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三節學校印象
（一）
公路兩邊兩片低矮的房子，棚子，組成三仙塘集鎮，我下了車，路旁一個肉攤子，守攤的是個五大三粗，黑黝黝的漢子，我問路時，他顯得特別熱情，拿屠刀比劃著，我似是而非的懂了。在一個偌大的水庫邊，我迷了方向。繞著大水庫走時，看見一個戴著氈帽的男子在悠閑的釣魚，索性不走了，坐下來，看他釣魚。男子點起一根煙，看了看我，問︰做什麼的？我說︰去三仙塘中學。他說︰新來的老師？我說︰是的，不曉得走路了，看釣魚算了。
我坐在他側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男子說，講個笑話給你听。我說，好啊。他說起來︰從前，有個教書先生路過一個水塘，看見一個皮膚白淨，模樣俊俏的婦人在塘邊洗衣服，就去調戲她，說︰女子生得女敕女敕白，胸前兩個好肉節，幸虧生在胸前，要是生在背上，覺也睡不得。婦人回頭一看，說，先生生得女敕女敕白。這時男子看我一眼，看我年紀輕輕，白白淨淨，馬上改口，說，不是女敕女敕白，是魅魅黑，先生生得魅魅黑，胯下一個好肉節，幸虧生在胯下，要是生在嘴里，書也教不得。男子嘿嘿嘿嘿笑起來，陶醉在那個場景之中。我也笑了。
男子告訴我去中學的路，就在一座小山峰邊上，我已冤枉的繞了水庫一圈。看到了幾排土磚房，橫在山坡的斜面上，想起了魯迅筆下荒涼的故鄉。
（二）
校門有些年份了，左右兩排木柵欄合在一起，用鐵絲繞兩個圈，掛一把大鎖。土磚圍牆斑駁陸離。用白石灰書寫著標語，左邊，實行計劃生育！右邊，消滅劣種公豬！一塊木板子上書寫著，三仙塘中學，就斜靠在牆邊。我看那幾個毛筆字寫得很有氣勢。以前讀書的人都描紅帖子，沒有幾個不會寫毛筆字的。
今天是領到調動通知第九天，要來報到了。大門沒開，看到校園里沒一個人，我躺在行李上睡起來。風景不錯，很多大樹，遮天蔽日，涼爽。
一會兒，听到有爭吵聲。站起來看，一個中年漢子，抽著紙煙，對著一個挑著一擔尿桶的男的叫著︰到學校來挑大糞，也要告訴我們一聲吧，現在放假，供學校自己的菜土都少了。那邊的人回復︰隨我吧，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從來沒听見過爭大糞的，覺得很有意思。中年漢子走到校門口，拿出鑰匙，打開了木柵欄。
我跟著進去，他回過頭說︰你是新來的老師？我說是的。他說︰我是這里的工友師傅，老師還沒來一個呢，你就來了？我忙問︰師傅貴姓？他說︰免貴姓懂，叫懂發財。我說，哦，懂師傅好。
我跟著懂師傅到了他的住處。一股豬屎臭氣鋪面而來，中學的豬場要大點，懂師傅的住房離豬場不遠。
懂發財說︰你先到我這里吧，我還要挖土去。
（三）
我就到四處看看，整個學校就是四排土磚房，兩排是教室，一排是教室住宿的，一排是禮堂，食堂，豬場，還有幾間也供教師住宿。兩排教室與教師住宿的之間是一塊長方形的地坪，上面是雜草，小石頭。兩只木柱子籃球架，一只水泥乒乓球台告訴我，這是操場。集合的禮堂天花板漏了一個2米多寬的天洞，爬到一個窗戶上看教師住宿間，里面全是風吹落的灰沙。我在嘀咕，這哪是學校，簡直就是廢墟。倒是懂師傅是個勤快人，只要是空地，就開闢成菜土。
晚餐，懂發財師傅炒了一大碗白菜，一大碗蘿卜，一碗插菜子打湯。他幾下就扒了三大碗飯，喂豬去了。我看見豬吃的是一大桶白菜，一大桶蘿卜。
董師傅不知從哪里搬來一塊門板子，放在他房間的地上，他說，你睡床上，我睡地板。
我听著董師傅的鼾聲迷迷糊糊度過了一晚。
第二天，負責總務的來了，安排我住在挨豬場這一排房子的最邊上一間。我打開門一看，里面空空的。總務寫了幾個字交給我，要我自己去2里路遠的一個小學搬床鋪。
（四）
順著總務指引的方向，爬過一座不算高的山，看見一排土磚房，前面一塊空坪，我走近一看，里面有課桌，應該是這里。但沒看見一個人。除了教室，我間間房去推門，還是推開了一間。里面的人搬走了，留下一只木架子鋪和一張書桌。我看了看，都還好，還能用。
在拆架子鋪的時候，從木方的縫隙里跌出一只紙折的心，我打開一看，寫到︰
親愛的辛︰
你已經累了，今晚你奮斗了三次，讓我感到了無比的快樂，在天亮之前我必須離開。
愛你的臘。
我看後，笑了，哦，這是一張婬床！
懂師傅來了，我們用了兩個來回把床鋪和桌子搬過來了。
董師傅告訴我︰原來在我們學校的嚴臘老師一清早說是去晨跑，跑到了那個學校的辛老師房間，他們躲在掛了蚊帳的床鋪後面做事。
我問:你怎麼知道的？
他說︰一個放牛的告訴我的，他看見嚴老師進去了，扒到磚縫瞧見的，還听到了嚴老師的叫聲，嚴老師教音樂的，叫聲很好听，唱歌一樣。我告訴那個放牛的，莫去亂講，他們都是國家教師。
我說︰董師傅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