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7
「可惡!」朱永貴將手中的紫砂茶壺掃落在地。啪的一聲脆響,那只正宗宜心紫砂壺摔成了碎片。那只茶壺是一個非常著名的匠師塑造出來的,價值十萬。當然,朱永貴一點也不心疼,因為他沒掏一分錢買這只茶壺,那是一個托他辦事的商人送的。
客廳里還有朱千凝和朱東炬,姐弟倆正各懷心事地看著朱永貴。就在剛才,朱永貴的心情還不算差,正商量著如何派人將凌青抓到京城來審查,就在那時一個電話打進來,他的心情突然就變得糟糕了起來。
「二叔,是誰打來的電話?」朱千凝問道。
「還有誰?是蘇定山那只老狗!」朱永貴怒氣沖沖地道︰「他打來電話,讓我不要踫田澤的女人,也就是那個凌青。他似乎猜到了我的計劃,所以才打來這個電話。這算什麼,這簡直就是仗勢欺人!」
「哼!那個姓蘇的說什麼就是什麼嗎?不就是一個副部長嗎?我們干嘛听他的?我們照我們的計劃進行,怎麼都要為三叔報仇!」朱東炬也是滿腔怒火。從來只有他朱大少爺仗勢欺人,今天卻輪到了他,他也才知道這種被權勢欺壓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朱永貴卻又沉默了,朱東炬年少無知也就罷了,但他卻是在官場之中模爬滾打了半輩子的老狐狸。他知道蘇定山手中所掌握的權利,更知道華國領導層對他的器重。蘇定山雖然只是一個副部長,但他的權利卻比一些正部級干部還要大。更何況,蘇定山還是華國利器六扇門的掌門人之一呢?說白了,蘇定山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給足了他面子,人家完全可以不打,等他把事情做得差不多的時候,然後給他來個強勢介入,事情會以什麼結果收藏,那就不是他所能猜測的了。
「千凌,你有什麼意見呢?」朱永貴看著朱千凝。事實上,在朱家,做主的人是朱千凝,而不是他朱永貴。在很多事情上,他這個二叔卻是要听朱千凝的安排的。
朱家的每一個子弟,每一個成員,其實都是朱家這艘航母上的零件、船員,都是為了朱家這艘航母向前航行所服務的。而這艘航母的艦長就是朱千凝,她擁有絕對的權利。
「讓我想想吧。」朱千凝嘆了一口氣,心神不寧的樣子。
「姐,這有什麼好想的?我就不信了,我們朱家會連一個小小的警察都斗不過!」朱東炬窩火地道。
「夠了!閉上你的嘴!」朱千凝呵斥道。
「姐……」朱東炬一下就懵了。從小到大,朱千凝就像母親一樣關愛著他,寵溺著他,從來沒有對他凶過。這是第一次,他無法適應。
「為了你心中的那點恨意,為了找回你所謂的面子,三叔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把整個朱家都拖下水嗎?」朱千凝訓斥道。
「我……」朱東炬想反駁,但卻不知道該怎麼敘述他心中的觀點。
「你心里一定是在想,那個叫田澤的小子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警察嗎,怎麼可能毀掉整個朱家呢?是嗎?你是這樣想的嗎?」朱千凝一眼就看出了朱東炬心里的想法,也毫不客氣地說了出來。
朱東炬點了點頭。
「笨蛋!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你怎麼還持有這麼愚蠢的想法呢!田澤那小子看似一個小小的警察,但他身後卻有一個恐怖的女人在為她做事,雖然這點我們目前還沒有證據,但就憑著那女人說的話,做的事,她是田澤的人,難道還需要懷疑嗎?更糟糕的是,他現在是六扇門的人,我們要動他,就必須要有證據,否則就過不了蘇定山和龍武那一關。就那兩個人物,我們蘇家根本就沒有資格做人家的對手。你醒醒吧!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朱東炬看著朱千凝,心中的怒火漸漸地平息了下去。在整個朱家,他最敬畏的人就是朱千凝。這點就連他的父親朱永權也比不上朱千凝。
「這仇肯定是要報,但不是現在,我們要有計劃,更要有準備。」朱千凝接著說道︰「二叔,你現在就不要去動凌青了。還有你,東炬你也不要再打那個女人的主意了。她對我而言,簡直就是掃帚星,是瘟疫,你以後最好離她遠點!」
「我本來已經成立了專案組,還有專門負責抓捕的人員,但我會把他們撤下來的。」朱永貴說道。
朱東炬卻是面色尷尬,不敢去看朱千凝的眼楮。回想整個事件,還不就是為了凌青這樣一個女人才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嗎?如果當初不是在花蓉市的招待所遇見凌青,他現在多半還在花蓉市風流快活,做著創業的美夢。如果不是遇見那個該死的胖子,他的人生該是多麼美好啊。可是,一切都變了,這次的事件讓他好不容易才在家族之中建立起來的聲望和威信全都掃地了,更讓他成了京城貴族圈里的一個笑話。這樣的事情讓他感到羞愧,無地自容。
「東炬,跌倒了不可怕,站起來就好了。」朱千凝的語氣又變得溫和了起來。
朱東炬的心中微微一暖,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朱永貴還在旁邊,他都忍不住會撲倒朱千凝的懷中,讓她那溫暖而豐滿的身體和關平他心中的創傷。
就在這時,朱千凝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心中猜測了一下是誰打來的電話,以及可能的目的,但都沒有結果,就在鈴聲快要終止的時候,她滑動了屏幕上的接听鍵,一個陌生的聲音也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朱小姐,你好。」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但仿佛經過了特殊處理,听起來非常沙啞,非常生硬,給人一種合成的不真實的感覺。
「你是誰?你從哪知道的這個號碼?」奇怪的聲音讓朱千凝提高了警惕之心。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給你提供田澤的信息,方便你們朱家復仇。」男人的聲音說道。
「呵!」朱千凝冷笑了一聲,「我和田澤有仇嗎?沒有。而就算有過節,有仇,但我更相信我國的法律,而不是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不是嗎?」
先否認,然後隱晦地暗示,朱千凝的說辭天衣無縫,就算對方錄音,也不會留下任何把柄。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暗示會讓打來電話的人必須要證明一下他自己。
果然,那個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後就說道︰「我不方便透露我的身份,但我和你一樣痛恨田澤。我們有一樣的目標,我們可以合作。我提供情報,你們動手。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至于你相不相信我,合作與否,那就要你朱大小姐自己拿主意了。」
「你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然後我才能決定能不能和你合作。」朱千凝說道。
「好吧,我知道我不透露一點什麼的話,你很難相信我。我告訴你一個很重要的情報,三天之後田澤就會保護錢欣雨去烏克蘭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我估計,前後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回國。在國內你們不好動他,難道在國外還不好動他嗎?而就以錢欣雨的特殊身份而言,想要抓她和殺她的人數都數不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男人的聲音說道。
這是最簡單的借刀殺人之計,卻也是最有效最好運作的計策。朱千凝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錢欣雨的出行肯定屬于高級的機密,就算是朱永貴都無權知道,但這個男人卻將如此重要的一個情報泄露給了她,這就足以說明,這個男人身份不簡單!
「好,謝謝你提供的情報,我們合作。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見一下面比較好,如果彼此連面都沒見過,這種合作關系又怎麼能穩固呢?」朱千凝並不是省油的燈,她和田澤確實有解不開的仇恨,但卻也不願意被人當槍使。
「見面?」短暫地沉默了一下,那個男人才說道︰「等你們干掉田澤再說吧,否則,你們就沒有資格和我合作。」
朱千凝的臉色微微一僵,但旋即就將心中的怒火壓制了下去,她不溫不火地說道︰「好吧,我們的見面可以等到殺了田澤以後。不過,你僅僅告訴我田澤會去烏克蘭之行,具體的路線和時間,以及下榻的酒店什麼的,我需要更多的情報,你能給我嗎?」
「我早就準備好了,隨後我會發到你的郵箱里,你注意查收吧。」
「你知道我的郵箱?」
「你的問題太多了,再見。」
「喂?喂?」
通話就這樣結束了,朱東炬和朱永貴詫異地看著朱千凝,其實朱千凝也一樣,三個朱家的核心人物此刻的心里都在猜測著那個男人的身份。能如此清楚地掌握錢欣雨行程的人,會是誰呢?
半響之後,朱千凝忽然笑了,「看來那個死胖子又得罪了什麼人吧,這一次不會又是因為某個女人吧?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些女人真的是瞎了狗眼了,而那胖子,也就真正地逆天了。」
朱永貴心中微微一動,「千凝,你猜到是誰了嗎?」
剛才朱千凝接听電話的時候用的是免提的方式,朱永貴和朱東炬都听見了談話的內容。
「沒有,我只是猜到了一個大致的方向。」朱千凝說,「我們分頭準備吧,俄羅斯的黑幫,車臣武裝分子,還有烏克蘭的殺手,我要給田澤和錢欣雨營造一個驚心動魄的異國之旅!」
雇佣這人亡命徒肯定會花巨額的資金,但是,錢對于朱家來說,那能算是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