自己的悲傷國度里,成了他手里的提線木偶,任他扶靠,任他擦拭。
「要說是演戲的話,那也算是吧!只是這演戲的遠遠不止我們三個人,並且這場戲的結局絕對是真實的,若是有人在這場戲里死了,那是絕對不可能幕後復活的。所以我們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想有任何一個人會成為犧牲品。所以蕭蕭,你明白的,對不對?」
「蕭蕭,別這樣!未名不肯告訴你,就是怕你會擔心,會難受……現在我告訴你,只是不希望你會無意間影響了他的情緒,怕他會急功近利,你知道現在的他,行差踏破半步,後果都是我們無法承受的……蕭蕭,答應我,你們的事情等到這一切結束了以後再說,好嗎?」
「不會有事,等我回來!」
……
看,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都听你的,若說我做的還不夠好,那麼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努力去做得更好,只是——讓我听話的你……回來,好嗎?
「蕭蕭,別這樣,也許事情沒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
黑暗里似有一絲亮光劃過,我拼命反握住他放在我手背上的手,急切地問道︰「還有希望的對不對?謝學長還會回來的對不對?」
凝視著他的眼,淚眼朦朧里,我讀懂了他眼里的遲疑與猶豫,沉思良久,他才輕輕地說道︰「嗯,也許他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我如蒙特赦的囚徒般瞬間展顏,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快速地擦干臉上的淚水,是呀,哪就會那麼糟糕呢?這樣的大哭,多不吉利呀!也許明天或是後天,謝學長就又會拎著兩個梅花糕來到我的病床邊……這次我也受了傷流了血,正需要梅花糕補血呢!
高風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凝著我們的方向,眉頭緊鎖不知道在細思著什麼。此刻,這小小空間里的三人,大家各懷著心思,各自考量著自己的心里所想,他們沉思的是那無法掌握的全局,想著如何布局如何算計如何去贏,想的是「金戈鐵馬」的英雄地,而我想的只是他們能不能活命,不想讓他們的英雄地成了我的斷腸處。
若是老天真的習得了人間的蠅營狗苟那該多好,在每一個災難來臨之前它向人問一聲——你可願意用什麼來換?願意,我當然願意!什麼都可以,只是不要讓我承受他們身已逝魂已遠的傷痛,我——承受不起!
高風起身告辭,待到他走到門邊,莫未名才低沉著聲音說道︰「外面有很多記者,你要盡量高調。」
高風略微側了側頭應了一句,「我知道該怎麼做。」說著便開門離去。
「來,吃點東西。」我低頭看了看湊到我唇邊的白米粥,說實話真的一點胃口都沒有。
「光靠營養液是不行的,所以還是要吃些東西的。」眼看著勺子又往近處湊了湊,我的唇甚至已沾上了那白白的米漿。
不情願地張了嘴,將那滿勺的米粥含進口里,淡淡的米香瞬間彌漫,絲絲的甘甜激發了味蕾的靈敏度,饑餓的感覺慢慢回歸,立時便有了食欲大開的感覺。迫不及待地又張嘴接了一勺,咀嚼的程序被我生生地忽略掉,連莫未名喂飯的動作似乎也變慢了,于是身子前傾,一把端過盛粥的碗,就開始「大快朵頤」了。
「慢一點!」
「慢……」
耳邊不時響起莫未名提醒的聲音,不過我都沒太在意,很快一碗米粥就被解決了個底朝天。我拿著空碗瞅了瞅一邊的保溫桶,莫未名的嘴角終于溢出了一絲笑,「好了,現在不宜吃得太多。」
說著便從我的手里拿走了碗,放到了旁邊的水池里。然後再回來坐下,拿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我嘴角邊的殘漬,一邊擦著一邊說道︰「蕭蕭,跟我說說那天你和洛姐分開之後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