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瀛趁白塵身子不穩,又推去一掌,波濤暗涌,白塵搖得更厲害了,像斷線的風箏,隨時都會跌倒。灝瀛趁機上前,撈月似的把他攔腰箍住,緊跟著扼住他的喉嚨。
「殺了你實在可惜。」灝瀛滿臉邪氣。
白塵一絲一毫的緊張也沒有,反不屑地問︰「這是他的主意還是你自己的?」
灝瀛伸出舌頭湊近白塵,白塵也不躲避,冷冷地說︰「你怕他知道我還活著,所以想先殺了我。」
灝瀛張大嘴,作了個咬人的動作,「你就是太自以為是才淪落到這種地步。以他的能耐,會不知道你還活著嗎?他讓我給你帶個話,如果你再去騷擾江妲兒,他會讓你連鬼都做不了。」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痛不欲生。」白塵冷哼一聲,以閃電之勢抓住灝瀛扼著他的那只手,灝瀛頓時色變,手隨之松開,緊跟著,白塵反手一推,將他推出好幾步開外。
白塵撢了撢衣裳,十分傲氣,「你該後悔當年沒有殺了我,因為現在我就要殺了你。」
這一推後灝瀛的氣勢減了不少,神情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有這樣的膽量?」
「你非死不可!」白塵一改適才縴弱的姿態,手指一彈,幽光迸射,殺氣如潮涌。
灝瀛飛身躲閃,一面惡狠狠地說︰「別以為吃了幾個人心就會有多大的本事,想殺我你還差得遠!」
白塵眼中幽光一閃,變作一只白狐,朝灝瀛猛撲過去,「這是你逼我的!」灝瀛狼嚎一聲,飛身直撞。「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桃源居搖晃起來,隨後兩團白光沖出屋頂,交纏著消失于蒼茫的天際。
林媚儀就站在醉月軒的門口,瞧見這一幕暗暗驚噓,那兩人果然不同尋常,其中一個必定是作亂的妖怪。
「這位公子,到里面坐吧。」突然,杜雲娘的聲音從身後冒出來。
林媚儀猛一听還有些不習慣,轉過身後光是傻看著。只見杜雲娘搖著扇得意地走來,門前的紅燈籠照得她臉頰緋紅,比平日嫵媚了一些。
林媚儀暫時不是林媚儀,是美男子林笙,杜雲娘毫不察覺,想拉她進去玩。林媚儀太熟悉里面了,連打趣的心情都沒有,回過神後連忙擺手,「不了,小生有事在身。」
「對面的煙花可真漂亮。」杜雲娘望著天,一臉回味的說。
「煙花?」林媚儀一愣,跟著望天。
「剛才那麼大的煙花公子沒看見嗎?」。杜雲娘露出一個頗有意味的笑。
「哦。」林媚儀恍然明白,杜雲娘是把白塵和灝瀛制造的那一瞬當作煙花了。
再看對面的桃源居,平靜得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林媚儀就奇怪了,那掌櫃和小二是聾子瞎子嗎,那麼大的動靜怎麼就沒一點反應?她突覺不妙,丟下杜雲娘朝對面奔去。
桃源居里半明半暗,已沒有任何客人,也不見掌櫃和小二,林媚儀喚了幾聲,沒人應,隨後飛速上樓。樓上和樓下一樣空蕩蕩的,幾間客房都關著,像墳墓一樣安靜。
林媚儀猜想,白塵和灝瀛斗得那麼厲害,那掌櫃和小二定是嚇跑了。正要下樓,忽然听到有上樓的腳步聲,她機敏地閃到一根柱子後面,偷偷往那里瞧。
不一會兒,樓梯口探頭探腦地上來一個人,樓上光線很暗,林媚儀只看出那是一個體型魁梧的男人,眼楮炯亮,帶著是獵人的神采。
那男人上來後,走得很小心,腦袋不停地擺動,像在找什麼,還查看了每間房,最後停在林媚儀的背面,悶聲不響地靠著柱子。林媚儀不知對方來路,只好繼續躲著,甚至大氣也不敢出。
過了好一陣那男人才離開,林媚儀終于舒了一口氣,可是,當回到樓下時卻發現那男人並沒有走,似乎有意等著她。
一束月光正好打在男人的臉上,林媚儀看清楚了,那是前日在街上遇見的楊捕頭,此時看她的眼光比那時犀利多了。
自然,楊捕頭不認得易容後的林媚儀,用十分懷疑的眼神看著她,「你一定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林媚儀有些沒好氣,早知這樣她先前就不必辛苦的藏著了。
「跟我到衙門走一趟。」楊捕頭盛氣凌人,提著刀就過來了。林媚儀更氣了,口氣很強硬,「為什麼抓我?」
「到了衙門你就知道了。」楊捕頭毫無情面。
「你該不會以為我就是那個作亂的妖怪吧?」林媚儀猜到了原因。
「你怎麼知道有妖怪?」楊捕頭眼楮一閃,如刀鋒劃過,寒意襲人,「你看見了,還是,你就是那妖怪?」
「話可不能亂說,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是妖怪了?」林媚儀心下凜然,這捕頭竟然有這樣的氣勢。
楊捕頭不由分說,上前就將林媚儀的手腕揪住,認定她和妖怪有關,「你最好乖乖合作,不然這刀可不長眼。」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刀,根本就是威逼。
「去就去!」林媚儀倒也不怕,衙門那種地方是奈何不了她的,趁機見識一下也不錯。
走出桃源居時,天色有些發白了,林媚儀不由地對天長嘆,這林笙的身份果然不太好用,除了對付暄月公主時小有得意,其他時候都是在給自己招惹麻煩。
對面的醉月軒已經關門,所有燈也都滅了,林媚儀邊走邊看,一步一回頭,忽然感覺那里親切了許多,楊捕頭有些不耐煩,在後面催道︰「有什麼好看的?快走!」
「大人有所不知,那里就藏著一個妖精。」林媚儀故意說,又沖楊捕頭故作神秘的一笑。
「什麼妖精?」楊捕頭有些當真。
「就是那個很紅的姑娘。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妖精。」林媚儀俏皮地說。
「胡說八道!」楊捕頭突然又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