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IV十刃 037.無法觸摸的守護

作者 ︰ 雀仔

更新時間︰2012-11-20

傍晚起了風,將四處彌漫的血腥氣清掃漸消。明黃色的火焰漸漸消散一空,周圍被焚燒的靈子卻並沒有隨風消逝,不知因何原因依舊徘徊在遠處凝而不散。

這一處郊區空地只留有破碎的木板車的殘骸以及死去多時的青牛的尸體,草地上的片片血跡在逐漸干枯,顏色變成了暗紅。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方圓千米之內一直保持著這般詭異的靜謐,奇異的波動在晚風中輕輕蕩漾開來,千米之內的靈子似乎受到了召喚一般逐漸向著某處聚集過來,從絲絲縷縷變作陣陣急流不斷匯聚,在某處形成了緩緩旋轉著的靈子風團。

這些靈子匯集在一起,彼此踫撞移動,不斷更換自己的位置,然後凝聚在一起,在無人看見的情況下成形。

風停了,但是這一處地方依舊有著輕微的呼嘯之聲,奇怪的是方圓千米開外卻平靜異常。範圍之內的靈子似乎有些不足,四處的草葉砂礫被無形的力量分解為原靈子補充上去,草葉消失後出褐黃色的土地,而地面又在一層一層地被削去,形成一個直徑百米有余圓形的淺坑。

很快,一個被靈子凝聚的人影出現在靈子風團消失的地方。他靜靜地側躺在泥土中,上身的衣服有被洞穿的痕跡,大半身血跡斑斑,原本耀眼的金發滿是泥塵,俊秀的面龐蒼白無比。

他竟是已經死亡並被焚燒掉的朱雀院秀樹!

異動隨著他的出現而消失,此時已經是月懸高空的深夜時分,周圍靜悄悄的,因白天的鬧騰連蟲子都隱匿了聲音,其他的飛鳥走獸不見蹤影,大概是懼怕白天出現的那個怪物的緣故逃走再沒有回來。

地上躺著的人微微動了動,睜開了雙眼。

這是哪里,發生了什麼,我怎麼了?剛剛清醒過來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視線內的事物模糊不清,如同在眼楮上蒙了一層黑布,而且越是想要看清楚,就越發的模糊。

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這樣想著,他的雙眼徹底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

下午酉時,櫻居里被夕陽照耀得一片火紅,人們該收工的收工,該回家的回家,只有一些小孩子們依舊歡快地戲耍著,在街道小巷中追逐奔跑,熱鬧無比。

鐵匠鋪後院中金屬踫撞的聲音停了下來,鐵木吉島將一柄打好的鐵鉤放到旁邊裝滿冰水的桶中,劇烈的滋啦聲響起,白色的水汽升騰出來,灼熱帶紅的鐵鉤迅速被降了溫。他拿起鐵鉤看了看,扔到了一旁。

抬頭看看天色,鐵木有些疑惑。按理說這個時候去送貨的秀樹那孩子應該回來了,算起來今天已經超出了預計的日期,但是現在卻依舊沒看到他。雖然每年只會往日臨山送四五次貨,但是秀樹在四年里也送過幾次,每一次都很準時的返回,不知這一次為何會延遲。

他穿過後院走出鋪子,在門口向街道一頭看了看,還是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難道是什麼事情耽擱了?」鐵木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一坐到了門口的台階上。

旁邊的巷子里,一個中年婦女端著一個小砂鍋邁進了一處院子內,看到坐在竹椅上的老人,笑著說道︰「您老又在這里等那兩個孩子啊,小心吹風著涼!」

這老人年過花甲,一頭白色的短發向後梳著,長久的歲月在他臉上刻畫出一道又一道的褶皺,看起來老態龍鐘,深陷的眼窩中卻有一雙很是清明的眼楮,泛黃的面色顯示其健康狀況有些不好。老人呵呵笑了笑,道︰「沒關系,現在天氣暖和,在外面呆一會兒不礙事。」

這婦人將小砂鍋放到石桌上,取出一個小碗,將里面熬好的草藥倒了出來︰「那您老先吃藥吧,連續三天在外面等他們,自己的身體會折騰壞的,那兩個孩子應該很快就回來的。」

「好,麻煩你了,他們不在的時候還要你來給我這老頭子熬藥。」

「您老這話說得,大家都是鄰居,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然而,那熟悉的兩個身影並沒有像他們所想的那樣很快回來,直到夜色降臨,老人家還沒有見到自己的兩個孫子。人老了,總喜歡胡思亂想,沒有看到孫子回來的他有些坐不住了,在院子內不斷踱步,時不時抬頭看看院門口。

終于等不下去了,老人抬步向外面走去。剛剛走出門口,卻看到了正在如風似火趕來的鐵木吉島,對方憨厚黝黑的臉上帶著擔憂與不安,他見到老人就開口詢問︰「裕良大爺,那兩孩子還沒有回來嗎?」

裕良老人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我正要出去找一找,原本是要去你那里的。」

鐵木本來就是黝黑的面龐此時更黑了一些,于是解掉圍裙團成一團塞到衣襟內︰「我跟您一起去找找看吧,開始還以為他們有事耽擱了,但是今天已經超出了日期的第三天了,秀樹那孩子一向很守時的。」

「我們多找一些人,一起去吧。」

「好。」

裕良老人和鐵木二人在周圍的鄰里街坊跑了一圈,聚集起五十多號人,眾人帶著火把隨著鐵木指引的一條經常送貨的路沿途找尋起來。由于夜晚視野降低的緣故,眾人自區內走出來,從穿越樹林小路就開始便各自喊叫。

「喂!秀樹!秀一!」

「小秀樹!」

「搗蛋鬼!你們在哪兒?」

大家喊著不同的稱呼,五十多號人拉成長長的隊伍,幾乎人手一支火把,在夜晚的樹林里勾出一條耀眼的燈火線沿著林間的土路向郊外移動。

直至凌晨一點,眾人已經尋找了五個小時,他們現在已經到了櫻居里的郊區邊緣位置,如果繼續走下去的話,就會跑到第三區的郊外了。

到了現在都還沒有找到,眾人都有些氣餒。一名健碩無比的青年小跑著來到隊伍前頭,問道︰「我們找的路是對的嗎?會不會方向錯了?」

「不會的,絕對是這條路。」旁邊的另一個年輕男子回道,「上一次是我送的貨,當初還跑去問秀樹哪一條路比較捷近,他指給我的就是這一條路,說他每次都是走這條。」

一邊的女子突然說道︰「我們的人是不是過于集中了?他們就算走這條路,如果出了什麼事情的話,誰也不能保證就是在這路上吧?是不是應該把範圍擴大一些?」

周圍听了這話的人頓覺有理,紛紛點頭贊同︰「沒錯,我們把範圍擴大些,大家都有火把,彼此都能夠確定位置,分散開找吧!沒有火把的和別人搭個伴。」

于是眾人把話傳達了下去,五十多人如同飛散開的螢火蟲一樣拉開了距離擴大尋找的面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人已經盡顯疲憊之色,裕良老人更是如此,他由幾個小伙子輪流攙扶著繼續走著,而鐵木則是咬著牙堅持自己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瘸著腿,大家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所以也不再堅持與他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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