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偏北有一座大院。這座大院大概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進院門繞過影壁便可見院子四周依靠種著幾排樹木,中間空曠場地中間有一擂台,擂台左後兩側整齊的擺放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正對面一座樓台殿宇,金字題匾上寫「英武樓」。若坐在樓上欄桿後,可見整個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一馬匹在操場上奔跑,只見馬上的王旁對著一草人左手攥著弓背兒,右手攥著弓弦兒,填好弦認好扣,將舉過腦門兒,往下落。弓一撐,前把推,後把一拉,前把托住,後把捋住,一拔脯子,拐胳膊肘兒一調臉兒。眼楮吊好線,弓拉滿一松弦,一只箭嗖的飛出,正中對面草人。
王旁心下大喜,他太喜歡這種馳騁的感覺了。馬兒回到英武殿前,王旁翻身下馬拜見坐在英武殿前的狄青。「請師父指點。」
狄青說到,「基本要領你掌握的很好。」
王旁背誦到「前把如推泰山,後把如抱嬰孩,弓開如滿月,箭發似流星」
狄青站起來拿過弓放在手里掂了一掂︰「此弓尚輕,雖然你要領掌握,但是基本功尚不扎實,無事的時候你要加緊練站功。站功練好了,吊膀子。膀子吊好了,才能拉硬弓。」
「謹遵師父教誨。」王旁拱手說到。
師徒二人正在交談,見王雱王元澤從院外走進。
「元澤拜見狄大人。」元澤宮頸拱手。
狄青說罷「免禮!」轉過頭對王旁說︰「今日你已經練了很久,進步很快,記住要點要堅持每日練習。」王旁點頭稱是。
狄青又說到︰「你兄弟二人去休息去吧。」
兄弟二人辭別狄青向外面走去。
自過了中秋節小半月過去,兄弟二人難得有時間相聚。王旁問元澤︰「兄長今日怎麼有時間出來。」他知道元澤為了下期會考專心苦讀。
「今日無事,想出來透透氣,特找賢弟一起上街游玩一會。」元澤說到
二人邊走邊聊,王旁指著自己臂膀說到︰「這幾日天天練習騎馬射箭。看!是不是強健很多。」元澤拍拍他,點點頭不無羨慕。「賢弟果然強健很多。」
王旁問到「兄長那邊有什麼新奇事。」
元澤說︰「新鮮事倒是沒有,不過昨日府上有一貴客,你猜是誰?」
王旁搖搖頭
元澤說到︰「今天司馬光大人到訪。」
王旁驚訝的問︰「可是那個少年砸缸救出伙伴的司馬光?」
元澤說「正是,司馬光大人近日到任和父親大人同任一司。
二人邊走邊說,一會便來到汴京繁華所處,汴京中心區的州橋附近,大大小小幾十家酒樓邸店,王旁提議︰「兄長,我們酒樓一坐如何?」
二人攜手走進仁和樓,找靠窗一處坐下。兄弟二人邊吃邊聊,元澤笑著問︰「賢弟病重中幻境中酒樓可如此否。」
王旁笑笑說︰「大同小異,只是沒有這些歌女,舞妓在樓上長廊等候客人。兄長可否給我講講這酒樓為何進門要先飲酒。」
元澤笑笑,他用袖子擋著,用手指指剛剛走進殿堂一人說到︰「你來看此人。」
王旁朝他所指著方向望去,只見進來一個少年,頭戴方巾身穿一淡綠色長袍,領口袖口深綠色瓖邊上繡銀色絲線,腰間同色瓖邊同色腰帶纏身,腰間佩玉,秀出修長身材。
見小二上前招呼,元澤對王旁說到
「你看,此人進門坐下,小二就會「提瓶獻茗」,入座後,先飲酒一杯,付幾貫錢,叫「吏酒」。王旁認真的听著
元澤繼續講解︰「小二端上來的叫做:看盤」
王旁說到︰「我幻境中那叫做菜譜。」
元澤說︰「小二一邊寫著客人點的菜記清楚記清,唱念報與廚房。廚房里有「鐺頭」,記錄在案,依次燒菜。」
「那叫廚師。」王旁笑著說
元澤繼續說到︰「行菜者,端盤上菜。如有差錯,必遭「叱罵」、罰工錢,嚴重的「逐之」。賢弟幻境中行菜者叫什麼?」
「我幻景中小二和行菜者通常是一人,叫服務員。」
「服務員?」元澤哈哈笑起來,點著王旁說,「賢弟說的很是可笑。」
二人說著,他們所指的人身邊走過,王旁看清此人。見這個人鴨蛋臉兒,俊眼修眉。只見那人在他們旁邊桌子坐下,飲過吏酒,只點上兩個細菜,又叫了半個湯面。
王旁見元澤看著那少年便問︰「兄長看出什麼?」
元澤說︰「我看這他大不了你我無幾歲,怎麼生的如此俊俏。」
王旁笑到︰「兄長可否知,此人女伴男裝?」
兩人同時偷偷望向那人,哪知那人怒目瞪著王旁,元澤剛不去看他低頭吃飯。王旁則不管那套仍大方的笑著看著那人,那人見王旁臉一紅,干脆不看王旁自己轉過頭去。
「賢弟,你如何知道他是女子?」元澤小聲問。
「直覺」王旁狡黠的一笑,隨後學著剛剛那人的樣子端起酒杯,又模模自己的喉結。元澤好像看明白了,兩人相視做了個鬼臉。
趙宗實正坐在書房會見客,見上垂首趙宗實說到,「司馬大人此次回來,我應為大人接風洗塵。」
司馬光︰「公爺客氣了,此次復職,還要多謝公爺在聖上與皇後面前美言。」
趙宗實說到︰「暫時先委屈司馬大人,過一段時間大人修起居注。每日在聖上左右,到時候還望大人,在聖上面前謹言。」
「公爺放心,做臣子的只知道盡忠。」司馬光見趙宗實這麼說,暗中揣度他話中的意思。
趙宗實說到︰「前相龐籍大人因狄青升官事調離京城。司馬大人放棄京城任職,跟隨龐大人在西北多年;听聞龐籍大人去世之時,司馬大人,升堂拜了龐妻為母,對待龐大人的弟弟如同自己兄弟。可謂忠義倆全」
「大人過獎。」司馬光謙虛說到
「狄青仰仗戰功,竟被稱做:廟堂威風八面。只可惜龐大人和司馬大人如此委屈。「趙宗實說著看著司馬光的表情。
「狄青為國征戰卻是有功,只不該因功自傲。」司馬光還為自己恩師被貶憤憤。
趙宗實心中暗笑問到︰」近日他與王大人相交甚近,你近日與王安石大人相處較多,但不知王安石是否也和司馬大人一樣是忠義之人?」
「此人的確是做事之人,只是性格比較執拗。」司馬光如實回答到。
趙宗實說到︰「難得司馬大人如此客觀,若我有司馬大人相助,大人可比李斯、蕭何。也不會讓狄青如此張狂」
司馬光立刻明白趙安實的意思,起身躬身到「公爺,恕我直言,狄青雖張狂但畢竟中心,且是一介武夫,無需計較。」
趙宗實道︰「只是我愛才心切,若能早日達成心願豈非更好。」
他以往司馬光會謝他卻不料司馬光淡然到︰「我朝盛世,自會天下太平,臣只知衷心之職。公爺凡事順其自然,現在聖上龍體欠安,公爺听天命即可,何必急于一時,弄得世人不解呢。」
趙宗實听完一愣,正要說些什麼,見家人來報,有位姓梁的先生求見。
司馬光看正好有個台階,于是說到︰「既然公爺有客人拜訪,我先告辭。」
看著司馬光轉身離去,趙宗實也迷茫,這是自己可用之人嗎?
梁乙走進書房︰「趙公爺大人,我帶來沒藏大人一封親筆書信。」
趙宗實打開書信看了一會,便問梁乙︰「你且告訴沒藏大人只要他願意協助本王日後絕不會虧待于他,另外他答應說服西夏李元昊起兵之事怎麼樣了?」
梁乙說到︰「回大人,沒藏大人說西夏方面只等大人解決了狄青,否則軍心有所恐懼。」
趙宗實問「嗯!這個我自由安排,還說什麼?」
梁乙又說︰「還有一事相求。」
「哦?」
梁乙接著說︰「沒藏大人听說公爺有一寶物,想借欣賞。」
趙宗實說︰「我這里寶物倒是沒有,就是有也未必及沒藏大人之收藏,但不知道沒藏大人所說何物?」
梁乙道︰「公爺此事若成,天下寶物都是公爺的。大人說的是公爺現在有的一把劍!」
趙宗實皺下眉頭,心下知道梁乙要的是他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他假裝糊涂的說到︰「劍倒是有幾把,不知道大人說的是哪一把。」
梁乙道「听聞公爺有把松文劍,沒藏大人最嗜藏劍,所以想借去一看。」
趙宗實心里明白,說是借其實是要,心里極其舍不得,但哈哈一笑︰「一把劍怎和江山相比,你隨我來。」
說完帶著梁乙走到花園,花園一角的一處假山後有一道暗門里面有一暗室,梁乙跟著他走進暗室,這個地方他曾來過,他讓梁乙在此等候,自己走到暗室後面,原來暗室後面還有暗室。不一會見他拿了一把寶劍出來交給梁乙。
「你且回去,待我解決完狄青我自會通知你!」
梁乙走出濮邸的時候,王堯臣正好走入濮邸二人錯身。王堯臣覺得此人很是面熟!
見到趙宗實,王堯臣問到。「剛剛見府中一人走出,不知道何故,很是眼熟!」
趙宗實說到︰「那日殿試遭黜,引發邸店失火的舉子,正是此人。」
王堯臣一拍腦門︰「正是此人!听說此人逃去西夏?」還沒等他說完
趙宗實沉下臉︰「此事你不用多問,狄青那邊你安排的怎麼樣了?」
王堯臣趕緊恭恭敬敬的說︰「我已安排好,日期選在重陽節動手。」說完見趙宗實並不理會他,他微眯著眼楮,似是考慮著什麼。
那梁左走出濮邸,不敢在城里多逗留,他低頭走進仁和樓,找一清靜角落坐下,心想吃點東西就趕緊趕路。
不遠處坐著王旁小哥兩正竊竊私語,有說有笑。王旁這兩人可是高興,他告訴哥哥包大人待他極好。
王旁這個義父沒有白認,隔三差五還給些零花銀兩。一給就是十貫。按當時換,1兩黃金=10兩白銀=10貫銅錢=10000文銅錢。這麼說吧,當時的一旦糧食約等于現在的60多公斤,大概只用400文。
一夜之間王旁成了官二加富二
不過這相對于包拯大人,真是九牛一毛。王旁給包拯算過一筆賬包拯頭上好幾個職餃一年的各項收入︰20856貫銅錢、2180石大米、180石小麥、10匹綾、34匹絹、2匹羅、100兩綿、15秤木炭、240捆柴禾、480捆干草。作為外任藩府的高級地方官,朝廷劃撥給包拯20頃職田,也就是2000畝耕地,允許他每年收租,並且無需納糧。這2000畝耕地按每畝租米一石估算,每年也有2000石米的進項
先是做了王安石的兒子,又認了包拯做義父,還由狄青傳授武功劍法,似乎所有的好事都落到了王旁的頭上。
正在欣喜之際,那個女扮男裝的人忽然走到他們的桌前,低聲對王旁說︰「你倒是很得意。」
王旁一驚,抬頭看他,他笑笑說到︰「你可知道︰角落坐著的那個人,是一個奸細麼?」
王旁斜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那人干脆在小哥倆這桌坐下說到︰「那人心中有鬼。」
王旁看著這個女扮男裝之人鎮定的說到︰「他若心中有鬼,你這裝扮難道就心中沒鬼麼?」
那人輕蔑撇嘴︰「哼,官二加富二!若讓此人逃走,怕不久你就會一無所有」
王旁奇怪,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但說到︰「我又不是官差,你說什麼都好。即便官差在此抓人也是要有證據的。」
只見那人調皮一笑︰「這就給你證據」,說完起身走到到梁乙桌前,低低的說了兩句話,梁乙听完臉色大變,站起身來拔出劍就要殺她,那人似乎知道梁乙要做什麼,閃的比劍拔的還快,梁乙見行蹤暴露,慌忙起身就要朝酒樓外走。
王旁見狀起身搶在那人之前,一伸腿。本來梁乙就慌張,步伐跌跌撞撞,被王旁一絆就摔倒在地,王旁將他按住,對元澤說到︰「兄長快去報官。」元澤快步跑出酒樓朝開封府奔去。
店中已有人認得王旁是包拯義子,便上來七手八腳幫忙將梁乙按住。王旁再回頭時,已經找不到那個扮上男裝的女子。心下尋思,這下要命,事主怎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