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揮,刀光如閃著寒光,劈風而下。舞陌籬輕巧飛身而起,腳點刀尖,一個縱越翻身來到包圍之外。廋小男子驚訝又有些不甘,咬牙,舉刀又揮。舞陌籬凝眉,美眸半眯,彎身躲避,順勢拔起藏在白靴里的匕首抵擋後面的攻擊。鏘鏘之聲不絕于耳。
待舞陌籬旋轉而起時,左右襲來。心一驚,腳一滑一歪,匕首挑開前面的刀劍,一個倒翻踢,眾人刀劍落空,後面倆人被踢得連連後退,口吐鮮血。舞陌籬見狀,不敢馬虎。一腿半跪,滑行開來。匕首狠狠的劃開他們的膝蓋,又極速旋轉挑開他們的刀劍,喉嚨劃破,匕首一片腥紅。倆人倒下,倆人膝蓋嚴重劃傷,流血不止,正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廋小男子心驚,臉色巨變。媽的,咬牙直沖。左右亂揮,沒了招式。舞陌籬勾唇冷笑,冷冷瞥了眼一旁呆愣的人,眼眸隱過一絲殘狠。
低頭躲避,左右閃動。抬腿,扣腳,舞陌籬一個瀟灑的轉身,墨發飛揚。匕首準確無誤的劃開廋小男子的大嘴,來不及哀嚎一聲,舌頭已掉。雙目懼睜,滿口的鮮血噴涌而出,在黑夜中看起來格外猙獰恐怖。地上倆人驚恐的往後退,站著一人見狀,丟刀便跑。
舞陌籬負手而立,冷眼撇著跑走的男子。唇微微勾著,似冷笑似譏諷。通體墨黑的匕首如修羅奪命般飛去,直取他人性命,豈料半空中飛來一粒石子,截住了血淋淋如鬼魅的匕首。那人才躲過一劫。
舞陌籬冰冷的臉錯愕,隨即恢復冷漠。目光如刀,直視來人。
只見他身材偉岸,銀絲勝雪,不扎不束,微微輕揚。幽暗深邃的冰眸,被碎發遮住,顯得邪魅性感。一身銀白錦袍隱于暗中,看他走近,彎腰,拾起那把通體血色的匕首,手指輕輕敲了敲,轉向她。她目不轉楮,就剛才他彎腰撿匕首霎那,她突生起一種錯覺,他在笑?又好似在譏諷什麼?她不明。
「你的匕首。」好听的嗓音,有些沙啞。
距福特酒樓後,她是第一次听見他說話,嗓子沙啞,語氣淡漠。配上他的銀面面具及冰冷孤傲的眸子,總有幾分疏狂的氣勢,邪魅神秘。
她接過,拿紙擦掉匕首的血跡。沉戾問。「為何放過?」
「狼人寨的人。且鬧事之人已受到懲罰。」寒光瞟向廋小男子,淡漠出聲。
她不屑。她一向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範我,我必殺之的宗旨。對付敵人及賤人,她一向從不手軟。對敵人手軟便是對自己殘忍,更何況還是想殺她之人。
「關我何事?今日範我,就該有承受後果的準備。」她冷漠之極,語氣恣意狂傲。小小身影驟然放大,好似一切生物,只要礙著她的,都是渺小。這是一種強大的自信,自負心里。不在乎別人怎想,她只想做一個隨心隨性的人,更何談被人欺辱。
他微愣,隨即釋然。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不必拘于小節。略帶贊許的點頭。轉身面對一臉沉痛的廋小男子,冷漠道。「滾。」這才像他的主子,就該這麼高傲,冷酷。
廋小男子很不甘卻又無能為力,還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目光憎惡的瞪了舞陌籬一眼,低著頭狼狽的逃離而去。地上倆人亦互相攙扶離去。
「干你何事?」舞陌籬的小臉如刷了一層冰,冷冷盯著他,怒問。
「時間不早,多加小心。或許,明日…。」他冷漠,不再看她。轉身便走。
舞陌籬豈會輕易讓他離開?放跑了不該放的人,就想這麼事不關已的離去,他做夢。閃身攔截他的去路,冷冷盯著他,身上戾氣狂飆。他當她什麼了?笨蛋麼?他傲然不動,冷酷的寒眸掃了她一眼。修長身影,衣袂飄飄。略顯孤傲。
「留點力氣。早點歇息吧。」沙啞的嗓子,始終淡漠,帶著淺淺的疏狂。
舞陌籬如被人潑了一盆涼水,瞬間涼透了。他的意思,是說她打不贏他麼?還是說他太狂妄自負了?也不知怎的,她竟然乖乖的放他離去。看著遠去身影歸于黑暗,心里不知什麼滋味,有點酸澀,有點苦味,百味陳雜。
留點力氣??明天會有事發生麼????他又是誰??總感覺他身上有一層淡淡的迷霧,讓人分不清,看不明。這是一名神秘邪魅冰冷孤傲于一身的男子。
空氣中漂漂淡淡的血腥味,本就星光慘淡的夜晚,此刻顯得更加詭異。舞陌籬撫了撫額,有些疲憊。楚塵那也不去看了,既然他說明天…,那就等到明天也罷。冷冷瞥了眼地上的血跡。轉身,回房。染了幾朵鮮血的鮮花,在冰寒冷凜的夜顯得更加妖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