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刑 第六章 怒嘯蒼穹劫傾城

作者 ︰ 市井幽人

更新時間︰2012-03-27

第六章怒嘯蒼穹劫傾城

「西方!——」白君朔眥睚欲裂,淒厲的叫喊聲直沖雲霄。他的周身忽然泛起一股紫氣,強大的氣息直震得方圓十丈內的所有士兵吐血倒飛出去。

「他居然敢在這種情況下動用靈氣,他想找死不成?」「毒誅」略感詫異地道,「不對,怎麼可能,我中在他體內的毒素竟開始消散了……」

「哦?很有意思的小家伙嘛,有點神……秘……」「炮烙」淡淡地笑道,不過這種平淡瞬間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震撼和凝重。

一道水桶般大的紫氣騰騰的光柱拔地而起,直干雲霄。轉眼間,黑夜的天空烏雲和紫雲密布,電閃雷鳴不斷,巨大的天威直壓得方圓十里內的所有生靈心驚膽戰。廣場上的所有將士都騷動起來。

「這是……劫雲?」「炮烙」和「毒誅」瞪大了眼楮望著天上的這種變化。那些認識劫雲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天空。從古自今,但凡渡劫的修真者無不找一處無人的地方渡劫,因為他們都知道一個常識:在劫雲籠罩範圍內每多一個人,劫雲的厲害程度就越大,渡劫失敗的機率就越大,如果闖進劫雲範圍的是修真者,那麼這種威力更是會呈幾何倍上升。當然,只要是正常的修真者都不會沒事跑去增加別人渡劫的難度,反而會盡量避開,這是因為一旦你闖入,劫雲就會以為你是在幫助他渡劫,于是不但會加大渡劫者渡劫的難度也會降下懲罰攻擊闖入者。而現在白君朔的劫雲籠罩範圍是十里,這不僅超過了一般「人劫」的劫雲籠罩範圍,而且在這十里劫雲之下是人群密集的一國之都的王城,難以想象這劫雲的威力將會有多大啊!而且這範圍內的修真者可不止個位數,這又該如何計算呢?這該要死多少人啊!不管怎樣,這一戰白君朔必將因為這史上覆蓋人數最多的劫雲,覆蓋範圍最廣、威力最大的「人劫」劫雲而名震修真界。

「瘋……瘋子!」介狄大叫了起來,顫抖的聲音說明了內心的恐懼。他很想逃,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一旦被劫雲籠罩是無所遁形的。他只有硬著頭皮頂上去了。他現在開始對自己設計把白君朔引來這件事後悔了。

申王從來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我到底是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啊,他心想。一想到被他調戲的少女有這樣一個妖孽一般的哥哥,他的背心就一陣冷汗直流。「護駕!護駕!」他大叫道,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因為那些文武大臣也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啊,都仿佛被定身術定在了那里,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小混蛋真是一個瘋子,現在怎麼辦?」「毒誅」臉色鐵青地問道。她何曾想到自己的調戲居然會引出這麼一個瘋子——為了報復他們,不惜犧牲性命和修為也要拉他們墊背。

「雖然我比較欣賞他,不過只要是阻擋’刑天’行進的一切阻礙,我們都必須掃清,所以只有一個辦法——在第二道’風霆劫’降下前殺死他。」「炮烙」眼光一凝道。修真者從金丹期到渡劫期這期間要渡三次天劫,第一次是晉升煉精化氣期的「人劫」,第二次是煉氣化神期的「地劫」,第三次是煉神還虛期的「天劫」。這里只說「人劫」,「人劫」包含三道天劫,分別是雷霆劫、風霆劫、風火雷霆劫。第一次天劫威力最弱,第三次威力最強。「炮烙」知道既然已經阻止不了第一道「雷霆劫」降下,為了把損失降到最低,那麼只有在威力更大的「風霆劫」降下前殺死白君朔,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即便以他的修為恐怕也很難在擋住第二道天劫的時候殺死他,畢竟現在的第一道天劫的威力就如此強大,相當于正常情況下「雷霆劫」的第三道天劫的威力,那第二道就更不用說了,況且還有第三道「風火雷霆劫」呢?

白君朔一身紫氣騰騰,仰望著天,眼中盡是瘋狂之色。這時天上已經堆積起了厚厚的雲層——黑色的雲層和紫色的雲層相間——隨著雲層的增厚,雲層中的霹靂就愈加得密集,給人的壓迫感就愈加得強烈。就在雲層堆積到極點,眼看翻滾的電蛇就要降下的時候,「炮烙」動了。

「炮烙」雙手捏訣,速度快到了極致,令人眼花繚亂,末了,「道法•瞳術——萬花聚瞳!」喝畢,雙眼霍地張開。眼中,瞳眸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不斷分裂,轉眼間無數針眼般的白瞳密布于雙眼中。外界,黑暗的蒼穹下,一只又一只巨大的白瞳不約而同地在黑夜中睜開,所有的白瞳相互連接,構成一塊向上凸起的弓形天幕籠罩著整座王城。聚集到極點的劫雲終于在 嚓一聲轟鳴後降下成千上萬道碗口般粗的紫色電蛇,無數的紫色電蛇爭先恐後地轟在擋在前面的由一只只巨大白瞳構成的弓形天幕上,天幕搖搖欲墜,其上紫色的電蛇閃動,在一只只白瞳上來回穿梭。然後弓形天幕的背面,一只只同樣睜開的白瞳中紫色的電蛇閃爍,一條條紫色電蛇同時向著下方的一點噴射而去,所有的電蛇齊聚一點,緊接著一顆有如一座房子般大的由所有紫色電蛇凝聚的球體迅速成形,向著下方的白君朔緩緩地壓下。紫色電球漸漸落下,處在廣場上的白君朔的周圍的青石板漸漸凹陷,那些在以白君朔為中心方圓百丈內將士們還來不及逃跑便被壓成了肉泥。那些幸免于難的將士抱頭鼠竄,回望間在他們驚駭的目光中,紫色電球壓在了廣場上,吞沒了白君朔。沒有爆炸發生,沒有碎石飛濺、塵浪滔天的情形發生,只有紫色電球不斷收縮,漸漸收縮後的深坑出現。

「解決了嗎?」「毒誅」微微松了一口氣地說道,即便是強大如她面對這劫雲帶來的威脅也不得不為之側目。

「不,還沒有結束……」「炮烙」望著天上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凝實的劫雲——隱隱能從中感覺到更加恐怖的能量——面色略顯凝重地說道。再向下看去,紫色電球已經縮小到只能裝下一人的體積。

在場外黑夜的掩護下的一座樓閣的屋頂上,有兩盞小燈閃爍著綠幽幽的光,這是一只蜷縮在屋頂上的小貓,在它的背上還有一只偏著小腦袋的玲瓏小鳥。此時兩個小家伙正目不轉楮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注意到它們的存在,誰會在意一只貓和一只鳥呢?盡管它們已經在屋頂上呆了有一段時間了。這時小鳥用喙啄了一下小貓的頭,忽然口吐人言道,「穋木,看傻啦,現在怎麼辦哦。」聲音是一位少女的,听起來空靈中帶著磁性。小貓人性化地翻了翻貓眼,用粗獷的聲音答道,「現在我們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本來以為宗門叫我們來這里查清這一段時間這一帶有’刑天’的人出沒的謠言是否屬實?他們在干什麼?有何目的?這是一個好玩的差事,誰想查是查清楚了,居然會在這里踫見這麼一個瘋子。現在只好等了,只能寄希望于那瘋子早點渡劫失敗……哎喲!你干嘛又啄我,繡瑩?」「啄的就是你,誰叫你亂說的,」這位叫繡瑩的小鳥不滿地道,「他雖然瘋狂了一點,可也是為了妹妹,你沒看見剛才的那幕嗎?多麼感人啦,哥哥為了救出妹妹,不顧性命單槍匹馬打進王城,大鬧王宮;而妹妹呢,為了不連累哥哥拔劍自刎而死,盡管他們是親兄妹,可在我看來,他們之間的愛情卻是世間最純潔的,如果有哪個男人能為了我這樣做的話,我……」繡瑩說到最後,一對小眼楮里已經冒出了無數亮晶晶的小星星。小貓又翻了翻眼楮,無奈地道,「是是是,你是對的,可如果他不死,我們就要死了,因為第一道天劫就比我曾經渡「人劫」時的第三道厲害,幸虧被別人擋下了,那第二道呢。當然我還是很欣賞這位兄弟的,說實話我也不是咒他死,你看看王宮大殿的屋頂上那兩個人,他們的修為少說也到了煉神還虛的境界吧,不是這位兄弟能抗衡的,而且他不定能渡得過第一道天劫。」「你說的可能是對的,可我還是不希望他死,拋開別的不說,他也是我們修道中人,修道中人同氣連枝,除魔衛道,你看人家在干什麼,我們又在干什麼,不管怎樣我們也不應該為了一己之私而咒別人死。」繡瑩大義凜然地說道。「你的意思是……」穋木回頭看著他道。「你看天上,劫雲還沒有消散,說明他還活著,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能再袖手旁觀……」眼中的劫雲下,紫色電球已經徹底消失,唯留下一個漆黑的大洞放在龜裂的廣場中央。

這時,廣場忽然開始劇烈地抖動,廣場上散落四處的碎石也跟著跳動起來。在場的所有人剛松了一口氣,都對劫後余生感到慶幸,忽然感受到地面的震顫,頓時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地面的震顫愈加劇烈,那些普通人都不可避免地摔在地上,緊接著又只能趴在地上。申王抱著柱子,手腳抖個不停,不知是他的身體本來就在顫抖呢,還是因為地面顫抖身體才顫抖。「介狄,救寡人……」他忽然震驚地發現,介狄的身上忽然冒出一股蒸騰的黑氣,黑氣消散過後露出一個申王從沒見過的陌生面孔。戴著鑄有「鼎烹」兩個血色古文凸字青銅獸紋面具,身披繪有「刑天」兩個血色古文大字的黑色披風,陌生而又真實的介狄在申王求助和震驚的目光中直直地飛了起來。「申王,你很幸運,因為有申夫在,我一直找不到控制你的機會,不過現在好了,白君朔幫助我解決了這個問題,一旦你死在叛賊的手里,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你的太子扶上位,控制他,那麼這申國的天下就是我們的了,哈哈哈……」申王的腦海中,「鼎烹」猖狂地大笑道。

轟然一聲巨響,從天空向下望去,屹立數百年的王宮大殿在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中化為廢墟,其上無數的紫色電蛇閃動,一道球形的身影從廢墟中冒了出來,這是仿佛被氣體充塞得像房子般大的球體的白君朔,他的渾身紫色的電蛇閃動,巨大的能量被包裹在他的身體里,仿佛只要用一根細針刺在他的表面,他就會爆炸一般。望著天上凌空而立、披風騙騙的「炮烙」、「毒誅」和「鼎烹」,白君朔心里的怒火就像他體內沖撞著他身體的紫色電球一樣暴虐。他是應該發怒,因為這幾人不但阻擋了他對整座王城的報復——用在場所有人的生命祭奠死去的西方——而且還差點殺死他,如果不是因為他修煉的功法非同一般,換作一般貨色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白君朔眼中的痛苦之色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癲狂。化身為房子般大的氣球的表面,看來像是嘴巴的縫隙瞬間撕裂。氣球表面頓時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洞,洞口被紫色的電蛇閃動的紫色電球堵住。噗的一聲過後,那顆蓄勢已久的紫色電球被噴了出來,宛如一顆向天空射去的彗星,拖著長長的紫色電芒。看著向這邊射來迅速放大的紫色電球,「這里就交給你了,’鼎烹’。」「炮烙」淡淡地說完和「毒誅」飛退了數百丈。「哼!雕蟲小技!」「鼎烹」不屑地道。身後披風烈烈作響,「鼎烹」雙手極速捏訣,接著食指和中指並攏向著身前虛空橫著一劃,「道法•空間術——天吞!」虛空中一道長過千丈的裂縫憑空出現,裂縫張開像一個巨大的血盆大口一口就將數百丈大的紫色電球吞下,巨口閉合,靜謐的天上和地下唯聞寒風的呼嘯聲,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沒有發生過似的。

白君朔並沒有在意天空中發生的事情,因為如果他們是那麼容易就被他難到的話,那就太讓他對修真界失望了。在紫色電球射上天的時候,他已經閃身來到西方的尸體面前,抱著她冰冷的尸體,用手溫柔地替她把臉上的灰塵揩盡。他親吻著她的額頭,順著臉頰滑下的淚水滴落在她的眼皮上,淚水又順著她的臉頰滑下,仿佛她也在流淚似的。「西方……」白君朔喃喃地道,「西方,哥哥對不起你,哥哥沒有本事保護你……」雪花紛飛,吹散了他的長發,不知何時,他的頭發已經被雪染成了白色,雪一樣白的白色。忽然他轉頭怒視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申王,他知道他還沒有死,他只是昏迷了過去,所以他用手使勁地扇醒了他,一遍又一遍。白君朔抓著申王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看著他驚恐的神色,白君朔面若冰霜地道,「申王你沒想到有今天吧,你殘暴無仁也罷,你貪戀美色也罷,這些我都無所謂,可是你居然敢打我妹妹的主意,甚至于將她逼死,這讓我很生氣,很憤怒,別怕,我不會讓你好死的,我會慢慢地折磨你,讓你在痛不欲生中死去……」「手下留人!」這時一只小鳥降在廢墟上,轉眼間變成一位婷婷玉立的少女,她的長相可能比不上西方,可是她氣質卻比西方更吸引人,宛如遺世**的仙子。與她同時到來的還有一個由貓變成的魁梧男子,身材倒是魁梧,可是配上那張人見人愛的女圭女圭臉卻給人一種別扭的感覺,仿佛一個大叔把小孩子的頭安在了自己的頭上一般。剛才喊話的正是那位少女。

「哼,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管!」白君朔冷冷地道。

「我對你妹妹的死感到很難過,申王確實該為她抵命,可是他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行,因為一旦他死了,申國就會落入’刑天’也就是天上那些人的手里,從此申國將萬劫不復,千萬生靈將過上水生火熱的生活……」不等繡瑩說完,白君朔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關我什麼事?那些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系?妹妹是我的全部,現在我失去了她,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讓他們為我妹妹陪葬不是更好嗎?」「混蛋,你怎麼這麼自私……別攔著我,我要揍他。」穋木說著就要沖上去,卻被繡瑩伸手攔下了,繡瑩目不轉楮地看著白君朔,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怒色,因為她理解他。「不,你錯了,如果我是你的妹妹,就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得偉大,而是因為她深愛著你,不希望你為了她而永遠活在痛苦里。」呆呆地望著繡瑩這張嚴肅認真的臉,白君朔神情恍惚了。

「哥,她好可憐,你快去攔下那些打她的人,不然她就死了。」看著街上一個小奴隸被一群人毆打的情形,西方扯了扯白君朔的衣角焦急地說道。「可是這里每天都發生這樣的事啊,你總不能每天都管吧?你也沒有那樣的精力去管對吧?」白君朔說完,就要拉她走,可是卻被她扔掉了手。「哥,雖然我杜絕不了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只要我看見了就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面前。」西方一臉認真地看著白君朔的眼楮說道。在回家的路上,白君朔好奇地問西方道,「西方,你為什麼會有剛才的想法呢?」「因為我不希望哥哥活在痛苦里。沒有愛心的哥哥我不喜歡,我不喜歡就會討厭哥哥,一旦哥哥發現我開始討厭哥哥了,哥哥就會活得很痛苦。」西方拉著他的手不加思索地道……

「謝謝你,你說的對,如果是她,就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白君朔神色悲淒地道,聲音像是在嘆息。他放下申王,然後盯著他說道,「看在這位姑娘的份上我這次饒了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也不怎麼為難你,你就向著西方磕三個頭吧。——怎麼,你不願意?」「不不不,神仙大人,我這就磕,這就磕。」申王如釋重負,不過是屈尊磕幾個頭而已就可以保住性命何樂而不為呢?他磕完頭,可是還來不及起身,就被白君朔一腳踢在他的胯下,將他踢飛出去,伴隨著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我想我這樣做,西方是允許的。」白君朔望著抱在他懷里的西方說道。听到這話,繡瑩和穋木不約而同地翻了翻白眼。

天劫有一個特點,只要前一道天劫的能量沒有徹底消散,第二道天劫就不會降下。感覺到天上傳來的凜凜天威,迫人的壓力,所有人都望向天。「鼎烹」三人早早地離開天空,飛身落在下方的屋頂上。白君朔抱著西方,來到繡瑩身前,「幫我照看一下西方。」白君朔將西方輕輕放在繡瑩懷里說道。繡瑩沒有說話,只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兄弟,你有信心渡過天劫嗎?」穋木望著離去的背影問道。「沒有,但是我必須渡過。」白君朔回答道。他想通了,申王雖然該死,但他並不是罪魁禍首,「鼎烹」三人才是幕後的操縱者,他要報仇就必須活下去。這時,劫雲已經濃郁到極點,紫色電蛇閃動,還有絲絲白色的陰風(普通人稍微沾上一點就會瞬間化為血水)夾雜在雲層中,接著轟隆隆的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過後,在所有人緊張的目光中,一道水桶般大的紫色電蟒纏繞著絲絲白色的風從天而降。這一幕讓許多人皺起了眉頭。

「事情麻煩了,老天爺簡直在耍我們嘛,雷聲這樣大,降下的’風霆劫’的威力卻如此小,也就是說,第三道’風火雷霆劫’的威力將數倍提升,這下我們可真的玩兒完了。」穋木面色難看地說道。繡瑩看著這一幕也是一臉的擔憂,她擔憂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那傲然挺立在廣場上的身影。白君朔皺了皺眉頭,接著一拳便將轟在頭頂的第二道天劫轟得煙消雲散。僅僅一拳便將天劫轟散這一幕讓「鼎烹」三人微微動容,雖然他們也能做到這點,甚至更加輕松,但是僅僅用**的力量便做到這點,他們自問還做不到,畢竟正常情況下,修真者的**是比較脆弱的。「這小子倒有點能耐,他**的強度和力量倒是可以跟’寸斬’有得一比,雖然還差得遠,不過他才十三四歲的樣子。我有種感覺,如果讓他繼續成長下去,可能將會成為我們前進的一大阻力。」「鼎烹」說道。「如果夭折,這種情況就不會發生。」「炮烙」淡淡地道。

一拳剛將天劫轟散,劫雲便又發生了變化。天雷滾滾,方圓十里烏雲和紫雲蓋頂,水桶般的紫色電蟒肆意閃動,白色的陰風攪得雲浪翻滾,還有先前沒有的血紅色的陽火把周圍的黑夜映得血紅。這時候,下方的幾十萬將士除去在戰斗和爆炸中死掉的幾萬外,剩下的都早早地跑了,就是那些因為好奇而一直留下旁觀的幾萬將士也在這時候倉皇逃竄了,沒有人能夠在這恐怖異常的天威下還能不動容的。申王也在一些大臣的攙扶下逃走了。偌大的廣場上此時只剩下寥寥無幾而已。「這些螻蟻還以為可以逃的了嗎,劫雲籠罩下的範圍進去容易,出來難,沒有人逃的過這一劫。」「毒誅」望著四處逃竄的人群冷笑道。「’炮烙’,你受了傷,消耗也很大,你退到一邊去,這里由我和’毒誅’解決。——’毒誅’等會兒天劫降下的時候,你去擋住天劫,務必在我殺死那小子的這段時間拖延住,你有問題嗎?」「鼎烹」問道,雖然是在發問,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容反對的威儀。「哼,你是隊長,我能說什麼?」「毒誅冷哼道,」不過,我不明白,以你的本事現在就可以殺了那小子,為什麼偏要等到天劫降下的時候?這不是自討苦吃嗎?」「我做的安排還需要你來質疑嗎?」「鼎烹」道,眼中的一道寒芒閃過,「毒誅」猛地退後幾步,她的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唇角溢出一絲血線。

「完了,這麼恐怖的’風火雷霆劫’,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以前雖然也看見過有些厲害的角色在渡’人劫’的時候遇到過這種情況——第一道天劫威力很大,一旦渡過,接下來的第二道天劫就十分輕松,但是第三道的威力卻異常的恐怖——可是跟這次的天劫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而且現在我還是親身感受著,唉,完了,我自問都當不下來,那小子肯定也……哎喲,你干嘛揪我的腰?」穋木模著頭問道。「你少說幾句會死啊!」繡瑩嗔怪道。「是啊,再不抓緊時間多說幾句恐怕就沒機會了。」穋木嘆道。「是哦,可憐我傾國傾城的容顏至今還沒有為我招來如意郎君,我就要香消玉隕了,唉,自古紅顏多薄命啦!真是的。」繡瑩捧著臉大發感慨地道。聞言,穋木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迅猛旋轉著的劫雲漸漸下沉,劫雲的中心位置,一個旋轉的尖椎漸漸成形,旋轉的尖椎拉扯著十里的劫雲向著下方墜落。紫色的電蛟,白色的陰風,血色的陽火相互纏繞著,旋轉著,遠遠望去,宛如一個急速旋轉著的龐然的蝸牛殼。

「行動!」「鼎烹」大喝道。「毒誅」雙手捏訣,末了,一掌拍在屋頂上,喝道:「道法•毒術——天羅地網!」黑焰從她的手掌心噴涌而出,以她為起點向著右邊延伸出去,黑焰像一只黑色的畫筆,以廣場上的白君朔為中心畫出一個方圓萬丈的圓圈。當黑焰延伸回她左邊的時候,大地瞬間顫抖起來,一圈黑焰籠罩的環形土牆轟然拔地而起,帶著屹立在土牆之上的「毒誅」沖上高空。覆蓋方圓數千丈的螺旋狀的劫雲迅猛地落下,攜帶的狂風直吹得下方的「毒誅」長發飛揚,披風烈烈作響。眼看劫雲就要落在環形黑焰土牆的洞口,「毒誅」迅速捏訣,並攏的食指和中指向前虛空一點,接著周圍虛空破碎,一只奇形怪狀的巨大蜘蛛從破碎的洞口里爬出來,落在土牆上。說它是蜘蛛是因為它長著成百上千條跟蜘蛛一模一樣的腿,軀體也相差不遠;說它奇形怪狀是因為它竟長著一張巨大的人臉,有鼻子有眼楮有嘴巴,只是眼楮卻有上千雙。它一出來就吐出數十股水桶般粗的黑色蛛絲,蛛絲像一支粗大的黑鐵鑄箭,沿著筆直的軌跡射進對面萬丈開外的土牆里,接著它身體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最後分出三十六只跟本體一模一樣的分身。三十七只蜘蛛沿著蛛絲迅速地趕工,在螺旋狀的劫雲落下的片刻,一張覆蓋萬丈洞口的蛛網成形。蜘蛛消失在破碎的黑洞里,「毒誅」仰天翻身落下萬丈高的黑焰土牆。她的腳剛離開洞口,洞口就被轟然落下的螺旋狀的劫雲轟成了飛灰。劫雲一路勢如破竹,直到遇上蛛網,蛛網不斷向下拉扯,開始時速度十分快,到後來就成了龜速。如果站在高空向洞口里面看去,就會發現,旋轉的劫雲就像是裝在杯子里旋轉的水流。別看它韌性十足,可是「毒誅」知道,只要再過五分鐘,它的彈性變形就會到達極限,到那時,劫雲就會毫無阻礙地降臨在地面上。

位于十里王城之外的外城中,在茶樓、酒樓、妓院等置高點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不管他們來自哪里,從事何種職業,是男是女,現在他們都抱著同一個目的——遠觀這場驚世大戰。誰也不知道王城中發生了什麼?因好奇而進去的人都沒有再回來過。他們只看見王城上方烏雲稠密得好似能擠出血來,雷聲大得能使耳聾的人听見,閃電紅得給大街小巷染上了一層血色,尤其是後來出現的驚世駭俗的向地面墜落的劫雲以及神乎其技的萬丈高牆,這些好像都說明世界末日降臨。所有人臉上都掛著驚恐不安的神色,除了一些真正知道里面發生的事情代表著什麼的人。這些人的身體融入芸芸眾生中,思想卻在另一個世界進行著交流。他們就是世俗人眼中的「神仙」亦即「修真者」。這場驚世大戰通過芸芸眾生和修真者的口口相傳,兩個世界——凡間和修真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場大戰。通過後來劫後余生從王城中出來的人口中得出的消息,兩個世界再一次震動了。經過這場大戰,兩個世界都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白君朔!這個名字在兩個世界代表的意義不同。在凡間,它代表著恐怖、死亡、罪惡、黑暗、魔鬼、末日。而在修真界,它卻代表著英雄。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再說白君朔。

白君朔只感覺到周圍一陣物換星移,接著他就驚奇地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個非凡的地方,好像是一處山洞里。走起路來不免打滑的柔軟的血紅色的地面,兩邊的牆壁跟地面一樣顏色,一樣滑膩和柔軟。但是這里似乎還有一些硫酸似的物質,這種黃色的東西在山洞的上下左右隨處可見,白君朔只是肩膀上沾了一點,肩上的衣服就被燒出一個洞。望著那些像黃色的鼻涕一樣擋在過道上,掛在洞頂和壁上的這些硫酸似的物質,白君朔的胃里頓時升起一股惡心的感覺,尤其這里還飄蕩著一股濃烈的腥氣。

這時,一個人從里冒了出來。看見這個以詭異的方式忽然出現在他身旁的人,白君朔本能地想跟他拉開距離,結果駭然地發現腳竟然動不了,仿佛它在這里生了根似的。他的雙腳不知在何時已經陷進了血紅色的仿佛用肉做的地面,怎麼使勁也拔不出來了。「在我的胃里,你是不可能掙月兌的。」「鼎烹」說道。聞言,白君朔這時候也就停止了無謂的掙扎,他看向他,眼中的怒火毫不掩飾。他知道妹妹的死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小伙子,在別人的地盤上,你應該學會掩飾真實的表情,不然你會死的比你想象的快許多。」「鼎烹」說道。「對于你,我不需要掩飾,我想殺你的心情,你比我都清楚。」白君朔冷笑道。「好小子,真不知道你是自信我殺不死你呢,還是在呈口舌之強,說實話,我蠻欣賞你的,我籌劃這麼多年的計劃竟為你一朝所破,我雖然生氣,可是當我看見你的時候,我的怒氣就全消了,現在我不但不生氣,反而興奮得很啦,哈哈哈!——」「哦?看來你心理很有問題,難怪這麼興奮。」白君朔冷嘲熱諷地說道。「自古修真者的精神十分強大,但是**卻十分得脆弱。人無完人,既想得到強大的精神力,又想得到強大的**力量,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世界上還沒有一部可以把**鍛煉的像精神修為一樣強大的鍛體秘籍。這幾百年來,我換了一個又一個身體,始終不盡人意,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當我看到你用**承受住第一二道天劫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麼是像’寸斬’一樣的天生神力,要麼就是擁有著一部煉體秘籍。」說到這里,他故意頓了頓,看了看白君朔微微動容的臉色,接著面帶激動之色地繼續道,「我想,這世上天才就這麼少,你肯定是屬于第一種吧?」「不錯,我確實有一部煉體秘籍。」白君朔道。听到白君朔一口承認,他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這也太順利了吧,他怎麼就不稍微不承認呢?但是馬上他的呼吸就變得急促了起來。「快!快給我,小子!只要你把秘籍交給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鼎烹」面色潮紅地說道。「真的是任何事情?」「對,只要你給我秘籍,我什麼都答應你。」「那好,我要你死!你做得到嗎?」「你……小子,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等會兒可不要後悔!雖然麻煩一點,但是只要我願意,我仍然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只是到時候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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