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第九章城里的月光（3）
撫順街被稱為人市，還有另外一層意義。哈撫順街酒吧林立，歌屋遍地，華燈初上，鶯鶯燕燕。一排排閃爍的霓虹，被**烤熱了臉。午夜時分流鶯分飛，被俗稱為紅燈區。人市的另一層意思就是人肉市場的縮寫。
王麻子也去歌屋酒吧，比如林強這些朋友登門。王麻子便招呼琳琳，晚上不用開伙，一起到酒店，然後是歌屋。琳琳定了酒店，姑娘們便是免費的小姐。這個小姐沒有「流鶯」的內涵，只是陪著唱唱歌、跳跳舞。王麻子不允許姑娘們越矩，想干那事你去歌屋坐台。為這，王麻子開除個姑娘，才有了佳葳的位置。有個姑娘跟麻子的朋友約會了，麻子的朋友是外貿的老板，單獨請個姑娘吃點飯，喝了杯紅酒。姑娘小臉紅撲撲地回到中介，麻子讓她當即滾蛋。麻子和朋友翻了臉，他打電話告訴這個朋友，他約會的姑娘被開除了，以後再約會中介的姑娘，咱倆就井水不犯河水。麻子的意思，姑娘們陪著唱唱歌、跳跳舞，是朋友之間的情分，但是你犯規了影響的是企業形象。旁邊酒吧歌屋遍地，姑娘們要是干這行，自己還不如干個歌屋呢？名正言順。大是大非問題上，麻子是清醒的。
唱歌時，平時的格式容易亂，姑娘們敢開麻子的玩笑。琳琳像個警惕的老母雞，監視著姑娘們的舉動。小蹄子們也發騷呢，不能給她們機會。唱歌時麻子倒隨和，氣氛叫琳琳給壓抑了。
麻子今天興致好，點了一首《小薇》。
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小薇
她有雙溫柔的眼楮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小薇啊你可知道我多愛你我要帶你飛到天上去
看那星星多美麗摘下一顆親手送給你……
麻子的興致好，歌聲卻不好，好象陷在泥水中的拖拉機，一股一股地往出使勁。好好一個歌，唱得支離破碎。麻子的歌聲一停，大家起勁地喝彩。敲桌子、敲杯子、跺腳，笑成一團。麻子興致好的時候，姑娘們可以小小地放縱一下。佳葳心理一熱，她感覺麻子的這支歌是給自己唱的。雖然是逢場作戲，佳葳的感動確是真切的。
輪到佳葳唱歌，佳葳忸怩了一下，點了一首《城里的月光》，回應麻子的青睞。音樂起了，佳葳款款地拿起麥克風，歌聲清醇地飄出來，讓人一下子感到了月光的撫慰。原來佳葳的歌聲非常出色。琳琳瞅瞅麻子，麻子正在半閉著眼楮晃蕩著一只手，跟著歌聲的節拍。琳琳看不透閉著眼楮的麻子。
城里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守護他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歌唱中的佳葳是幸福的，歌聲中的佳葳是滿足的。這樣的夜晚，她擁有了整個城市。雖然城市的天空只有巴掌大，城市的月光是昏昧和居心叵測的。夜半，遲緩的月亮還藏在樓後，鋪在街道上的月光更像十月的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