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他果然已經不在在身邊,心里一陣失落,感覺某個角落被挖空了一塊,再沒什麼能填滿,沐暮有點想抽自己幾嘴巴,丫的。
房間里的窗簾拉上了,屋里光線很是昏暗,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沐暮撐著坐起來,感覺頭還有點暈乎乎的。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沐暮傻愣愣的看著他端了盤子進來,葉天澈見她醒了,把餐盤放下,坐到床沿邊笑,「木木,你真是越來越沒用了,值個晚班也會累的虛月兌。」
沐暮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幾乎要懷疑自己大罵了他一頓的場景是在做夢了,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又轉回來指指自己,「你……我……」她有些混亂,感覺自己完全搞不清狀況了。
「什麼你你我我,先別說話,我熬了粥,一天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吧。」他端起碗遞給她,香噴噴的粥看的人很有食欲,他做的?沐暮狐疑,還是小小舀了一口送進嘴里,味道竟然不比自己熬出來的差多少。
她正想說話,葉天澈把碗推了過去示意她吃完再說,一口一口的喝著粥,沐暮越來越懷疑自己現在在做夢,葉天澈竟然會煮粥了?!肯定是夢肯定是夢。用力的閉上眼楮,再猛的睜開,他還在,粥也還在,沐暮有些灰心,這夢境也太真實了點兒吧。略一思索,她放下勺子,騰出一只手用力掐了掐身邊葉天澈的手臂,他沒喊痛,只是皺了皺眉。
種種跡象表明,這是真的,這是現實。
自己沒問題,難道是葉天澈出問題了?
早上她那一頓瘋發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夾槍帶棒的把葉天澈罵的狗血淋頭,他沒趁自己暈倒殺人滅口毀尸滅跡就不錯了,怎麼還會這麼細心的照顧她。
看樣子問題就在這里。
她喝完粥,正想問他抽哪門子瘋時葉天澈搶了先機,把她按倒在床上蓋好被子。
伸手握住她有些微涼的手,他笑了笑,輕聲開口,「正如你所說的,四年了,我們都變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葉天澈。」
「我知道我傷了你,你生我的氣,怨我,不要我也是應該的。」
「你可以打我,罵我,想怎麼樣對我都可以,就是不能離開我,想都別想。」
「就算是恨我,也沒關系,我會對你很好很好,好到你就算恨我也舍不得離開。」
沐暮眨眼,「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你離開之後,」葉天澈答,「你離開之後我再沒吃到過合口味的東西,為了不被餓死只好自己慢慢學著做。」
沐暮哦,思索片刻之後問的認真,「葉天澈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身邊有了別人,或者我過的幸福,你會祝福我嗎?」
葉天澈偏過頭,神色有些掙扎,搖頭。
沐暮撐著上身坐起來,笑容有些慘淡,「葉天澈,」她叫他的名字,「你他媽混蛋!」
她竟然罵了他。
從來不會發半點脾氣的沐暮竟然也學會了罵髒話,而且罵的頭一個就是他。
葉天澈點頭應承了下來,「是,我是混蛋。可是我做不到,對不起木木我真的做不到,這個如果,光是想想就難受的不行。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把你搶回來,不惜一切代價。因為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會控制不住的去想為什麼不是我呆在你身邊,為什麼不是我讓你笑,為什麼不是我給予你依靠和溫暖。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做的更好,我會把你照顧的更好,會讓你更幸福更快樂,不讓你害怕,不讓你難過哭泣,不讓你受一丁點兒委屈。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沐暮的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她轉過頭揉了揉眼楮,又重新縮回被子里,悶聲道,「我現在很混亂,你讓我好好想想。」
葉天澈隔著被子拍拍她的頭,似是嘆了口氣,「我了解你的感受,兜兜轉轉輾轉了這麼久,卻還是回到了原地,擱誰身上都沒有辦法輕易接受。但你好好想想,若是真的走到了別處,遇上了別人,你就真能接受嗎?我不會逼你,你願意想多久就想多久。」
在公司樓下大廳遇上了出外景回來的薇妮,長發飄飄的女孩穿著咖啡色的小洋裝,落落大方的走過來,師兄,有時間請我喝杯咖啡麼?
出道才一年,公司高層卻格外看重,得到比資深藝人多了不知道多少的機會,家世不清,背景不明,日常穿戴的卡地亞耳環和LV限量版,實在引人遐想。
葉天澈把插在褲兜里的左手拿出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莞爾,當然。
就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兩個人對面而坐。薇妮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師兄喜歡甜食?」
葉天澈又加了一塊方糖,「算不上,只是不喜歡喝苦的東西。」他端起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皺了皺眉放下,不再動杯子了。
「怎麼,這家的咖啡沖的不好?」薇妮問。
葉天澈微微向後傾,身體陷進沙發里,懶洋洋道,「可能吧,誰知道呢。」
薇妮也放下杯子,伸手托腮的姿勢自然優雅,「師兄就不好奇我找你有什麼事?」
葉天澈笑的傾倒眾生,「其實我挺好奇的,就是不好意思開口問。」
薇妮撥撥長發,半開玩笑道,「師兄拿我當了這麼長時間的擋箭牌,難道不該付點報酬?」
葉天澈了然,淡笑,「機緣巧合,希望你不要多想。說說看,你想要什麼報酬?」
薇妮彎眼楮,轉了轉眼珠,「這樣吧,以後每次在別人面前提起我,你都要死命的夸我。」她說的認真,模樣就像一個小女孩在和朋友做約定。
葉天澈啞然失笑,「你這不是存心為難我?」
薇妮拿了小披肩起身甜甜一笑,「師兄,我還得趕一個通告,那就這麼說定了。」
和薇妮的合作表演是演唱會壓軸環節,葉天澈早到了二十分鐘,百無聊賴,在後台化妝間搶了一個小朋友的PSP打游戲。
小家伙被弄哭了,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葉天澈心虛,盤腿挨著小家伙坐下,隨手扯了胸口的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遞給他,哄道,「小氣鬼,借我玩玩就把這個送給你。」
小家伙捏著亮晶晶的珍珠,也不哭了,低下頭好奇的開始研究。
Lois來找葉天澈準備上台的時候,他正和小家伙打游戲打的熱火朝天,臉上的妝被小鬼髒兮兮的手抹花了不說,衣服也被扯破了,而且,那個是真的珍珠啊,人家只說贊助借你用用,沒說不用還了啊。
Lois急的直冒冷汗,就差沒跪下來求他了,大喊,「化妝師,快點補妝補妝啊,那個服裝師,快給Sky另找一套衣服換上。」
薇妮是主人,自然先出場,平日散在肩頭的長發被盤起在頭頂形成一個髻,兩側有幾縷青絲垂下,貼著白皙的脖頸,一襲純白的露肩長裙,長長的下擺拖在地上,映襯出她修長玲瓏的身體曲線,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整個人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純,卻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神秘與性感。
葉天澈是從舞台的另一個角落由黑暗中走出,人未出現而先聞其歌聲,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騎士服,咖啡色的小馬靴裹住小腿,染成栗色的頭發略顯凌亂,額前的劉海隨著邁開的步子輕輕晃動,半遮住眼楮,高聳的鼻梁和微抬起的下巴形成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踏著五彩燈光一步步走近,低沉悠揚的嗓音在會場里回蕩。薇妮轉過頭看著他笑,他走到她身邊停下,輕輕牽起她的手,兩人對望一眼,這時半空中飄下紛紛揚揚的白色雪花,有幾片沾在他的睫毛上,他卻似乎渾然不覺,連眼楮都沒眨一下。
錯身而過,已經到音樂的尾聲,兩個人只要保持微笑等著幕布降下來就可以了,哪知最後時刻,薇妮的裙擺被舞台上冒出尖端的一只釘子掛在,一往前走就發出嘶嘶布料被扯開的聲音。
薇妮咬唇,保持微笑,不著痕跡的伸手扯了扯裙擺,她必須要走到與葉天澈並肩的位置和他一起謝幕。
正著急,卻見葉天澈走了過來,他注意到了,不過幾秒鐘的沉思,他朝她做了個手勢,薇妮會意,慢慢開始往後退,做暈倒狀。
葉天澈拿捏好時機,沖上去一把把她攔腰抱住,兩個人順勢坐到了地上。
這首歌本來就有些哀傷,配合他們的表演,更是別有幾分舞台劇的味道了。
薇妮倒在葉天澈的懷里,調皮的沖他眨了眨眼楮,葉天澈憋笑憋的內傷,臉上卻是化不開的憂傷,在最後一瞬間,他俯,臉離薇妮越來越近,近到她連他的睫毛都一根一根看的清晰無比,她睜大了眼楮,一只溫熱的手掌蓋上她的嘴唇,輕輕一吻。
幕布降下,台下掌聲如雷鳴。
葉天澈笑倒在地上,不知從哪兒模出一把大剪刀,手起刀落,長長的裙擺和裙子分了家。
薇妮心下可惜,上好的絲綢做的,就這麼被毀了。
葉天澈見她面露遺憾之色,警覺,笑道,「你該不會要我賠吧?」
薇妮大笑出聲,正色,「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葉天澈撫心口做安心狀,嫌棄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厚厚的騎士服,朝她點了點頭就馬不停蹄的回後台休息室換衣服。
薇妮在後面看他孩子氣的不滿,笑意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