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顏惜喘息的機會,魔魂再度執起寒劍向她刺去,根本就沒有听她的話,他仿佛是無血無愛的家伙,是一件工具,只負責殺人,不負責和要殺之人談判。看到顏惜朦朧的眼眸,魔魂沒有任何改變,可是他奮不顧身要殺她,她已經心痛到極點了。
淚還是流下來了,顏惜睜著淚眸看向幾十個黑衣人在圍攻的蕭沐,他身上多了幾處血跡,不禁讓她感到絕望。
「爹爹……」心痛地對著蕭沐低喃一聲,霎時,顏惜的眼眸閃過一絲憤怒的光,怒視魔魂,握緊自己的小手,「敢跟我作對,我殺了你——」
話畢,顏惜和魔魂展開了斗爭——
蕭沐這邊,他已然處于下風,幾十位黑衣人都是秘密培訓出來的殺人工具,就算被他刺了很多劍,依然還能戰斗,殺不死,甩不掉,更可惡的是那個戴著面具的女人,時不時使出陰招,不是撒出毒粉,就是發出暗器,他已經數不清他中了多少種毒,也數不清他的身體被刺了幾劍,他只知道無論如何都要看著顏惜。
顏惜運足掌力,向魔魂發出一掌,強風頓時驟起,本以為魔魂被擊中,可是他順利地躲開了,然後劍氣凝聚所有力量給向她逼來,蕭沐一身的血紅,刺痛了她的眼楮,她也無力再和魔魂戰,身形一閃,橫掃到蕭沐的身邊與他背對背粘著。
戴著面具的女人狠狠地瞪了顏惜一眼,眼神迷惘地看著魔魂,不相信平時對付蕭沐這樣的高手都能輕易解決的魔魂,居然殺不掉顏惜。
是他故意讓她,還是她武功非常高?
他不可能打不過顏惜的,更不可能會讓著顏惜,他的心冷到什麼程度只有她知道。
「爹爹,你怎麼樣了?」看到不蕭沐嘴角不停溢出的血,顏惜邊擋開黑衣人的劍邊憂心地問。
「我沒事。」
蕭沐強忍著被毒氣攻心快要暈倒的身體,硬要撐著自己與黑衣人硬拼。這時,魔魂又逼近,和戴著面具的女人趁他說話之際一人給了他一劍——
世界已經凝固了,空氣里的嗜血味道越來越濃——
顏惜轉身的剎那間,她清楚地看到雙劍插在蕭沐的身體里,她的心已經不再跳動——
漫天飛舞的落葉,已經失去了生命,都在靜靜地飄啊飄!
所有黑衣人都不容顏惜有任何的縫隙可躲得開,蕭沐淒厲地看著魔魂,看到他面具里的那雙眼楮,他感到絕望。
「不,爹爹——」
顏惜的眼眸滲滿了血絲,一腳踢開身邊的黑衣人,凌空躍起,快如閃電般躍到蕭沐的身邊,憤怒地一腳踢開面具女人,女人被甩出了老遠,魔魂見狀,馬上取出蕭沐身體里的寒劍再度向顏惜刺去。顏惜身形一閃,抓過蕭沐的手,遠去。
「快追上他們。」甩出老遠的女人厲聲道。
一幫黑衣人非常听命,馬上個個向顏惜和蕭沐奔去。蕭沐受了非常嚴重的傷,估計也離死亡非常近,顏惜本是女子,力少身薄,挽著蕭沐魁梧的身體想跑遠都不行。黑衣人追上之際,他們已經跑到了懸崖邊上,放眼而去的嵩山峻嶺讓顏惜更絕望。
前是不知深高的深淵,後是幾十個黑衣人,蕭沐已經處于昏死狀態,她該何去何從?
轉身,顏惜心痛地看著剛剛跑上來的魔魂,那股熟悉讓她恨他恨到死都無法原諒他,流下一滴心痛的淚,再看看蕭沐蒼白的臉色和嘴角不停溢出的血,她摟緊他縱身跳下了懸崖——
戴面具的女人走到懸崖邊,蹲撿了一顆石頭然後丟到懸崖里,听不到回音冷笑一聲,隨後解下她的面具,她精致的面孔顯露在空氣里。
一個黑衣人走上來,便問︰「阿淚,他們還有活著的機會嗎?」。
阿淚撫了撫下頷,輕笑一聲道︰「這是個深淵,估計他們也活不成了,就算能活過來,他們都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行走自如,估計都和殘疾人士差不多。也罷,天主忌憚的兩位已經解決了,什麼克星、幸運星,我看也不怎麼樣。」
黑衣人有點余悸道︰「他們已經很厲害了,沒有看到我們天魔宮所有護法都出來對抗他們了麼?」
阿淚不以為然,「那又如何?解決了顏惜,什麼事情辦起來都輕松多了。」說完,她走到面無表情的魔魂跟前,手輕輕地撫著他的面具,無比感慨道︰「魔魂,再熬五個月,等天主得到帝州,我們就隱姓埋名過日子,我不在乎你的生命是否已經……」
黑衣人截住阿淚的話,「阿淚,別忘記他的身世,趕快給他喂藥讓他去辦其他事吧。」
阿淚收回手,朦朧的眼眸定定地看著無動于衷的魔魂。瞥了黑衣人一眼,然後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瓶子,從里面抖出一粒黑色的藥丸,替給黑衣人便掩面帶著哭腔而去——
黑衣人把藥丸喂給魔魂後,也相繼離去——
所有人離去後,魔魂對著眼前的懸崖感到迷惘,眼眸不僅有迷惘存在,還有狡猾與冷漠,當然,還有顏惜所希望有的一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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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宮的人絕對想不到顏惜他們跳下懸崖居然沒被粉身碎骨,原來低谷下面是一跳溪河,他們掉進了潭里,兩人的身體都浮到潭邊。
一天過去了——
鳥兒的清脆聲,流水潺潺聲,風兒輕拂而來的朗聲,使顏惜清醒過來。睜開眼,揉揉眼楮,看到懸崖峭壁隔著縫隙,湛藍的天空離她的視線好遠好遠,但是她還是看到天空。坐起身,低谷一切秀麗景色吸引了她,但是看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跡,馬上想到蕭沐。
「爹爹。」見到潭邊睡著的蕭沐,顏惜馬上忍著身體的疼痛爬跑過去。
「爹爹,你醒醒!」看到滿身都是傷痕的蕭沐,直把顏惜的淚都給揪了出來,一道道傷口比拇指還要大,衣服多處被割破,臉色蒼白如死人,這點嚇著了顏惜,馬上把頭枕在蕭沐的胸口上,听不到心跳聲她更慌。
「爹爹,你醒醒啊!不要丟下顏兒,爹爹,醒醒。」
用力搖晃了多下,不見蕭沐的臉色有異動,顏惜慌張之下想到要給他做人工呼吸,隨即一口一口新鮮空氣送到蕭沐的口中。
「咳咳,咳咳咳。」良久,蕭沐才有了呼吸,眉頭也開始皺了起來,顏惜大喜,趕忙扶起他,「爹爹,你終于有呼吸了,快睜開眼,我是顏兒,看看我好不好?」
蕭沐平緩住呼吸後,便睜開眼,看到顏惜正悲喜交加地看著他,蒼白的嘴唇扯起笑意,無力的手伸起來撫過她的臉頰,抹去她為他流出的淚。
「我們還沒死?」
「呸呸呸,什麼還沒死,我們怎麼會死呢。」顏惜埋怨地看著蕭沐,嘟起小嘴生氣道,「以後再提死字我跟你絕交,我送給你的核桃你忘記了?代表你一生一世活得平安,怎麼會死呢,趕快把傷給我養好。」
「呵呵!」蕭沐不說話,只是輕笑一聲。
顏惜定定地看著他。
這個還是世間最冷的男人嗎?這一刻,在他臉上她看不到他的冷,也看不到他凶殘。她看到的卻是他柔情的一面,在她面前,他永遠都是表現得很強壯,從不向命運屈服,就算身體被刺了多少劍,他依舊撐起眼皮見她,讓她心安。
「爹爹,你的身體……」外傷內傷無數,他還能撐多久?
顏惜迷惘了。
「我會好過來的。」洞悉到顏惜眼里流露的絕望,蕭沐無論如何也要治好自己。「爹爹不會死的,我中了那女人的多種致命毒藥,可以解,只要能找到我需要的草藥,至于身體被刺了多劍,這個更容易痊愈,以前傷得比現在還多,都好……」
「爹爹……」听到蕭沐說以前傷得比現在還重,顏惜徹底蒙了,淚眼旺旺地看著他,「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