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人家見過的野人,長什麼樣子?
他想了想說,那天我從外面回家時,只偶爾看到一個毛人從窗台上跳下來跑了。就像是渾身長滿了毛的猴子。毛人翻家里的東西是我進屋去看了現場才曉得的。
我說,這野人也真是奇了。我今天追的「猴子」,也就是搶我玉佩的野人。
老人听了我的話,驚訝得張口結舌。試著說,真還有這樣的事?
我說,黃龍洞這邊都發生了好多次了。
他說,這神堂灣里有千年蟒精萬年猴的傳說。這野人很可能就是那個萬年的猴精。老人的判斷,與我的感覺差不多。
我點點頭,也這麼認為。老人問我何方人氏?我說,我是黃龍道人的徒弟。老人看看我,驚奇地說,啊,你是李伯牙的徒弟?我說,您老人家認得李伯牙?老人說,黃龍道人李伯牙的名聲很大,可他深居簡出,我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的真容,今見到他的徒弟,真是老朽的造化。我說老人家您不必這麼客氣。老人家說,這不是客氣,是真想見見黃龍道人的。
老人心情開朗了許多,祝我學到真本事後,再來抓蟒精和猴精,現在不要莽撞行事。我點頭認可了老人家的建議。但既然來了,我還是忍不住想進神堂灣里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藏著一個怎麼樣的人間地獄。
老人十分地擔心。他本來想給我送一個什麼東西的,听我要進神堂灣里面去,手握在胸前竟然忘了伸出來。像被我的話嚇傻了一樣,痴呆著。眼楮中像落滿了一山殘秋的枯葉。
我攥緊兩個拳頭,運足了全身的氣力,四肢仿佛可以飛起來了。
老人本想拉住我的手,可他再一次忘記了伸出他那雙膽怯的手。
我是一個無拘無束,不計後果,想干就干的人。我從那窄小的入口處,下去了十幾級台階,只听里面訇訇然聲若遠山崩塌,陰風陣陣音似鬼哭狼嚎,頓感毛骨聳然。剎時,我莫明其妙地開始腳軟手抖,天旋地轉。我正欲呼喊谷口上的老大爺,可聲音沒有喊出,就在一股強大的氣流旋轉中不知了去向。待我醒來,老人家抱著我正在幫我擦身上的道道傷痕。傷痕間的血凝固成了一條一條蚯蚓狀。我對這個瞬間變化的過程,沒有一點印象,感覺到十分地奇怪。
老人說,剛才好嚇人,轟然一聲天雷響動,驚天動地。突然之間,一條巨龍從天而降,重重地甩下了地,沒想到雲霧散開,卻是你。
我听之肉皮發麻,初次嘗到了這地獄般的神堂灣的厲害了。但我的眼楮里還沒有服氣,還在朝那谷口處看。
老人嚇得不知怎樣和我說話了。他說,你要是還想再下去,我也就跟著你下去。老人是在以死相勸,我就打消了再去瞎闖神堂灣的念頭了。
我和老人告辭時,老人的手終于伸出來了。原來他手上握著的是三粒神藥「明日草」。他把祖傳的神藥送給了我,囑我在最想吃的時候吃下去就會增加神力。
我謝過老人,囑他好好保重,到時一定會看到我捉到那蟒精的壯舉。
仿佛只有一杯煙的功夫,我就從神堂灣回到了三攔峪的向家大院。彭伯垣和洪亮正在和幾十名弟子真刀實劍地操練楊家槍法和峨眉劍。
嚓嚓、 。 、嚓嚓。殺聲吼聲刀劍拼搏之聲,如雷鳴閃電般響徹了武陵源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