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玩那一招,這又是飛天,又是系線,莫非五陵坡齊家擅常的不是劍法,而是女紅,不然這穿來鑽去的劍法是那般玩意!」
躲在人群里的列胖子可沒閑下來,他模著沒有下巴的胖臉,嘴角發出一陣壞笑。
「你這肥豬是存心找死來著……」
齊姓青年本來正想強運真氣,一口氣攻破易牙族的防守,沒想到這句話差點讓他一口真氣提不上來,差點走岔了氣,這一番遭遇讓他更加忿恨了。
「給我斬!」
他揚起長袖翻動,銀鏈在空中抖動連連,那劍器在空中連續畫出妖嬈劍花,綻開時散出無邊殺意。
「嗽!」
劍花收擾,化成一道貫日白虹,俯沖而下勢不可擋,五名易牙族還揮矛起手,就被強大的劍氣震了開來,那柄料峭劍仿佛點著了火,風馳電摯的,卷入護衛群之中,目標是那胖子列無缺。
「夠了!」
只听一聲斷喝,一道黑光正面劈在那道劍氣之上,那玄兵「叮」的一聲鳴響,被震飛了五六步之遠,齊姓青年扯住細鏈一攛之下,細鏈在空中扭動,那劍器在空中畫了圈方落在他手中。
「是誰!?」
他這一句飽含著既驚又怒的情怒,他原本凝如那細鏈上的真氣氣息,都被硬生生的震散了開來,就差一點,就對這柄玄兵失去操控。
瓊花飛袖劍是五陵坡的絕學,以一道純淨的真氣隔空馭使一柄劍器,御使起來身形不動,只見一道劍光凌空飛旋,繞室而走。
這看似輕松實則要求對真氣的運用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陰沉著臉色,越過籠蔭人影望去,發現方才震開自己那柄瓊花飛袖劍的是一柄黑色鐵矛,身穿紫袍的少年持矛而立,神情冷冽,也不發話只是站在列無缺的身邊。
「你是什麼人?」
他一臉忌憚的盯著這個少年,想要攔住他的玄兵實非容易,這件七品劍器乃是祖輩畫費重金才購回的,這柄名為「料峭」古劍,劍長三尺,劍身為扁平狀,最為奇妙的是劍內肌理蘊含神紋,真氣可以在鐵刃肌理之間的神紋中流動,催動玄兵獨有的罡煞之氣,發揮超出常規的力量。
除非他手中那不起眼的黑矛也是一柄七品玄兵,不過玄兵可不是什麼破銅爛鐵,一柄神異的玄兵價值千金,而且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有價無市。
「不可能!」
名為料峭,寒意末盡,殺伐由心!劍出則不由人。
他在心頭一陣怒吼,手中的料峭劍月兌袖而出,如一頭惡蛟破浪而出,劍上冷光乍現,隱約要凝出罡煞之兆,這是真氣灌輸到頂點,使得這料峭劍催發出劍氣,那劍身穿動間周邊的空氣都在嘶吼。
「————不知死活!」
對于他的攻擊,原對置若罔聞的少年也只是冷笑一聲,腳尖踢動垂在地上的長矛的前端,他身處的位置在易牙族五人護衛之後,無法靈活揮動這種長兵器,對那襲來的攻勢,也只是揚起矛身奮力一刺。
「崩!」
在齊姓青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料峭劍再度被震開,一股渾厚的勁力震散了他的真氣,
「料峭劍」如同死魚一般摔落在地上,再也飛不起來了,而齊姓青年也在這一刻面如死灰。
滿腦子都是這般的念頭。這不可能,我的瓊花飛投投劍的真氣運轉,他是如何識破的。
齊姓青年看似輕松的露出這一手,實則是經過不下數十年的苦練才成的,也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施為,一出手就擊中了料峭劍真氣運轉之間的寸許之處,讓他真氣倒卷,後繼無力,再也不能凝結真氣控制料峭劍,只是這一式就挫敗了齊姓青年。
瓊花飛袖劍的劍術端是奇妙無比,但凡要修習這種劍術,都要先選一柄上等的劍器。
只有內蘊神紋的劍器,才能經由真氣進行細微的操控,選好了上品劍器,習者才能發揮功效。
它的要決就是經由凝練真氣于細鏈之時。
則需要一節一節運使真氣,要求每一節真氣不過寸許。中間必然要出現真氣斷截之處,但是藕斷絲連,綿綿不絕。
其中控劍手法最為講究真氣的運轉,一定要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才能出師。也只有當真氣運轉如意,才不會出現被別人以真氣攻破氣息,縱使敵手功力高絕,也不會影響瓊花飛投劍的靈活運轉,最多是震開這柄能夠「飛」的劍器,但是這會兒,黑齒雲濤只是一招就破開齊姓青年的飛劍之術。
「好好好!不愧是長平黑齒氏的後裔,果真比什麼五陵坡這些不知所謂世家要強的多……」
列無缺哈哈大笑,拍手稱贊,好像這一幕也不過是一場值得他玩樂的鬧劇。
「列會長,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我是不會再出手的!」
這少年听到他的稱贊也只是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花重金請你來,是讓你沿途保護我的,你看我又沒做什麼這個人是自己找上來的。」
「這與我無關,你招惹的麻煩請你另行解決,我只出手解決你真正的麻煩,要這樣挑?別人出手的事情,只此一件,下不違例。」
這話說完,這少年把手的黑鐵長矛運腕一抖,那鐵矛一時間,如一條軟綾一樣蜷卷起來,化成一條墨鱗蟒蟲盤在他的手腕上,這就是剛才纏在他手腕上的鱗蛇。
「這、莫非是六品玄兵!」
「不僅如此,這是一柄通靈級的玄兵,比尋常的六品玄品還要罕見!」
大廳里的賓客都低著聲議論起來。
這也太厲害了吧,辛火姒兩眼冒光,今日的所見所聞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不管是那奇妙的劍術,還是那神奇的玄兵,讓他了解到世界遠比他所見到更加廣袤。
「長平黑齒氏,莫非是那一位的後人!」
「確實有听聞,自從那人出走那黑齒家又出了一個天縱奇才,不過十歲時就凝結火種,開啟命輪秘寶,看上去再過幾十年又是一位‘廣漠悲風’」
「听說那個少年天才名為黑齒雲濤,兩年以後,就被‘那人’領走,好生的教了幾年,想來也是如今這個歲數了!」
「十歲就點燃命輪,那麼現在到達了什麼境界!」
在座的無數人都匝舌不已,命輪境界雖然是踏入武道的第一步,但是以幼齡之資就做到這一步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只要越早一步的踏入命輪境界,就能證明你的潛力越大,因為點燃命輪越長,就越有機會沖擊九重命輪之境,命輪神藏,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突破了,辛火姒自覺修煉那個境界以目前的進度還是遙遙無期。
「長平黑齒家的不世奇才嗎?你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夜里,辛火姒忍不住嘴快,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洛老,不過他對眾人所說的那個紫衣少年十
分好奇,可那個什麼長平黑齒家他是從來沒听過,于是就想跟洛老打控一下詳情。
雜役的工作看似輕松,但是比起劈柴要繁瑣的多,他忙到天黑才算忙完。
當他趕回伙頭房時,人都已經走光了,不過這時程三還留在原地正準備把門鎖上。
「哎,你來的怎好,今晚也別待在馬房!找姓洛的老頭嗎,馬房旁邊有間放柴的隔間,找他給你弄床被蓐,你以後就睡那里好了!」
「那還真是謝你了。」
程三懶的多說什麼︰「讓你待在哪里,也不是讓你閑著的,晚上記得跟那幾匹老馬喂點料,給我用心記著……」
「誒,我記下來了!」
當他回到馬房正好踫到準備去軋馬料的洛老,連忙手忙腳快幫他干了起來,兩個人干完活,就坐在馬到料上閑聊了起來。
「原來如此,長平黑齒家你沒听過也正常,除非是士族中人,否則對這種世家門閥的事情哪能知曉!」
洛老抽著旱煙,緩緩開口道來。
「白馬王朝初興,分封天下諸候,再加上各地武閥世家、名門旺族、地方豪族、多如沙石爍數,大浪淘沙也不知多少年後,還有幾個具在……當今,要說到天下豪門,首推幾大武閥,數次王朝更迭都能屹立不倒,擁兵自立,能和各大諸侯國逐鹿烹鼎,平起平坐。這等殊盛可想而知!」
「洛老你說了這麼多,難道說是想告訴我這長平黑齒家來頭不小?」
「何止是不小了!前朝末年,名為大晏的繁露王朝天祚享盡,大勢將近,時值昏君無道,倒行逆施,朝政暴戾,天下民不聊生,再加上三十六路煙塵興兵作亂,當時的朝庭面對這種混亂局勢已經無能為力。
各地叛軍紛紛涌現,打的大晏的主軍節節敗退,最終能夠征戰的將領也不剩幾個,不是叛逃就是戰死。朝野上下最終陷入無將可有的狀態。」
打著煙袋的老人,說出這一段事隔百年的往事。時過境遷,過往的繁露王朝已經成為昨日黃花,幾百年前,而眼下的白馬王朝也日薄西山,整個東庭又是一副山河破碎,風雨飄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