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震猛的回頭,又把屈子的身影看著,屈子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啊。
「你們一天都在一起……」
「對不起……」小月把手伸向劉震,「對不起,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不想傷你的心啊,我們在一起,都是兄弟,多好,是我錯了……我們曾經那麼開心。」
「你們一直……」劉震問道。
「是的」馬兒說道︰「事到如今,我怎麼還能騙你們,我和小月在學校就在一起了,畢業的這麼多年,我們也是一直在一起……」
劉震狂喊道︰「你們怎麼能夠這樣!」
小月和馬爾忽然雙雙向劉震跪下。
「你們干什麼?」劉震驚訝的說道。
忽然劉震看到了地下的香火蠟燭的前方,放著兩張照片,一張是屈子,屈子的戴著墨鏡,一臉的酷像。
屈子是真的死了。劉震內心一片冰涼。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為什麼還有一張照片。
劉震繞到紙灰的前面,仔細看著那張照片。
照片里一個年輕的小伙子,靠著寢室的欄桿,嘴里叼著根香煙,一臉的嬉笑。
這張臉好熟悉,好像在那里見過啊。
劉震看了一會,這不就是我嗎!
劉震心里無端的好笑起來,這是我啊,這是我啊……
為什麼是我!
劉震身體飄了起來,回頭一看,原來是屈子,是屈子扶著他,在慢慢的往天空上升。
「為什麼?」劉震問道。
「我叫你不要坐汽車的,可是你不听。」屈子冷冷說道︰「你還是老樣子,干什麼都急急忙忙的。」
小月沖過來,想抓住劉震的褲腳,可是小月的手指從劉震的腳上穿過。
劉震無稽的笑起來︰「為什麼會這樣。」
「震子,听我說,」小月喊道︰「當年,在學校舞會的時候,你和我跳舞,明明就要說了,你為什麼不說,我一直等著你說啊。」
小月癱軟在馬兒的懷里,嚎啕大哭。馬兒緊緊的抱著小月。仰頭看著劉震。
劉震不笑了,大哭起來,這個聚會,竟然是這種方式。可是劉震也覺得沒什麼牽掛了,他終于等到小月的那句話了,其實這句話,是他自己想說的。
「我們走吧。」屈子帶著劉震越飄越高。
劉震看著地上哭的一團的小月和馬兒。心里想著,你們要好好過啊,別吵架。
劉震又看到地上還有兩個人在注視著他。是剛才老寢室的兩個男生。
那個叫老八的男生對叫大暴的男生說道︰「我說是兩個吧,你又輸了吧,和你說話的那個是新鬼,虧你還天天用貓尿擦眼楮,有個屁用!人和鬼,你都看不出來……你又輸了。」
劉震忽然明白了,車在凌晨時分,在高速公路上和一輛貨車相撞,客車翻滾了好多下,最後變形扭曲,燒得只剩下一堆殘骸,自己當時在睡覺,被狠狠的摔出車外,內髒撒落在一旁。
「你你告訴他們的?」劉震想屈子問道。
屈子點點頭。
小月和馬兒相擁著站立,看著天空,慢慢的什麼都看不到了。小月把馬兒手上的報紙扯下來,看著哭泣。那是今天的晚報,頭版上面有一張大幅照片。醒目的標題用大大的黑粗體字寫著︰「***公路***公里段,發生特大車禍」
照片上是已經成為一堆廢鐵的客車殘骸。照片的左下角,一個死者的面孔勉強可見。那張面孔,就是劉震。
(聚會完)
異變村
王玉走之後,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好幾次喝醉了,早上送牛女乃,送的太遲,被區域經理罵了幾次。這段時間,天氣也很討厭,天天陰沉沉的,老是下雨。
早上起來,就淋著雨干活。淋了幾天,人就開始感冒。
我的一個客戶,是個孤老頭子。打了這麼久的交道,沒看見過的他的家人。
這個老頭子,每天起的很早,我每天凌晨四點多,把牛女乃送到他門口。第一天給他送,就把我嚇了一跳,我把牛女乃往他門口的牛女乃箱子里放的時候,總覺得不對勁,猛的就看見黑暗里有人盯著我看。我嚇的一激靈,那老頭子才開口說話,說我送的蠻早的。
于是後來我差不多每天早上,都能看見他坐在門口。我就把牛女乃直接遞給他,然後從牛女乃箱子里拿空瓶子。給這個老頭子送了大半年了,都是這樣。
我感冒後,連續幾天,都發現,牛女乃箱子里放的牛女乃並沒有喝,我第三天凌晨,就問那個老頭子,「您是不是身體不好,不想喝了,可以暫停幾天,身體好了,我再送。」
那個老頭子沒說什麼,只是從我手上接過牛女乃。我就沒多想。
可是翌日,牛女乃箱子里,那牛女乃還是原封不動的放在那里。我再次問那個老頭子,那老頭子,仍舊不說話,默默的把牛女乃拿過去。我早上送牛女乃,時間很緊,就沒多問,拿了空瓶子就走了。
我下午去老頭子家附近找個客戶收錢,想著老頭子為什麼不喝牛女乃,卻還要我每天送,想去問個究竟。到了老頭子的門口,敲了半天門,都沒開。
我打開門口的女乃箱子,一看,果然里面還是一瓶沒喝過的牛女乃。我就奇了怪,繼續敲門。
這時候旁邊的鄰居就問我干什麼。
我就說要找韓爺爺,我是送牛女乃的。
那個鄰居就說,不用找了,韓老頭死了。
我說,「這麼突然啊,早上還看見他的。」
鄰居說道︰「你開什麼玩笑,他一個星期前就死了。」
我明白了,我每天早上看到的是什麼了,怪不得他不喝牛女乃。
本來就感冒,這麼一驚嚇,人就病的更厲害,回去就躺下,腦袋疼的發昏,額頭在燒,咳個不停。我知道是自己病了,身體虛弱,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而且上次,我冒冒失失的的玩了一次看蠟,估計讓我更加容易感知到陰間的東西。
人就不能生病,生病了就心情沮喪,心態低落。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一會想王玉,如果她在,還有個遞水喂藥的人。一會想大暴,不知道他現在辭職沒有。想回家,可是想到回去,又要听父母的數落……算了,還是一個人呆著吧。
病了幾天,活也干不成,我給區域經理請假,區域經理竟然要我上班,根本就不管我病的嚴重。我一氣,就說不干了。
于是,我又一次失業。
每天吃點泡面,吃的都惡心了,還沒感冒藥吃的多。病就老是不好。
這天,正在床上萬念俱灰,想著自己二十幾了,卻混成這個樣子,過兩天,房東來收租,我也沒什麼錢給,估計要把我趕出去。
心里就更加郁悶。
所以當大暴和李慧來看我的時候,我心里很感激。人在最脆弱的當頭,有朋友在身邊,是很容易被感動的。
大暴看見我病了,連忙帶著我去醫院,邊走邊罵,病這麼狠了,光吃藥有什麼用。到了醫院,非要我輸液,我從小怕打針,死活不同意。
大暴恨不得揍我。
打完吊瓶,大暴不放心,非要我到他寓所里去住。
我想著反正租的房子,也要退了,就答應了大暴。李慧現在的變了,竟然還一天幾次的問我好些沒有。她現在脾氣柔和,但沒有什麼話了,人沉默的很。而且瘦了好多。
在大暴家里又住了幾天,病還是沒有好,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賤命,沒得福氣生病,沒想到生病這個事情,還是不認人的。
大暴每天很忙,白天到律師事務所上班,下班了,就呆在臥室里,靜悄悄的。我偷偷看了一次,他正盤腿在床上打坐。臥室里到處都是法器,而且擺放的很有規律。
和大暴講話也少,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就連我,跟他講話的口氣也變了,變得很客氣。我老是在內心里問自己,怎麼跟大暴講話這麼生分了,想改變氣氛,故意和他斗斗嘴,可是俏皮話說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大暴倒是沒注意到這點,仍舊跟往常一樣的上班,修煉。
人都是會變的,不可能永遠跟讀書時候一樣。不僅是大暴變了,我想我也變了。
大暴在一天對我說,他要出門了,也許要很多天。要我按時到醫院去打針。別跟小孩一樣,連打針都怕。
我沒問大暴去哪里。
我知道他要去干什麼。
可是沒想到,大暴這次去做的事情,最後還是把我也牽扯進去了。而且這次,和以往不同,事情的發展,對我和大暴的命運,有非常重大的影響。
大暴走後,李慧這個丫頭,還是每天來照看我,我和李慧就聊聊天。
李慧就說,王玉是好女孩,是你沒得福分。
我心里好笑,你也沒什麼福分。大暴遲早要離你而去的。
估計李慧也知道這點,可是她仍舊在堅持,也許她還抱著希望,大暴能回到從前吧。我在想,要是有個什麼辦法,能讓大暴回心轉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