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鹿兒干咳了兩聲,也不再說下去。所謂月兌衣服,也只是卸下了左肩一半衣衫,看著他肩胛上的傷口,很淺很細,可是卻似乎永遠不會愈合的樣子,仍然滲著微量的鮮紅血色。
容鹿兒皺起了眉,果然自己之前用的藥不對嗎。從《百毒經》上得到了七絕的配方組成,便單純的按自己的想法去配了解藥,卻一點起色也沒有,四老爺說的果然是對的。
那天見她一個人賭氣,看書看到半夜不睡,容天終于忍不住了,嘆著氣對她說七絕的配方其實是七種毒藥任取五種配制,並不是七種毒藥同時使用。不同的配方有不同的解毒方式,所以要看清傷口的血色,傷口周圍的皮膚傷後的形狀,胡亂的用藥不僅沒有效果,而且可能會加重傷情。
看上去他的毒傷並未加重,這也算是萬幸吧,或者是他體質的確異于常人?
這個人也真是,笨的,自己讓他喝,他便想也沒想就把藥喝了下去,看上去很聰明的一個人,竟一點也不擔心麼?奇怪的人,初見時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警惕眼神,現在又這樣毫無防備。看著他結實卻略顯瘦削的肩胛,容鹿兒疑惑的想著。
第一眼看到葉文遠的時候,他正靠在一棵楓樹下,樹蔭里微紅斑駁的光影令他的臉看起來眉眼朦朧,深邃幽美,他看上去已經混身無力,氣息奄奄,但是看著她的眼神,卻仍令人不能輕視,冷傲狠戾,睥睨不屑,大概以為她是要來取他性命的人吧……他那一身白得勝雪的袍上的血痕象一朵朵妖異的紅蓮,更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邪魅。
他沒有掉進三老爺的陷井。受了那樣傷,居然沒有落進天羅地網里去,容鹿兒覺得他武功不錯,人,也長得很好看,應該,也屬于四老爺嘴里那種禽獸不如一類的吧?
他的眼神雖然討厭,可是看到他的在自己面前暈倒,她還是忍不住救了他,就好象經常從三老爺的陷井里偷偷放走幾只小野獸一樣。
漸漸發現其實他並不象第一眼看到那樣冷傲可惡,不知道為什麼,對于解毒這件事,他似乎從不懷疑自己,幾乎是言听計從,有時候,鹿兒想,如果給他一瓶斷腸散,他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只是,這幾日,家里的兩位老爺發現了她的異常,輪著審她,或是旁敲側擊,或是直問不諱,或是潛行跟蹤。尤其是四老爺容雲,她在書房翻查《百毒經》的時候,便一直在她身邊唉聲嘆氣的轉來轉去,看她的眼神就仿佛她才是那個毒入骨髓,馬上就要一命嗚呼的人一樣。
所以,還是早一些配好解藥,讓他離開比較妥當,想到這里,容鹿兒有些煩惱,可是卻並不清楚這煩惱為了什麼,不過是四老爺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嘛,又不是沒見過,每次二老爺回來一次走後,他就是那副不陰不陽,不死不活,萬事不順眼的可厭形容,自己從來都視若不見。到底現在是在煩惱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