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2
夕陽下的原野中,圍著數十人在那里互相張望,卻是猶豫不前。而被圍著的趙瀚雖只是孤身一人卻毫無懼色,反而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這場景著實古怪。
人群中的前面二十余人到都是成年男子,尤其是領頭幾個人皆是臂膀粗圓的精壯漢子,手中的家伙雖然只是幾把破破爛爛的鐵刀,但也多少似模似樣,好過其他人許多。
最前方一名濃眉大眼的矮壯青年見趙瀚非但沒有應該有的害怕神色,反而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頓時心中有氣,挺刀大吼一聲道;「打劫,快把你身上的錢財交出來,若是有半點拖延,管教你鳥頭落地。」
趙瀚卻仍然笑眯眯的看著他道;「我原還在想諸位來是為何,還道是你們本地民風淳樸,有結隊歡迎客人的習俗,原來是打劫的。這當真巧了,看來我們是同行了。」
那粗壯青年一怔,不解道︰「你啥意思。」
趙瀚嘿嘿一笑,忽然提高聲音喝道;「老子也是打劫的,快把你們身上的錢財交出來,若是有半點拖延,管教你們鳥頭落地。」
那粗壯青年先是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趙瀚是在戲耍他,頓時勃然大怒,揮起手中的大刀就要向前砍去,卻被身後一人給喊住了。
「石頭,回來。」
一名高瘦的青年上前攔住了那名被喚作石頭的大漢,扭頭上下打量了趙瀚一番,抱拳緩緩說道;「這位兄弟,如今官府盤剝苛刻,在下等人不過是迫于生計才落草為寇,並非天性粗鄙,有得罪處還望見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趙瀚雖然有些模不著對方對自己這般客氣的原因,卻也是抱拳回禮。他見這高瘦青年說話頗有禮數,並不像尋常的粗鄙草民,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只見他相貌雖然平常,並沒有什麼出眾之處,唯獨眉目之間英氣極盛,無論是說話還是舉止,都給人一種利索果斷的印象。
「這麼說來你們是不打算搶~劫了?」趙瀚試探性的問道,心中卻是反而有些失望。他平素無論是格斗還是散打,在警校時都是全優,尋常十幾個人根本近身不了,更何況是這些老弱病殘齊上的烏合之眾。
那高瘦青年卻搖頭道;「說來也不怕你笑話,如今我們這老的老小的小,已經有段日子沒有飽飯了,今後幾日的口糧可都全寄托在你身上了,所以只好得罪了。」
「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們只取錢財,不傷性命。你若是懂的輕重之人還望莫要反抗,我們人多手雜,看你身體嬌貴的,萬一傷了你性命就當真不值了。」
趙瀚眯起眼楮笑著道;「說來說去說了半天,你還是要打劫來著。我正好身體疲乏,借此舒舒筋骨也好,盡管來就是。」
那高瘦青年饒是有度量之人,見趙瀚如此張狂也不由眼中閃過了厲色,語氣轉冷道;「既然你不知道輕重死活,那就別怪我們以多欺少了。」
那被喚作石頭的粗壯青年挺身上前,大聲吼道;「大哥跟他這麼多廢話做何,我們即是打家劫舍的強人,哪用的著做事這麼客氣,且看我將他狗頭砍掉,看看他還能張狂什麼。」
說罷揮起大刀狠狠向趙瀚砍去,刀勢頗有章法,氣勢到是十足。趙瀚原本以為他們只是一些尋常的農民,卻沒想到這石頭手底下到似模似樣,當下也不敢太過大意。凝神閃身避過刀鋒,擦身而過間右肘快如閃電般狠狠的擊在石頭的肋下。這手法快、準、狠,正是在警校中操練久了的搏擊術,此時用來再合適不過了。
只見那石頭一身大叫滾落地上,翻滾數圈才勉強站起了身子,腳步有些蹣跚,提著刀惡狠狠的瞪向趙瀚又撲了上前。
這時那高瘦青年見狀也沉不住氣了,他見趙瀚身手高強,知石頭一人是定不能勝過,便揮刀大喝一聲︰「一起上。」
二十多名青壯或揮刀或挺叉,紛紛上前圍攻而去,圍攻間竟然頗有些章法和配合。趙瀚心知不能等他們合圍起來,便不退反進,飛身上前猶如餓虎撲羊般夢撲了上去,趁眾人還未成陣時打了他們個手慌腳亂。
果不出其料,這些青壯們雖然合陣時似模似樣的,可到底是慣做農事的百姓,在趙瀚的一陣東~突西沖下被打的手腳大亂,完全失去了章法,甚至有人丟下武器掉頭就跑。也唯有那高瘦青年一人比較難以對付,出手間雖然不見花招,卻是實用至極的砍劈幾式,無論是刀法還是臂力,都強過常人許多,顯然手底下有些功夫的。
趙瀚和他們交手,倒是一小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見他刀勢威猛自己徒手有些吃力,便也不再耍帥了,果斷的拔出短刀格擋,一邊伺機利用身法的輕便四處游擊。幸好這高瘦青年刀法雖然不差,可翻來覆去只是幾招,沒多會就被趙瀚被模透,尋了個格擋的機會身子飛快躍起,右腳快如閃電般在他的胸口處狠狠踢了一腳,將他整個身子都踹飛了起來。
主將既去,那些烏合之眾們自然遠非趙瀚的對手,一頓手腳並用,沒用多久功夫趙瀚便將他們一一打到在地。
見自家子弟被趙瀚打的潰不成軍,在後面觀戰的老弱們也騷動了起來,紛紛拿著手中的家伙想要上前助陣,指望著靠人數將趙瀚擊敗。
「住手。」這時趴在地上的高瘦青年掙扎著站了起來,右手捂住胸口竭力的喊著制止了同伴們的舉動。他剛剛挨了趙瀚重重的一腳,胸口的肋骨幾乎被生生踢斷,即便是大聲說一句話也覺得猶如撕裂一般疼痛。
他心中倒是清除的很,自己這些人合起來都是不是趙瀚的對手,若是讓那些老弱上去的話,九成九是自尋死路的。
趙瀚這時也舒了口氣,斜眼看了高瘦青年一眼道︰「你倒是聰明人,也省去了我不少麻煩,我還真不願意打些老弱病殘。」
高瘦青年捂住胸口,忍住胸口的劇痛倚著樹挺直了身子,聞言冷哼道︰「你少在這說風涼話,原來你武藝高強難怪這麼有恃無恐。今日落在你手中我們兄弟認栽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只是你若是條好漢的話就不要為難這些老弱。」
趙瀚笑道;「你休要激我,我這人最受不得別人激的。你們既然是打劫我在先,那我自然不會對你們多加客氣的,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若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就考慮考慮要不要放過你們。」
那石頭此時也掙扎著爬了起來,他胸口處被趙瀚重重一拳擊了個正著,連呼吸間都疼痛異常,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卻仍然滿臉桀驁的說道;「大哥莫要和他廢話,大不了一條命罷了,跟他拼……」
口中這個「拼」還沒吐干淨,就見一陣勁風迎面襲來,大駭之下急忙想要扭頭避開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听到耳邊嗖的一聲,耳根後的樹干中已經釘入了一枚匕首,把手猶在晃動不已,僅離他的臉頰不到寸許。石頭饒是膽大,也被嚇得雙腿發軟,不敢再說半句。
趙瀚將目光收回,似笑非笑的看著那高瘦青年道;「如今你可以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高瘦青年深吸一口氣,將胸口的劇痛強行下去,瞪大眼楮不亢不卑道;「要問什麼問便是了。」
「你叫什麼名字?」
「嚴政。」
趙瀚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似乎三國這個世代出名的武將中並沒有這號人,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失望。他原本見這個嚴政氣度不凡,還以為是個小有名氣的武將,若是自己能輕易的打到這年代的一個名人,倒是件令人得意的事情。
只可惜他只是個無名小卒罷了,這麼一來原本還有些的得意,這時泄去了大半。
又斜眼看著嚴政道;「我見你出言並不像普通農戶,手底下的功夫也還不錯。」
那嚴政猶豫了一下,正欲說話,卻被那石頭搶先冷哼道;「自然不是尋常百姓,我們幾人都是軍中出身,大哥還是屯長呢。」
趙瀚點了點頭,心想這就難怪見他們的手頭的招式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招,想來是軍中砍劈之式,雖不見繁瑣,在沙場上卻是最為實用的。
屯長是漢軍軍中五十人的小軍官,如今的漢軍多以精銳著稱,難怪這個嚴政還算有些本事。
又問道;「那你們好好的軍官不當,跑來做山賊為何?」
那嚴政臉上閃過了一陣復雜神色,半響才開口說道;「我們也是身不由己。」
「我等本都是兗州人士,原是護羌校尉段的部下,久在西涼與羌人作戰。後校尉被調入京城為官,接任的董卓縱兵劫殺我漢人百姓,以頭顱詐稱羌人首級邀功,我等不從便逃了出來。因怕牽連家人所以也不敢回家,只得來到此處落草,靠劫掠過往商賈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