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鳳凰︰奴妃2 索要奴歌

作者 ︰ 公子淺顏

金沙素白的小手正執著酒盞,方才驚呼之時手上動作就勢歪了歪,導致些許酒水灑了出來。

但見她有些慌亂模樣抽出素絹,而後抹去指尖酒水,即刻羞赧的向司凌夜拜了拜。

而金沙這一有動作,原本可謂其樂融融笙歌舞樂的宴席上,頃刻靜了下來。

台下朝臣無不正襟危坐,有的甚至向高官敬酒一半,便也硬生生收了回去。

只是舉目齊齊望向她丫。

金沙眼風不動聲色的掃視台下,似乎正是想要這種效果,靜默片刻後,氣度拿捏剛好貴氣且羞澀的笑「是這樣的陛下,小女子方才……」話說一半,視線便掃向奴歌的位置。

後者驚了驚,而後下意識挪動身形往柱子後面躲媲。

「是我哥哥。」金沙瞄見她動作後古怪一笑,而後眼簾低垂有些幽怨的道「他前些年有一位皇妃,本是甚為喜愛,堪稱神仙眷侶,可後來我那皇嫂。」似是說道傷心處,哽咽了下「我那皇嫂為我哥哥產子,血崩而死……許是因為伉儷情深,我哥哥這幾年後宮一直空缺著,並且精神一度萎靡不振,我父王為他尋遍了各地醫者,卻都不見任何好轉。」

「我風淵倒是有不少能人異士,待會兒朕便下令,看誰能將公主皇兄救上一救。」說著便要召喚宮人備旨。

金沙謝了恩,又道「可昨日,小女子忽然發現皇上身邊有一人,模樣與我那皇嫂極為相像。」

司凌夜象征性「哦」了一聲,而後配合道「是何人有如此殊榮?」

此刻金沙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言望向司凌夜,忽然撩起裙擺一個淚眼婆娑叩拜「皇上厚恩,還請吾皇賞賜給金沙一人,哪怕,哪怕這人只是給我皇兄一個幻覺,但只要讓他恢復些許生望也是好的。」

台上司凌夜見此情景不禁臉色沉了沉,不過聲音依舊平緩著「公主何必跪著,起來說話罷。免得傷了身子。」

卻是對索要侍人之事,絕口不談。

金沙卻不肯放棄,繼續抹淚嗚咽「還請皇上開恩,將那奴歌侍衛賞賜給金沙吧,金沙便說是皇嫂歸來,將她進獻給皇兄!我南蠻定會將此風淵隆恩永世不忘的。」

「公主是說讓朕的屬下,去冒充你國貴妃?」未待金沙回答,又自顧自否決道「然,相愛之人想來定是會了解對方其脾氣秉性,應是不大可能演像的,若是日後被你皇兄發覺,豈不寒心?」

「但也好過看著我家皇兄就此沒落下去罷。小女子金沙真真是走投無路了皇上。」又是掩面痛苦,哀哀淒淒,果真是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樣。

倘若不是因為明知金沙此一番話,乃是擺明了在索要奴歌,司凌夜到是險些要真信了她,只可惜……

薄涼的唇角緩緩劃出一道許久不見奸詐的弧,但很快便又隱藏了下去。

司凌夜朗聲,像是倍為心疼金沙而出言安慰「莫哭了,你真的只是想要一個,與你皇嫂相像之人麼?」

「自然是如此的,只希望給我皇兄個美好幻境。」

「也罷。」

司凌夜揮袖,就在奴歌以為自己真的要被叫出,被打包帶走送到南蠻之時,但又見司凌夜嘆了嘆,悠悠道「公主不必傷懷,此事朕定不會坐視不理的……但朕那屬下委實笨手笨腳,是個莽撞之人,你若是讓她扮演山賊刺客倒是綽綽有余,至于皇妃一事……」頓了頓,語氣又陡然輕揚起來「不過好在我風淵有一兩位易容大師,待會兒就讓這位大師依照公主所說皇妃模樣,給一位穩重端莊的女子易容,而後送去你國吧。」

台下,哭的正在起勁的金沙聞听此言不禁愣住,待到她反應過來自己被司凌夜擺了一道之後,竟有些不可置信看他。

司凌夜此刻唇角半勾,又大方道「朕還是多讓大師易容些罷,帶上回去,有備無患。」

「……」

台上那個人,自始至終都在高貴的笑著,仿佛一切真的都只是為了金沙好。

金沙呆愣之後,掩在衣袖下的唇角也不禁勾了勾。

有失誤,不過,也有收獲。

看來,果然是她沒錯了。

縱然這次沒有將人要到,不過依照這風淵皇帝的表現看來,這奴歌,確實是有些分量重要性的。

而司凌夜這般模樣,看似隨和一切好協商,實際上,堅定的態度怕是寧可讓其死,都不會讓那什麼神女去自己南蠻,如此……

金沙眸低一絲雪亮閃過,很快便壓制下去。

對于司凌夜的‘恩澤’她又是一番恍然大悟的千恩萬謝,表示自己愚拙,沒有想到易容這一層,還說自己關心則亂,生活在小小南蠻沒見過世面,還請司凌夜見諒芸芸。

對此司凌夜只是配合著一笑了之。

宴席要人風波之後,歌舞升平一切進行井然有序。有歡歌,有載舞。彩帶羅衫衣香鬢影……一切在奴歌眼中看來,喧鬧恍惚如夢。

而在這樣的夢境中,日起月落又是四五天,奴歌暗中跟著金沙,定時去跟司凌夜匯報情況,一直相安無事。

金沙沒有再出手試探她,對此奴歌倒也樂得自在。

再倒數兩天便是司凌夜迎娶金沙的日子,而隨著這樣隆重日子的逼近,奴歌近來越加惶惶不安起來。

接連幾天一直尾隨金沙之後,未曾回過落霞宮半刻,恍惚間,竟有些想念宮鈴與偃月。

她只強自將這不安當做思念所致。

奴歌向來是個想到便要做到的人,既然心頭探望之念切切,便要很快從速解決。

于是瞅準了時機,看金沙睡午覺的空擋,轉身幾番起躍,以最近能發揮最快的速度奔回了落霞宮。

一道影子,幾乎逐風追日。

…………

落霞宮是出了名的清冷,沒有什麼宮女侍人,一向是難得的閑散安逸。

故而奴歌有幸一入院子,便見偃月蹲在蒼勁大樹下有一搭沒一搭的拔草玩。

已經是深秋,偶爾有風吹過的時候,樹上會有落葉嘩啦啦的飄落,像是歌頌生命的序曲,看在眼底沒由的荒涼。

偃月掌中那一抹即將枯萎的墨綠,此刻在奴歌以為中,它都是帶著濃重秋意的衾冷。

她曾經對四季與生命從來都是了無所覺,似乎一直是生活在一個待命的模式之中,接到命令,計劃,執行,而後刺殺,結束行動,再待命……。

如此周而復始,無限往復循環。

而如今……生命里多出了這樣或那樣的人,有聲有色的出現在眼前,駐扎在心間,她覺得她也活了過來,于是開始對四季,對人命有了一些感觸。

不過僅僅局限于︰喜歡春夏秋,因為有很多果子吃,討厭冬,因為冷。不再無依據有命令便殺人……因為看著被她所殺之人,親人哭天搶地送葬很累。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只因她心中有了牽絆,所以不再願意踏足這些凡俗血腥。

如此胡思亂想著站了片刻,這時蹲在樹下拔草的偃月已經發現了歸來的奴歌,一聲歡天喜地的驚呼,拍了拍小手便‘噠噠噠’的跑來奴歌面前。

少年不管不顧的環抱住奴歌精細腰身,小臉如貓窩在奴歌肩膀上蹭了蹭。

並且手上有著污泥,也毫不吝嗇的分給奴歌衣服一半。

「你是把我當做抹布了?」奴歌垂眸看了看偃月拖著鞋子的雙腳,感受著背後他的小手依舊在做模泥的動作,有些無奈。

「你宮鈴姐姐呢?」

「在屋子里做衣服。」說著便得意洋洋抬起頭來,道「是給偃月做衣服哦,宮鈴姐姐說,冬天很快就來啦,冬天有雪花,會很冷。」

「對,所以你這把白兔也到換毛的季節了,去。」奴歌抬手指了指落霞宮側殿,一本正經道「到那間屋子里換毛去吧,不換完不要出來。」

偃月驚訝「人家不是兔子,哪里來的毛?」

「沒有毛?那就洗澡去吧,嗯……多洗洗你那爪子。」說著睨視一下偃月的小手,抬手‘啪’的拍了一下「都是泥。」

「我才不去。」他有些撒嬌別過頭去「姐姐都好久不來看偃月,偃月生氣,所以不要听話了。」

「嗯,這番拒絕理由理論與邏輯都非常鮮明。」奴歌贊同的點頭「那就不要洗了罷……哦,晚上要啃燒雞,你一定要繼續保持這樣的‘最佳’狀態喲。」說著含笑向前走了兩步,又壞笑回過頭來「姐姐很看好你,偃月是男子漢一言九鼎,記得堅決不能洗手!」

轉而大步流星走進內閣。

她走後,偃月則忽然淺笑起來,歪頭看了看被奴歌踫過的掌心,緩緩收起了指尖。

似乎能握住她殘留的獨特余溫。

「奴歌麼?」糊弄小孩子的激將法都運用到我身上來了?真是……

淺淺的呢喃著,那樣情緒復雜的語氣,只有他自己听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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