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沒有…」緊握環佩的手因為沈雁楓的質問開始瑟瑟發抖。
「她身上所穿衣裙以及佩戴之物…均是我賞銀倆予她買的…」
「連成哥哥…」
「呵…這串通透琉璃,不像我陵陽平常商鋪可以隨便購得的啊…」沈雁楓彎下腰身,細觀掛在落雪胸前的瓔珞流蘇,對著郁連成輕聲一笑,接著說道,「難不成是連成私下打賞的?「
「…是…」郁連成猶頓片刻,點了點頭。
听此,郁縴藍一臉受挫的連退數步,直至撞上待命其後的秋菊,方才穩住身形…
「噢…」沈雁楓如了然般直起身來,「如果本少爺沒記錯的話,這丫頭該是听命于連成出外置辦什物的,如今折騰半日,人是回來了,這東西呢?」
好犀利的眼神…猛地抬起頭,發現沈雁楓與郁連成之間隱有暗潮涌動…
「連成難道不該向藍兒與我解釋一番嗎?」沈雁楓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瞥了一眼在旁不知如何作答的郁連成,轉而又望向那借著秋菊攙扶,暗自傷心的郁縴藍。
「哥哥…你…」郁縴藍巴巴而又哀怨的望著自己的哥哥,等待他另有隱情的說辭。
等待的時間永遠是那般冗長,等待的氛圍永遠是那般壓抑…
哎…無奈一聲輕嘆…誰听得見?誰也听不見…郁連成幫她已經夠多的了,她不能再讓他為難…
兀自緊了緊手心里的環佩,稍一用力,將它連同穗繩一起扯了下來…事到如今,唯有自救!
「郁少爺!您在城東田子玉器坊定做送給小姐的上等白玉環佩,奴婢給拿回來了…」落雪恭敬的將環佩雙手呈上,讓對峙中的三人俱都一愣。
郁縴藍的面色緩了緩,吩咐秋菊攙扶著走上前來,從落雪手中接過環佩,上下左右觀望一陣,面上竟呈現出了歡喜之色。
沈雁楓看向那跪在地上神態自若的女子,又轉向愣然側目的郁連成,劍眉幾不可聞的揚了揚。
「想不到陵陽城里有個手藝如此上乘師傅…玉質通透,圖案雕刻的紋理清晰至毛發,影像栩栩如生!」郁縴藍樂不可支的將環佩對著燭光照了又照,「啊…借光還能目見一只優雅而臥的白犬!」
這塊環佩掛在腰間幾個時辰有余,落雪初看只知是塊值錢的好玉,不慎關注…殊不曉得,借光而望可見形似活物的白玉犬…她貿貿然奉上如此珍貴之物,到底還是欠缺了些考慮…
「謝謝連成哥哥!藍兒很中意…」郁縴藍喜笑顏開,方才的怨懟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呃…藍兒中意…便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失蹤了半日,回來之後如換了一個人…衣飾,瓔珞流蘇,上乘白玉環佩…郁連成透過郁縴藍,目光定在她身後的落雪身上,暗自沉思…
「雁楓哥哥,你瞧瞧…真好看!」
「嗯…」沈雁楓從郁縴藍手里接過白玉環佩,興味的用手指摩挲著依稀能辨得些扯落痕跡的穗繩,「當真是塊難得一見的稀世好玉…」
「你起來吧!既然是連成哥哥指派你辦事的,本小姐便姑且不與你問罪,記住,下不為例!」郁縴藍轉向落雪,柳葉眉漸凝,語氣雖也不甚客氣,但較于方才說話的語氣卻是緩和了些許。
「是!奴婢省得了…」屈身退往一邊和秋菊並排而站,抬起頭的剎那與郁連成擔憂的目光不期而遇,于是彎起嘴角,感激一笑…
美人的笑靨,郁連成自問早就盡閱無數…有女子笑的羞澀,有女子笑的傾城,有女子笑的嫵媚,有女子笑的恬靜…她的笑呢?他苦于腦海中竟然沒有一個合適的形容之詞…是婉約?是清新?還是明媚?藍兒質問,雁楓猜疑,險象環生之後,她怎能笑的這般輕松而且自在?那雙漆黑澄亮的雙眸,仿若本身具有某種醉人的魔力般,能將任何目見之物深深吸引住,無法自拔…
留意到這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沈雁楓的眉角微揚,面上猶自笑意淺淺,眼眸外露的森冷之氣,隱于淒黑暗夜,不為任何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