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第一章︰噩夢之始（13）
「龍，你說的可能對，但不要總是把我當傻瓜對待好不好？」威克突然用手指把一頭漂亮的金發往腦後梳了梳，他總是用這樣的動作把不快梳在腦後。
「是嗎？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出口啊！」我嘎嘎的怪笑起來。
「好啦，我從來說不過你的。不過現在你是否可以給我來一張照片嗎？」威客笨拙的爬上一根傾斜的樹干，然後呲牙咧嘴的指向一幅涂鴉說。
我們如幽靈般飄蕩在涂鴉的世界，我們在震驚中洗滌自己的靈魂，然後小心翼翼的觸模心靈深處的旋律，把早已消逝的夢想點點聚積……
街頭巷尾到處都有人在埋頭涂鴉，更多的人在四顧游蕩鑒賞。刺鼻的氣味讓人有些窒息，我和威克駕車走走停停，漫無目的的在不寬的街道中夢游……
所有街道兩旁的建築上都涂滿了涂鴉，有些干脆是一盆彩墨潑淋上的圖案。我看到有一處不起眼的圖鴉，描畫的是一個人正在從另一個人的胸膛中扯出腸子，奇怪的是腸子被畫成了一條蛇的形狀。面對血淋淋的蛇，不懂藝術的我說蛇代表著貪婪的**，裝懂藝術的威克卻說蛇代表著性的延伸。
啊，他是怎麼聯想起來的！可是我後來感覺他可能是對的，畢竟藝人是性的奴隸，只有那樣他們才可以得到無窮無盡的靈感，正如他們自己說的那樣。我想你可以這樣解讀藝人話中的含義︰他們是性的奴隸，因為離開性，他們將失去存活的可能。冠冕堂皇的借口，無賴式的自我掩飾……
藝術是什麼，藝術就是思想的呈現，任何呈現出來的東西，讓人能夠感觸到它存在的意義，那它就是一種藝術。所以說，真正的藝術並不是藝術的本身，而是面對它們的每一個人，面對它的每一種感觸……
一群頑皮的孩子，拿樹枝不停的從大人那里偷來些色彩，然後尖叫著互相追趕，在地面上鞭打出條條色彩……
「我的是彩虹，我要把它架到月亮上去救嫦娥姐姐。」
「我的是河，我要沖垮你的彩虹，讓你掉下來摔死。」
「我的是月牙船，我會接住他，她就摔不死了。」
是的，我想那些簡單的線條就是孩子眼中的藝術，如果你把蒙娜妮莎的放在他們眼前，我相信他們會童言無忌的問︰「這個丑姐姐是誰呢？」
泥金說是一個鎮，其實更像一座小的城市，一條叫不出名字的小河從鎮子的中心貫穿而過，兩三座橋搭連了左右幾乎對等大小的兩片居民區。這里的房子大都呈現出歷史陳舊的踏痕，但它們在彼此的擁擠中卻給人一種奇怪的完美感。
街上的人很少，即使在他們引以為豪的重大節日里，這里同樣沒有太多人，年輕人手拿噴罐在四次搜尋還可以下手的地方，老人則在每一處精彩的涂鴉前指手畫腳，行人大多匆匆忙忙，一副重任在肩的模樣。這里的人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桀驁不馴與玩世不恭，他們著裝很正統，甚至彬彬有禮，面對我們有些突兀的裝束，他們即使看出我們是外來人也不會投來一絲好奇的目光，倒是我和威克有些尷尬，因為這里居民的裝束和時代城並沒有太多的差別，而我們則好像來自外星球。
「我們好像很另類？！」威克自嘲的說。
「當然是拜你所賜。」我嘎嘎的笑起來，說︰「不過這樣也不錯，我們今的行為本來就夠荒唐透頂的，干脆就做一回嬉皮士吧！怎麼樣？我們也去涂鴉兩筆。」
「真的。」白痴威克竟然會信以為真。
當我們精疲力盡的回到車上，漫無目的的開著，一輛車從後面追上我們，車窗里有一個人探頭探腦的打量著我們，然後，一溜煙的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威克小聲說︰「我們可能被盯上了，龍。」
「可能他們看上了你的墨鏡？」我搞怪的說。
「myd!」威克匆忙摘下他唯一的寶貝——名貴的卡奈牌墨鏡，別看他高高大大，其實真的有點弱不禁風。
河岸旁有一家裝修不錯的酒吧，大概是因為上午的緣故，里面人不是很多，只有七、八個年輕人在玩台球。我和威克在靠窗的桌子前坐下，要了兩杯泥金鎮自產的烈酒，酒味雖然干烈，後味卻余香纏綿……
窗外那條無名河上偶爾會駛過一兩艘銹跡斑斑的快船，還算清澈的河水被劈開，細浪擊打著豎直的河堤，發出瑣碎的聲音……
不遠處的一座拱橋上正走過一隊迎親的隊伍，前面是吹打吉樂的樂隊，後面是一群衣著鮮亮的親朋好友，他們簇擁在新郎、新娘的周圍。
新郎和新娘身穿中國傳統的大紅喜服，顯然他們不是去教堂的，如果這里還有教堂的話。
宗教在這個時代幾乎已經是一個純商業組織了，連一直固步自封的伊斯蘭教也不得不退出對政治的把握，漸漸淡出權力的範圍，這不能不說是件好事，宗教政體雖然曾經為社會的穩定起到非凡的作用，但隨著社會不斷發展，固步自封的宗教，無疑成為社會進步的最大障礙，如果說這是一個沒有信仰的時代，其實不如說，未來是被科技佔據的時代。過去幾千年宗教引導的虔誠改變不了的現實，在現代科技下你幾乎凡事都可以不勞而獲，因此宗教被遺棄，也就成為必然……
啊——
當然這不是絕對的，至少還有一些瘋子，他們的腦瓜中成裝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像我現在一樣，會去思考、思考、思考，一直思考下去。結局只有兩個︰一個是瘋人院，另一個就是宗教了。至少我現在就在思考一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一個和你同行的女孩，會莫名其妙的對著一個櫥窗的模特，笑的直不起腰來，那笑容令人心神不定，那笑聲讓人魂夢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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