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澈和薇妮的合作越來越多,兩個人一起,出外景,接廣告,拍MV,這樣頻繁的接觸讓原本就滿天飛的緋聞更加熱的跟開水似的,全世界都知道Sky和薇妮的關系不一般啊不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一張更勁爆的照片被八卦雜志登了出來,照片上,薇妮一襲白色小禮服,手挽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身後是一輛加長林肯,她正側過頭和那老頭說著什麼,臉上笑容燦爛。
葉天澈把報紙折好當杯墊,不咸不淡的開口,「最近公司把我和你的通告都安排在了一塊。」
薇妮點頭嗯了一聲,抬頭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我想知道,你是誰?」他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有些習慣性的皺眉。
不曉得這些人到底腦子里裝的什麼,這麼又苦又澀的東西有什麼好喝的。
薇妮笑了,煞有介事的往窗外望了望,說難得Sky對我有興趣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葉天澈嘆了口氣,說我咋覺著跟你說話這麼辛苦呢?
薇妮撇嘴,抱怨,跟女孩子這麼說話,很傷人的。說著指了指他拿做杯墊的報紙,淡淡道,喏,你不都看到了嗎,那就是真相,莫非你看著覺得我不太像,還是你不敢接受事實?
葉天澈揉揉眉心,說你這人可真是討人厭。
薇妮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照片里的那個老頭好像是我們公司的董事長,我記得爺爺以前跟我提過說他有個寶貝孫女,從來沒讓外人知道過,年齡,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就是你?」他有些不耐煩,語氣卻是很肯定的。
薇妮怔住,呆呆的看著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看到那樣的畫面,會想到的都是潛規則,小三,情人,傍大款,難怪她會得到那麼多的機會,難怪她的衣著飾物都貴的嚇人,難怪她的來歷背景沒人清楚,原來在這背後,有這樣骯髒的交易。
其實在這之前,就都是這麼猜的吧,只不過現在有了襯合心意的證據,完全可以由背後的戳脊梁骨轉變到前線。
人就是這樣,都想事情朝著自己所希望的方向發展,都只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至于真相,誰會在乎呢。
沒想到這最後的百分之零點一,竟然讓自己給遇上了。
一瞬間,她笑了出來,看著他笑的前所未有的燦爛,笑的她眼淚都流了出來,卸下防備,卸下武裝,她也只是個不到二十二歲的普通女孩。
葉天澈嘆氣,到底還是個孩子,扯了紙巾胡亂在她臉上抹了幾把,有些無奈道,停停停,哭什麼。
薇妮眼淚止不住,一個勁兒的哭個不停。
葉天澈懶得再勸她,干脆等她哭完。
許久,薇妮才抬起頭,眼楮腫的像核桃,聲音干啞,有些小心翼翼的,她說,你能听我講個故事嗎?
葉天澈笑,說我這點紳士風度還是有的,點頭,端正了姿勢示意她講。
她擦干了眼淚,用了一個很老土的童話故事開頭,說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有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有很愛很愛她的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寵她寵到不行的爺爺。小女孩的爸爸媽媽工作很忙,一年里有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小女孩十歲生日那年,媽媽答應了要回來陪她過生日,可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耽擱了沒有趕上那天的飛機。小女孩很生氣,在電話里大哭大鬧,媽媽沒有辦法,只得乘坐了當天最晚的那班飛機,想盡量趕回來,可是,由于天氣太惡劣,那班飛機在降落時被卷進了氣流漩渦之中,墜入了臨近的海里,飛機上的乘客無一生還。
從那以後,爸爸就不再理小女孩了。他再也沒有抱過她,再沒有對她笑過,他不願意看到她,因為那樣會讓他想起深愛的妻子,所以他選擇了離開。十一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小女孩等了一年又一年,可她一直沒有放棄希望,她相信爸爸還是愛她的,因為每到她生日的時候,爸爸都會給她寄賀卡和禮物。直到有一天,當她在書房外面听到爺爺和他打電話,提醒他不要忘了給女兒寄賀卡和禮物,她這才知道,爸爸是有多恨她。
她說完,抬起頭看他的反應,嘴角的笑容有些淒涼,「怎麼樣,故事好听嗎?」
葉天澈抬手,又加了一塊方糖,拿勺子慢慢攪著杯子的咖啡,淡淡開口,說不定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呢?
薇妮大笑起來,她說你知道嗎,那天,在我母親的葬禮上,我的爺爺,親戚朋友,所有的人都對我說,那不是你的錯,你爸爸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做父母的怎麼會厭惡自己的孩子呢,你爸爸是愛你的,他是愛你的。可是他們低估了一個十歲孩子的心理和智商,我看得到他的眼楮,那麼明明白白的憤怒和厭惡,他甚至連掩飾都不想掩飾。他每年按照爺爺的吩咐給我打電話,寄東西,可是你知道嗎,他每次給我打電話,說的都是同樣的話,你過的還好嗎,學校怎麼樣,學業怎麼樣,信的內容也永遠都是一樣,你說他是有多恨我,恨到他連敷衍都不願意做。
葉天澈垂眸,听著她幾乎聲嘶力竭的訴說,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安慰。
「你說的對,就算是父母,也是會真心厭惡自己的孩子的。」半響,他終于開口,卻是語出驚人。
薇妮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你想的沒錯,」他淡淡道,「你的父親確實恨你,他並不愛你。」
薇妮條件反射般的拍了咖啡桌,放在桌上的一只手緊緊抓著桌布,白色的印花稠被扭做一團,她突然厲聲道,「你懂什麼?你憑什麼說我爸爸不愛我?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隨便下結論!」
葉天澈不動聲色,「就憑他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管過你。」
「你胡說!」她立即駁斥,激動的漲紅了臉,「雖然他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過,可是他每年都會幫我挑選老師,他一次都沒有忘記過我的生日,年年都有寄賀卡和禮物給我。」雖然她從未用心上過那些老師的課,禮物也從來拆都不拆,他寄過來的信件也從不回復。
「誰知道這些是不是他的秘書做的?這樣乞求而來的親情,根本就沒有意義。」他攤開手,無所謂的說。
「不是的,不是的,」她痛苦的抱著頭,腦海里閃過什麼,突然似乎又在黑暗中找尋到了一絲光線,「爸爸他是愛我的,因為他每年都會偷偷跑回來看我一次,趁我睡覺的時候吻我的臉!」
這個秘密,是她在三年前發現的,偶然醒過來,卻發現房間里多了個人,正站在窗前定定的望著外面。她選擇了裝睡,那個人走過來看著她,過了很久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拉上門出去了。
葉天澈拉開她的手,笑了,「現在明白了?其實你說他一直不肯原諒你,你又何嘗不是一直不肯原諒他。這麼多年以來,你自問有沒有好好的跟他說過一句話,有沒有用心回過他一封信,你只顧著自己傷心難過,卻不曾想過他並不比你好過。」
薇尼怔怔的看著他,似乎還沒能消化掉剛才的一番對話。
這麼多年牢牢禁錮著心的鎖就這麼解開了,這麼簡單,竟這麼簡單,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她抬起頭,一張臉上全是淚痕,口里一直喃喃道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看清楚。
葉天澈站起身坐到她旁邊,輕輕拍她的背,「沒關系,現在也不晚是不是。」
薇妮一轉頭,順勢撲進他懷里,哭的喘不過氣來。
葉天澈習慣性的皺了皺眉,但在這種時候又不能推開她,只好任由她抱著。
兩個人一塊吃了飯,薇妮一高興,要了一打啤酒,喝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葉天澈倒是沒喝多少,本想打電話給她的經紀人,但一想到這樣一來薇妮肯定少不了受一番思想教育,想了想,還是自認倒霉開了車想送她回家。
哪知她死都不肯回家,抱著路邊的柱子不肯松手,鬧著要去游樂場玩。
葉天澈狂汗,勸了大半天這大小姐絲毫不為所動,再一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上行人很少,酒醉壯人膽,兩個人趁夜翻牆進了游樂場。
游樂場已經關了門,里面黑乎乎的一個人也沒有。葉天澈找了半天才找到電源開關,嘩的一聲,如魔法一般,整個游樂場都亮了起來。
薇妮吵著坐了八回旋轉木馬,六回踫踫車,四回海盜船,下來的時候蹲在地上狂吐不止。
葉天澈伸手拉她起來,她卻沒了力氣,整個人歪倒在他懷里。他半拖半抱著把她搬回車里,一回身正想把車門關上,她卻忽然扯了他的衣服坐起身,葉天澈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溫溫軟軟的東西擦過臉頰。
葉天澈下意識的就放開扶住她的手,薇妮失了支撐,往後一倒摔在地上睡了過去。
葉天澈伸出袖子擦了擦臉,忍了半天才忍住沒破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