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采摘香花做枕頭（六）
坐在樹上，薛婉霞臉色格外狐媚，我使勁摟著薛婉霞︰「那，阿蠻鳥就帶著婉霞鳥飛下去嘍！」我故意動了動薛婉霞的腰肢，薛婉霞一驚︰「阿蠻鳥和婉霞鳥沒翅膀呀！飛下去就會‘突突’，爬不起來呢！」我忽然問薛婉霞︰「婉霞，要是阿蠻鳥‘突突’了，婉霞鳥會‘突突’嗎？」薛婉霞在我耳邊輕輕一笑︰「阿蠻鳥試一下就知道了。」我一激動︰「阿蠻鳥不試，阿蠻鳥怕婉霞鳥真的也‘突突’。」
薛婉霞口里的氣息突然粗起來︰「阿蠻鳥，阿蠻鳥——」薛婉霞的身子一直往我身上靠，我突然發覺樹上的空間太小，一個激靈把薛婉霞扶直︰「婉霞鳥，不許在往阿蠻鳥身上靠了，再靠，兩個鳥人就真的‘突突’了！」薛婉霞也有了警覺，要是再忘情一點，我和薛婉霞就真的成了一個被小孩子用竹竿捅破的鳥窩，會一起倒在地上「突突」。
我忽然想起薛婉霞剛剛那一聲喊我的拖音特別漂亮，于是我來了興致︰「婉霞鳥，亮一嗓子吧!樹上的鳥都在唱歌，婉霞鳥也唱歌吧！」薛婉霞好像是被樹上的空靈氣氛困住了︰「阿蠻鳥，婉霞鳥不會唱呀！」我連忙說︰「會呀！剛剛阿蠻鳥還听著婉霞鳥唱呢！」薛婉霞咯咯一笑︰「那，阿蠻鳥先唱，婉霞鳥跟著唱——！」我扶著薛婉霞雙肩，臉對著薛婉霞的臉輕輕哼起了《月亮的女兒》︰
「喲哦 喲 ……清涼涼的水，流過我的家，水中的魚兒，你說一說話吧，喲哦 喲 ……說一說這季節是怎樣變化，說一說母親是怎樣牽掛，說一說這女兒是怎樣一天天長大……喲哦 喲 ……」薛婉霞輕輕一笑︰「阿蠻鳥，婉霞鳥不會唱這個。」
我不知道為什麼唱起了這樣一首歌，而且這首歌是女人唱的，不適合男人唱。薛婉霞開始沒听懂我唱的是哪首歌，說她的嗓音不寬，只是靜靜地听著。
我慢慢地把這首歌唱完了，沒想到一首情感細膩的歌讓我唱得粗狂低沉，都把自己的情緒唱得膩膩的，許久說不出話。薛婉霞听完了我唱的歌，也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漸漸紅起來。偶爾從密不透風的樹冠里漏進來的一塊陽光映在我身上時，薛婉霞把手放進了我的眼圈︰「阿蠻鳥，你唱的是西南歌，你想著邊禾禾呢。」我沒有抵賴︰「婉霞鳥，阿蠻鳥不好，是想起了那個人。」薛婉霞情緒沒有出現反差︰「阿蠻鳥，你唱歌的時候，我就想起了昨天邊禾禾穿戴的異族裝束。這首歌，是不是那個穿著異族服裝的邊禾禾唱給你听的？」我使勁吞進喉嚨，然後緊緊摟著薛婉霞︰
「婉霞鳥，以後阿蠻鳥不唱這首歌了，這是最後一次。」
薛婉霞的情緒已經和我的思緒融洽在一起︰「阿蠻鳥，過去的事是會想起來的，要是你覺得很累，就唱吧，嗓子一亮開，把心里的憂悶吐出來，精神就清爽了，——婉霞鳥要阿蠻鳥做一只振翅高飛的好鳥，婉霞鳥不想看到阿蠻鳥是一只整天沒精打采的病態鳥。」我摟著薛婉霞輕輕發抖︰「婉霞鳥，從今以後阿蠻鳥再也不會想起邊禾禾了！邊禾禾不會是阿蠻的鳥，只有婉霞是阿蠻的鳥！鳥和鳥在一起，阿蠻鳥不和邊禾禾在一起！」薛婉霞兩只手掌放在我臉頰上，兩個拇指輕輕楷著我的臉頰︰「阿蠻鳥，下去吧！」薛婉霞望著我︰「阿蠻鳥別笑婉霞鳥，婉霞鳥想和阿蠻鳥躲進鳥窩。」
薛婉霞和我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樹底下那個稻草窩窩，我知道薛婉霞說的「鳥窩」就是稻草窩。薛婉霞怕我不想和她躲進「鳥窩」，臉色緋紅，我趕忙扶著她踏上人字樓梯，接著就和薛婉霞一上一下爬下了桂花樹。看看四下無人，薛婉霞走到稻草窩窩洞口猶豫了一下︰「阿蠻鳥，別笑婉霞鳥。婉霞鳥知道阿蠻鳥和那個異族女孩邊禾禾曾經在這里呆過一夜，婉霞鳥是想陪著你在里面坐一會，讓阿蠻鳥了卻心中的遺憾和牽掛。」
我默默點點頭。
鑽進稻草窩窩，我趕緊從里面把稻草洞口封住。薛婉霞試著往稻草里一躺︰「阿蠻鳥，稻草窩窩里面太短，腳丫露在外面呢——。」听到這句話，我把頭邊的稻草拉出來了，稻草窩窩立即又增加了長度。薛婉霞又試著平著睡在稻草上︰「鳥窩太小，里面還是有點短。」
我又從頭邊拉著稻草，幾把稻草被我扯下後，稻草窩窩里立即顯得空曠了許多︰「婉霞鳥，現在呢？」婉霞輕輕笑著︰「還好吧！阿蠻鳥，別把鞋子放在外面呀！」心里一驚，曾經我和邊禾禾的鞋子放在稻草窩窩外面讓媽媽發現了，現在我又忘了。我把兩雙鞋子拎進來擱在一邊，薛婉霞輕輕問我︰「阿蠻鳥，那個晚上，你和邊禾禾在這里不覺得委屈嗎？」我沒有回答，慢慢地躺下，薛婉霞立即摟著我的脖子和胸脯親得呼呼響，一只手牢牢捂在我的小月復上，而且小指頭一勾一勾摩擦著我小月復下的皮膚，讓我遍身羞癢羞癢。
我太懵懂，拼命拉著稻草窩窩里面的稻草，就沒想過稻草窩窩會突然崩塌。不過，我媽媽把這個稻草堆堆砌的特別結實，整個稻草垛里面幾乎被我掏空，就是沒有坍塌下來。我和薛婉霞在稻草窩窩里已經有半個小時，薛婉霞仍然平平地躺在稻草上︰「阿蠻鳥，婉霞鳥真傻，家就在這里，還稀罕這個鳥窩！」我「酷酷酷」笑了︰「婉霞鳥，家里是家里，鳥窩是鳥窩。」薛婉霞側著身子點著我的鼻子︰「羞死你呀，阿蠻鳥。」我知道薛婉霞已經進入了某種境界︰「婉霞鳥不羞，阿蠻鳥也不羞。」薛婉霞意外地笑出了聲音︰「婉霞鳥是阿蠻的娘們，阿蠻鳥不羞，婉霞鳥就不會覺得羞。只要沒人看見，阿蠻鳥喜歡婉霞鳥在哪里，婉霞鳥就高興在哪里——」薛婉霞竟然說是我的「娘們」，我一口吞吸著薛婉霞的嘴唇，雙手把薛婉霞後背摟得特別緊，就像是鐵箍箍著一個精巧的木盆。
和薛婉霞不再說話，卻沒料到綿綿的稻草下面發出「酷酷酷」的聲音，接著薛婉霞驚慌的叫著︰「阿蠻鳥，稻草底下有水呢！」我把手模著薛婉霞後背，薛婉霞滑溜溜的肌膚沾著一層水。雖然剛剛墊上去的稻草干燥，可是昨夜下了小雨，稻草底下的水氣還沒有干。薛婉霞坐了起來，我又拉下幾把稻草，把地上墊的高高的，再讓薛婉霞躺在軟軟的稻草上。
地下也沒有多少水，薛婉霞重新躺在稻草上，地下的水再也沒有冒出來。我又想把薛婉霞那兩片嘴唇吃掉，稻草窩窩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電動車聲，還沒等我弄清楚電動車聲來自哪里，電動車聲卡然而止，接著我就听見小嫂子獨自說話的聲音︰「咦，一地的桂花，人哪去了？」小嫂子在外面找不到我和薛婉霞又拉開嗓子喊︰「婉霞，阿蠻——！」
薛婉霞倏然一驚，接著又悄悄地說︰「阿蠻鳥和婉霞鳥是比翼鳥，不怕。」听著小嫂子的叫喚，我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婉霞，這，」薛婉霞還是醉醉的︰「是‘婉霞鳥’呀！」我改正︰「婉霞鳥，小嫂子在外面叫啊！」薛婉霞摟住我的肩膀︰「阿蠻鳥，不做聲，別出去，小嫂子就會走的。」我還是慌亂︰「婉霞鳥，你這個嫂子真怪，回去了就回去了，又跑回來干嘛啊！」薛婉霞用手指按住我的嘴皮︰「噓——！」
小嫂子這時候沒人應答她，她忽然把手伸進稻草窩窩洞口握住一把稻草自言自語︰「躲我呀！我就拿一把稻草坐在這里等你！看看你倆出不出來！」我羞愧死了，以為小嫂子知道我和薛婉霞就在稻草窩窩里。誰知道小嫂子把稻草窩窩拉開了一個口子，就把那把稻草往地上一放，背對著洞口就坐下了。這一下薛婉霞也感到吃驚，小嫂子要是老守著稻草窩窩洞口，我和薛婉霞再也不好意思出去——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