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奇遇
葉沖在縣城最豪華的聚龍酒店請我們吃飯，這小子居然出手這麼闊綽，看來是最近放馬掙了不少錢。
外面熱得死人，我們四個人坐在開空調的豪華包間里，涼悠悠的，很舒服。
菜還沒上來，葉沖給我們三個一人發了一個bp機，都交了半年的服務費，你們只管用好了，以後聯系起來方便，免得吃個飯還要攆過去叫。
二胖還是細伢性格，收到禮物立刻高興得合不攏嘴，馬上自顧自地擺弄起來。
憨子問，你把call機都給了我們，那你自己用什麼呢？
葉沖從腰上摘下一個新玩意遞給我們看，這是愛立信的手機，走到哪里都可以隨時通話，而且個小不佔位置，比以前那些大哥大揣起來方便多了。
說完遞給我們一人一張名片，對了，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機號碼，有事你們可以直接聯系我。
名片上很正規地印著「xx財務公司業務經理葉沖」下面印著他的手機號碼，背面是經營範圍「貸款、質押、擔保、典當」。
憨子說，越搞越大了哈，看來你最近沒少賺錢！
葉沖笑，哪有那麼好賺錢的啊？你們曉得現在做這個風險很大的，搞不好就玩進去了。
我提醒他，賺得差不多就退出來吧，莫搞得以後抽不了身 。
葉沖點頭，我曉得的，等錢攢夠了，我就去開間摩托車行。
我記著周麗的囑咐，酒喝得三分醉意就要起身回家，不能太晚了，婆會擔心的。
葉沖卻拉著我不讓走，今天無論如何要給我個面子，賞臉一起出去玩玩。
我嘿，酒喝好了，錄像就不去看了，你們三個去玩吧。
葉沖一臉狐疑，看什麼錄像？
我說，莫裝了，二胖說吃完飯還有節目，不就是一起去看黃色錄像嗎？
葉沖大笑，錄像有個什麼好看的，都是假的，我要帶你們來一次真實的體驗。
我和憨子同時嚇了一跳，你要帶我們去干什麼？
葉沖右手食指豎在唇邊神秘地說，噓，現在不能說的，等會兒你們就曉得了。
二胖肯定是知道要去哪里的，他一臉緊張，又期待又害怕的表情。
我憑直覺感到可能不是什麼好事，就態度堅決地表明不想去，二胖急了，你不就是怕周麗把你的衣服送給別人了嗎？我們三個再給你買一件行不行？
二胖這個洋苕哪里會明白這件衣服的獨一無二和價值啊，不過一向老實的他今天發了毛，我還真不好意思再推了。
葉沖攔了輛面的，我們四個上了車，他給司機說了個地址，車就在街上七彎八拐把我們送到江邊一個很偏僻的子口。再往前就大坑小坑的，面的司機不願意再往里開了，葉沖就下車帶著我們模黑進。
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葉沖模到子最後一排的一家院子門口，他沒有喊人，只在那家大門上連續快速地叩了三下，可能是他們的暗號吧，一會兒功夫，一個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把門打開了，他用極復雜的眼神將我們打量了一遍，問葉沖，都是你的兄弟？葉沖點頭說是。
小伙子丟給他一串鑰匙，過細點，莫把動靜搞大了哈。
葉沖笑，我曉得，不會有動靜的。
小伙子點了下頭，不做聲轉身進了院子的廂房。
整個院子里只有廂房和樓上一間屋子亮著昏暗的燈光，葉沖領著我們三個輕手輕腳穿過一樓堂屋，再順著後面樓梯間上到二樓的客廳。
氣氛太詭異了！我有點後悔跟著他們到這里來了。
葉沖開燈招呼我們先在聯邦椅上坐下來，燈光很弱，到處是蚊子飛來飛去的身影，我去看憨子，正迎上他同樣疑惑的目光，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到這里來干什麼。二胖坐立不安，不停地擦拭頭上冒出的汗。
葉沖用鑰匙打開左側的一間房門走了進去，接著听到好像是他將屋里睡覺的人拍醒了，然後低聲嘀咕著什麼，有個女的不耐煩地說，該你們幾個錢硬是月兌不了頭，陪你們玩一場是不是就不用還錢了？
雖然中間隔著一堵牆，那個女人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過來，我听著很耳熟，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里听到過這個人說話。
葉沖在隔壁低聲罵，想得美，你以為你是哪個，睡一覺那值錢？你把我的兄弟伺候好了，老子就給你減點利息。
我終于明白了，葉沖今天是帶我們來嫖娼的！
我和憨子憤怒地盯著二胖，那個人心虛，不敢看我們，雙手抱頭坐在聯邦椅里，頭快低到胯里去了，他帶著哭腔說，我，我只是想看看女人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樣的嘛，又不干別的！
憨子上去狠狠踢了他一腳，葉沖剛好這時走出房門，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花格子睡衣的慵懶女人。
女人倚在房門框上，打著哈欠問我們，你們幾個哪個先來？
張嫂子？！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眼前這個女人居然是以前食品廠汽水車間的張嫂子張小娥。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他們奇怪我怎麼會認識這個女人，而張小娥肯定對在此時此地這樣一種不正常狀況下踫到熟人感到難堪，空氣一下子尷尬得快要凝固了。
張嫂子的臉風起雲涌，變幻著各種顏色，但她畢竟比我們年齡大，最後定格成一副破罐子破摔玩世不恭的樣，嘿嘿，反正都一樣，做生還不如做熟呢，要不，小吳你就先來吧，早點搞完早點了事。
我冷冷地看著葉沖，葉沖，你這是在逼良為娼，做犯法的事曉不曉得啊？
葉沖和張小娥同時愣住了。
以前你是那好的一個人，現在怎麼走到這步田地來了？
張小娥面對我的質問靠在房門上沒放聲，半天，一顆很大的淚珠滾落下來，然後連成線的淚水撲簌而下卻沒有哭出半點聲音來。
葉沖紅著臉給我解釋，張小娥在牌鋪打牌輸了，就向我們借錢趕本，結果越輸越多，又沒有錢還，我們就押著她去向他的老公要，她老公冷冷地說，我們多時就離了婚，已經沒有一點瓜葛了，要殺要剮，隨便。去向她娘家要，娘家的答復也差不多，第一次踫到這樣的女人，錢要不到不說，我們現在還要供她吃、喝、住，把她養起來，哪有這便宜的事呢？公司的人就提出要她賣肉還錢，我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讓你們幾個也嘗下女人的味道……
分不清楚是激動還是氣憤，我渾身發抖，很用力地揮手打斷葉沖，葉經理，莫說了，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你也干得出來？你就不怕遭天雷劈嗎？不要說我們是兄弟伙的，我們沒有你這樣的畜生兄弟！憨子，二胖，我們走！
葉沖被我說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二胖紅著眼楮望望葉沖，望望我，最後還是決定跟著我向外走，我出了門又轉回去，哦，對了，葉經理，張小娥該你幾多錢？我去想想辦法把錢還給你！還錢之前還請你高抬貴手，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說完我帶著憨子和二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