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0
且說年輕公子正皺眉間,卻听人群里一個聲音傳出,「娘子,原來你在這里啊,叫我好找!」說著,一個人不由分說的便摟上了年輕公子的細腰。年輕公子的身體立即僵硬,側眼看去時,竟是今日已經見了幾次面的如蘭公子。
「想來觀音廟跟我說聲就是,也不必穿男裝,連個丫鬟都不帶就出來啊。萬一出了危險怎麼辦?下次可不許如此了。」雖然句句指責,但又是句句溫和,秦漫修的俊美,再加上這和煦春風的話語,不覺有些讓人醉了。
「什麼?你說他,她是你的娘子?」
「是啊。怎麼回事?怎麼還有衙役?」
「他,她說我是奸夫!」年輕公子指著對面那夫婦二人,若有委屈的說道。
「奸夫?……哈哈!」半晌爆出一陣大笑,秦漫修指著懷中的人兒道,「你,你們,可瞧好了,她,怎麼,做的了奸夫!」
這時,衙役才注意到這年輕公子打扮的人,耳朵上居然是有耳洞的,而且,看身高、模樣,身段,怎麼看怎麼像女子……
「得罪,得罪!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話說!」
在得知他們誣陷的公子居然是個女子後,先前的夫婦二人一下子傻了眼。終于知道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今天真是夠背運的了。
「活該!」年輕公子出了口氣,心里頓時舒暢了不少。
「夫人,這可是您的一百兩銀子?」
年輕公子打扮的「夫人」看看衙役遞上來的銀票,剛要接去,漫修卻先攔了下來,不緊不慢的對那夫婦二人道,「我且問你二人,是否家中真有生病的老母?」
「爺開恩,爺救命啊!我們也真是走投無路了才設下如此騙局,家中的老母得了怪病,大夫出診、抓藥,費用高的不得了,可家里能賣的都賣了,現在連下頓的飯都沒著落。我們只尋思著能遇到個施銀子的貴人,可連求了多日,竟無一人可憐,眼見老母親的病又嚴重了,哪會兒說不好就過去了,我二人無法,只得出此下策啊!爺,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著對方聲淚俱下,漫修的心便軟了。本來見那丈夫罵得難听,可毒打妻子時,竟是處處手下留情,似還有庇護之意,便起了疑心,又見這二人欺騙那年輕公子的錢財不說,還污人通奸,更覺憤慨。無意中見到年輕公子的耳洞,便靈機一動,出面解圍,原也想好好懲治一下這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的,孰料,此二人如此做竟是為了母親。
想想自己的母親,連盡孝道都是沒有機會的,眼前這二人雖行為過分,沒走正道,但說到底倒也是為了給母親治病。于是,漫修當下連那一百兩,帶自己身上的那八十幾兩銀子,一並都遞與了對方。
「爺,您這是……」
「今兒出門沒帶多,先將就著用用吧。實在再沒有大夫給看病,我給你介紹個去處。開封東街上有個姓林的人家,你只去打听林姑娘,她會給治的,不用擔心銀子的事,我自會安排給她送去。」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別急著謝了,快去看病吧。」
「爺,這……不大合適吧。他們可是犯了王法,得論罪的。」
「你們沒听他的老母親病又重了嗎?抓了他們,誰給那老婦人看病?」
「我們,也是公事公辦。另外,爺,夫人,二位是否移步到衙門給做個證人呢?」
這回輪到漫修也打退堂鼓了,他也只是想出來幫忙解決好這件事情,沒想去衙門的。萬一要讓衙門的人發現他的身份,恐怕就要翻天了吧。即使發現不了,周府那邊也是無法交代的,還會平白連累了祁天晴。
「衙門?你過來。」第三個聲音響起,漫修很清楚,是祁天晴來了。
且說祁天晴已在人群里站了好一會兒了,看到秦漫修摟著那女人她的心里就極度的抓狂,因此出來說話時十分的不客氣。
那衙役一見這位的氣勢,也不敢惹,當即便走了過去。只見祁天晴悄悄的給衙役看了樣兒什麼東西,衙役立即變了臉色,當即點頭哈腰,一副惟命是從的小人嘴臉。
「那什麼,算你們兩個命好。這幾位寬宏大量,決定不上告你們了。但是為表懲罰,要你們二人終養老人,若有一絲閃失,新罪舊罪一並責罰!」
「多謝幾位爺,多謝幾位爺!」
夫婦二人千恩萬謝的離了去,其中一個衙役舌忝著臉又上前討好時,祁天晴正準備惡狠狠的罵聲滾,可誰知,竟被別人搶先了一步,不是罵,而是塞與那衙役一張銀票。衙役也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哥哥!」
年輕女孩兒一見哥哥,立刻撲了過去。
「輕點,輕點!」
「你去哪里了?怎麼現在才來?」
小女孩兒的嬌氣一覽無余,祁天晴看看那男子,又望望他面前的男裝女孩兒,哼了一聲,對漫修道,「你隨我來。」
漫修對女孩兒施禮道,「姑娘,剛剛情急之下有所冒犯,還請海涵。」卻也沒等對方的原諒,立刻跟步離開了。
「喂……」女孩兒叫了一聲,漫修已走出數步。
「你叫什麼名字?」
漫修听此一問,微微一笑,卻未作答,轉身繼續前行。
「秦漫修。」哥哥在旁替他答道。
「哥哥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有個人,剛剛發脾氣時叫出來的……」想著祁天晴嗔怒的樣子,這位哥哥不覺又微笑了起來。
「他是怎麼知道剛剛那對夫婦是騙人的呢?」女孩兒嘴里嘟囔著,往前走去。
且說祁天晴一肚子悶氣在前面走,漫修也不敢吭聲,只在後面默默的跟著。是自己摟著那女孩兒讓祁天晴生氣了呢?還是,那廟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久,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個偏殿,後面連著和尚修行、睡臥的地方。在一個大頭和尚的帶領下,二人進了一間客房。直到此,祁天晴的氣才見消了些,只是手偶爾還會微微有點顫。
「你,沒事吧?」
「你說呢?」
「……我們為何來此處?」
「提前過夫妻生活,如何?」
漫修的臉當即一紅,說著便要起身離去,可立即被祁天晴擋在了前面。
「喂,這你都當真?」
「說實話,我不是你該期待的那個人。」
「用不著你來教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祁天晴口上雖如此說,但一想到今天拉著另外一個男子的手,竟會有心動的感覺時,就說不清的想忘掉。可偏偏,記憶就與她作對,越是想忘卻,就越是印得深刻,以至到最後,連每一個細節,每一刻的感受她都能回想的起來。
瘋了,準是瘋了……!
祁天晴用力的敲打著自己的頭,漫修忙去阻止。就在此時,卻听見門口有腳步聲。祁天晴忙把漫修拽到了一邊。門打開了,進來的居然是與他倆今日穿著完全一致的林雨清和林雨薇,而林雨薇的手指上居然也帶了個綠色的戒指,與先生的一模一樣。
「是你們?」秦漫修很是意外,但見這三人,表情卻很是正常。再瞧瞧這裝束,便知今日之事是祁天晴和林家兄妹故意安排的了。
「呵呵,剛走到廟里便听說表哥給我又找了份差事,自是不敢怠慢,前來問個清楚。」林雨薇打趣漫修道,誰讓一進廟門,就听別人議論,什麼反正有林家的姑娘,就算那錢不夠他們也能找到人給他老娘治病,問下才猜知是秦漫修幫她攬的差事。
「自古以來,有能者居之。若是我會醫,自不會推與他人。」
「表哥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我也算‘他人’嗎?還有,表哥提什麼銀子,倒真真與我生分了。」
「好好好,我錯,我錯了!這向林姑娘賠禮了!」
「林姑娘?」
「雨薇妹妹,我錯了。還請妹妹寬宏大量,饒我這一回吧。」
「好了好了,打趣兒的話留著以後再說,他們呢?跟上來了?」祁天晴打斷了二人的談話,插言道。
「恩,領著他們轉了不少地方,這會兒跟過來估計也有些累了。離這兒還有段距離,听不到我們說話的。」林雨清穩穩的說道。
「那就好。我就說嘛,一群熊包!」
「你不要如此。你可知道,你那日單獨行動有多危險。若不是沈雲城李代桃僵,將你換下了先生,現在還有你罵熊包的機會?」林雨薇看著祁天晴一臉張狂,不禁指責道。
「好了好了,這不是活下來了嗎?還活得好好的。在周府里,他周可第一大,我便是第二大,他還指望著我幫他奪江山呢。」
「周可就沒懷疑過你?那沈韓怎麼去了杭州?」
「他去杭州關我什麼事?」
「你不是不知道吧?杭州是先生的老家。」
「那又如何?」
「如何?他不了解你,不會打听嗎?萬一有哪點你做的差池了些,可不是游戲輸了就算了的事,是要賠命的。」
「你怎麼不早說?沈雲城也沒告訴我那許多啊!」
「好了,雨薇,不要嚇她了。據我所知,先生的家人早在幾年前就都死于非命了,而且都是死于劇毒,尸體也被火燒了。當時連同他,也是在死亡者名單里面的。換句話說,這先生,早就已經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