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梟雄 第三十四章 悲憶往昔

作者 ︰ 戎文軒

更新時間︰2012-11-18

(18日,第三更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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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坤寧宮不比往常那般清靜,下人們各個穿戴整齊,到處忙碌著,各種祭祀用的物品已經整齊的擺在宮殿的各個角落,幾個宦官和宮女正在坤寧宮前的祭祖台上安頓打掃,空氣中的香火味也比往常更加濃了一些,可能是重陽節快要到了的緣故吧。

馮貴人帶著林楓穿過走廊,來到東邊的暖閣的階梯,可以說,這算是目前坤寧宮唯一一片還讓人能感受到清幽的地方了。

沒走幾步,林楓耳邊響起一聲輕悠的琴樂之聲,林楓被這聲音深深的吸引了,拉扯了一下馮貴人的衣袖,馮貴人示意,讓林楓在門口等,兩人便一同在暖閣的門前停了下來。馮貴人對著林楓,低聲說道︰「林弟,皇後正在練習琴藝,我們不可打攪,還是先等等吧。」

林楓站在門外,雙目合閉,欣賞著這東暖閣中傳來的悠揚的樂聲,時而如清新舒暢的溪流,時而像晚風飄揚的落葉,時而顯出翻山越嶺的情懷,時而又流露深居庭院的靜怡……,林楓的整個身體已經隨著琴樂之聲悠悠搖晃起來。

林楓在現代的時候,本來就是個音樂愛好者,別看他平時文縐縐的,安靜的很,可是,在大學宿舍的時候,純粹是一個睡覺之前彈著吉他吼著歌,晚上睡覺帶著耳機的音樂發燒友,那時候可能也是為了一種大學生活精神的寄托,但是為林楓打下了很好的音樂基礎,不過,以前都接觸的是一些流行歌曲,最多也就听過一些民歌,對于這種古風類型的曲子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傾听,但能把曲調的編排彈奏的如此婉轉纏綿,意境高遠,蕩漾在人心肺之間,真的讓林楓非常羨慕。但除此之外,林楓還听出了曲調中帶有一些不安的音符,因為有些音彈得確實比較重。

馮貴人打斷了沉醉在旋律中的林楓,輕輕說道︰「皇後自小精通音律,琴藝在這後宮之中更是無雙,每日午前都會彈練,從無間斷。」馮貴人心中也是感嘆一聲,皇後還在這里悠閑自在,自己為她辦事,完全可以說是走鋼絲一般危險,剛剛魏忠賢興師問罪,要不是林風解圍,真不知道自己還活著?想到這里馮貴人,更是感激的看了看林風。

林楓也贊嘆道︰「確是一手好琴藝,只是……。」可現在林楓腦海里不停的想象,能夠彈出這種優美旋律的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女子呢?音樂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一扇心靈的窗戶,她的心底到底在訴說什麼呢?而且她的身份還是當今的皇後。林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隨著最後一根顫動的琴弦,重重的尾音,漸漸消逝,曲終,這時候,馮貴人才讓下人去通報了一聲。

「妹妹,進來吧。」暖閣內傳出端莊優雅,悅耳動听的女聲,透過紗窗珠簾,隱約見到一位身姿曼妙的美女站了起來。

林楓心中一怔,整個人都僵住了,雙手不听使喚的顫抖著,腦子里一片空白。這聲音……,這感覺……,太熟悉了。

馮貴人一腳已經踏進門去,回頭,卻看著林楓一動也不動的矗著,臉上還一片煞白。馮貴人又退了回來,轉身拍了一下林楓的肩膀,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了?」

林楓被一拍,好像整個人好像如夢初醒的感覺。沒等林楓回答,馮貴人做了個進去的手勢,林楓也迅速的努力調整情緒,馮貴人讓林楓在暖閣外先候著,自己先進去了。

馮貴人進入暖閣之後,林楓一直低著頭,並不是應為馬上要面對的這位美麗女子擁有母儀天下的身份,而是因為剛才的感覺,林楓盡量讓自己不要再去想,即便有再大的好奇心,也要去想,不敢去想……可是這種事情,是林楓自己能夠把握得住的嗎?掩耳盜鈴,一廂情願而已。

「妹妹,你沒事吧?」皇後一邊說,一邊收摘掉手上彈奏所用的護指和義甲,上前,雙手扶住馮貴人的雙臂,用慰問的語氣說道︰「听細眼說,剛剛魏忠賢興師動眾去了妹妹的寢宮,不曾把你如何吧?」

「臣妾不曾有事,可是姐姐,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魏忠賢嗎?卻還在此撫琴。」馮貴人顯然對皇後這次沒有到場解圍而感到不滿,心中十分郁悶。不然自己也不用把血珊瑚壽禮是皇後所送的事情說出去,搞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藏不住話的罪人一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皇後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臉上流露出些許心痛的表情。讓馮貴人有些不解。

這個時候,服侍皇後身邊的小宮女插了一句︰「誰說娘娘不擔心了,你看娘娘帶著護指,還把手指彈破了。只是剛才魏忠賢差人送來國丈的玉佩,怕是皇後娘娘去了,那魏賊就會對國丈不利。」

魏忠賢送給皇後的這個玉佩,確實曾是皇後的父親張國丈的隨身之物,皇後小時候記得本來是一對的,據說國丈年輕的時候,將一對玉佩送給了前南直隸撫台的女兒,後來東窗事發,前南直隸撫台以叛國罪名,滿門抄斬,估計這只玉佩就是前南直隸撫台女兒的遺物吧。不過現在只有一只,還有一只肯定還在魏忠賢的手里攥著,但這些成年舊歷,估計魏忠賢也找不到什麼確切的證據來,不然早就對國丈下手了。

「翠丫,多嘴,來本宮這里這麼久了,還不懂規矩,自己掌嘴。」皇後娘娘將磨破了的手指縮進袖口,居然有些難為情的表情。

小宮女滿臉憋屈,無處訴說,只得翹著小嘴,準備自己掌嘴受罰。

馮貴人上前,連忙一把拉住翠丫的手,對皇後說道︰「姐姐莫要怪翠丫了,是臣妾不對,不該如此說話。姐姐真要是罰了翠丫,那日後,臣妾還如何有面目在坤寧宮行走。姐姐若是還是不肯放,真的要罰,就連臣妾一起罰吧。」

「哎……也罷,翠丫你先退下吧。」皇後娘娘看著馮貴人如此懇切求勸,也只能松嘆了口氣,說道。

馮貴人得知皇後是為了顧全大局,保護國丈才不得出面的,心中的郁悶也就解開了。隨後,把剛才與魏忠賢纏斗的險情簡單的敘說了一下,然後告訴皇後,這林楓,不但木藝超凡,膽識更加過人,是後宮難得一見的人才,希望將來皇後能委以重任。說完這些,馮貴人隨後說道︰「他正在門外候著呢。」

「傳他進來。」皇後下了旨意。這後宮之中,多數人都會趨炎附勢,就算不想成為魏忠賢的親信,也會被魏黨所利用,而馮貴人所說的這個林楓倒是很特別,皇後也想認識一下馮貴人力薦的這位年輕才俊。

林楓站在門外,心情很復雜,等了許久,終于有宮女下人通告,讓他進去了。

林楓踏進暖閣,迫不及待的想找到剛才彈琴之人,瞬間,目光定格在張皇後美麗俏人的臉龐。林楓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他驚呆了……嘴邊喚出一個名字︰「妍兒」

妍兒!是你嗎?林楓看著張皇後,心中是多麼想她能夠有所回應啊。此時,林楓不禁又回憶起多年前那段的傷心往事。

妍兒是四川人,是林楓大學里的女朋友,他們倆大一就認識了,彼此相愛著,相戀的日子一起牽手壓馬路,一起看夕陽西下,一起躺在草坪上數星星。

可是幸福總是那麼的短暫,就是那個暑假,妍兒說自己還沒看到過大海,想約林楓一起去青島旅游。那天,她趕上了最後一班開往林楓家鄉的長途巴士,發短信向林楓訴說著自己高興的心情。

「好高興啊,我已經上車了。」妍

「好,我馬上就去車站等你」楓

「傻瓜,四川到你們那里要七個小時呢」妍

「嘿嘿,我這不是著急想見到你嘛。」楓

「要是你再也見不到我了怎麼辦?」妍

「瞎說什麼呢?見不到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楓

「你才不許瞎說呢!就算見不到我,我也要你好好的活著」妍

「怎麼會呢?不是再過幾個小時就能見面了。別瞎想。」楓

「嗯,總之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以後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堅強的活著。我希望在你老去的那一天,還記得有個女孩曾經愛過你。」妍

「好,答應,答應,我一定會永遠陪著你的。對了,我們去青島的票下午已經訂好了。」楓

……

之後,林楓發短信,沒人回應,林楓打電話,手機不在服務區。焦急的心情陪伴著林楓在車站孤單的等了一夜,可是,這輛巴士永遠也沒有開到目的地。

早上,才得知消息,正是妍兒乘坐的這輛巴士與一輛滿載著易燃物品的運輸車相撞,發生嚴重火災,兩輛車無一人生還。

當確定消息後,林楓任然不敢相信自己的一直相戀的女朋友就此永遠的離開了他,他立即坐車去了四川,按照以前妍兒給的地址,找到了妍兒的家人,來到妍兒的家中,可是等待他的卻是一張永恆微笑的遺像……回來的路上,林楓一路揮淚,山盟海誓,失去了女主角,幸福的戀情,瞬間只剩下相機里永恆的回憶。那時,林楓覺得好像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不過,當同學和好友們都在為林楓擔心的那段日子,慶幸的是林楓自我恢復的很快,因為好像听到妍兒在心底輕輕的告訴他︰「以後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堅強的活著。」因為這是妍兒最後的要求,也是林楓最後能為妍兒做的事情了,好好的活,堅強的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馮貴人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推了林楓一把,說道︰「還不快拜見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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