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譜 6.18、窮家浪子

作者 ︰ 楊山林

第6節18、窮家浪子

18、窮家浪子

胡氏將自己座椅挪到門外,板著臉敲打他︰「做人處世,以善為本。忠誠正直,不騙不盜,不婬不邪,方是正人君子。生活細節,沒必要那麼多禮儀講究!門外溫暖,空氣好,我覺得坐這里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比屋里悶悶的好多了!」

馬保長見胡氏能言善辯,不是個一天到晚圍著鍋台轉,不出三門四戶,沒見過世面的人,不敢輕易動手,先耍權威嚇唬道︰「你別不耐煩,我可是來辦公事的噢!」

「說吧!」

馬保長將座椅往胡氏近處挪挪︰「唉!听說,你是被石匠拐騙過來,強迫成親的?他是怎樣騙你的,逼你的,你給我說說,我給你作主!」馬保長邊說邊捕捉胡氏的目光,以探討其反應。

胡氏仍然眼不離繡品,兩手不停,淡淡地回道︰「我是主動許他的。」

「不要怕嗎,有我呢!你說,結婚前,她睡過你沒有?只要睡過,就是先奸後娶,有傷風化,我就可以抓他,就可以給你自由!」

「他是個正派人,你就省省心吧!」

「連模也沒模過,我就不信?」馬保長盯著胡氏那渾圓的**,心里蠢蠢欲動,往前又挪了挪。

胡氏放下手中繡活,站起了身,拉下臉說道︰「我到鄰家有事!你要閑著沒事干,先在這兒等著。等石成回來,你問他吧!」

胡氏嚴厲逐客,下了最後通碟,馬保長只得站了起來。

他一點也不顯尷尬,順著梯子下台,仍是笑嘻嘻地說道︰「說笑了,說笑了!跟你開個玩笑,何必當真呢!我是這保保長,是全心全意為保里鄉親辦事的,能胳膊肘向外拐嗎?莫說你是自願,就是他曾經強行,如今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你不找我相告,我也是不大好管的!你雖是外鄉人,我對你一見如故,認個妹妹吧,以後也好多照顧!」

馬保長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根不知道是準備送給哪個女人的銀釵,向胡氏接著說道︰「你結婚,也沒給我說一聲。我不知道,也沒給你添箱。補這枚銀釵,算表表當哥的一點心意吧!」說著,向胡氏遞去。

胡氏退後一步,說︰「小女子身份低賤,高攀不上。再說,婚事簡辦了,就沒請客!」

「那怎麼行,沒請客我也得補上!」馬保長向前追逐著,將銀釵直遞到胡氏胸前,差一點沒踫上胡氏**的頂尖豆豆。

胡氏一邊向後退,一邊板著臉辭道︰「事已過去,沒有補禮之說。你收回吧!」

「看你,看你,不給面子不是?我給縣太爺送過禮,給縣丞、主簿、縣尉、書辦都送過禮,有的是事前,有的是事後,沒人不收的。給村里人送禮,你是第一個,這還不夠意思嗎?收下,收下——」

馬保長拿著銀釵邊說邊往胡氏懷里塞,胡氏邊退邊擋,還是被他在**上撞模了兩三下。

「你走,快走,再不走,我喊抓流氓了!」胡氏變了臉,厲聲怒斥道。

心急吃不得熱稀飯,馬保長見胡氏變了臉,只得放長線釣大魚,厚著臉皮收起銀釵,邊走邊說︰「好,好,這次不讓補就算了!再有事可得給我說一聲!妹子,你忙吧,保里還有公事,我有空再來看你!」

馬保長踫了一鼻子灰,不僅一點不覺羞恥,心中還像胡氏欺侮了他似的不舒坦。

「他媽的,這女人真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走著瞧,我要是不把你弄到手里,干得你浪水子直流,唧嚀亂叫,整夜不得歇一會兒,我就是王八蛋!」

馬保長盯上了胡氏,胡氏心中透明,自是謹慎提防。她不再與石母分開,也不輕易出外,並令石成夜晚必須住家。馬保長前來,胡氏不卑不亢,巧妙周旋,馬保長尋找不到下手機會,一晃多年,仍然是小貓咪隔著玻璃缸抓金魚,瞅著就在眼前,就是干伸爪子撈不到。

一晃幾年,石伢子長到了九歲。

石伢子一天天長大,給胡氏增添著生活的希望,也為這個貧窮之家增添著生機和歡樂。石伢子成了胡氏家生活的中心,他的一哭一笑無不牽動著全家人的喜怒哀樂。

生活的貧困使胡氏總覺得愧對嬌子,于是她便用無限的放縱和昵愛來填補物質上的欠缺。

石伢子要騎馬,她便讓石成趴在地上馱著孩子當馬跑;石伢子要坐轎,她便與婆婆一起用椅子當轎抬他。石伢子自尊心強,不願在村里孩子面前顯窮示弱,她便勒緊褲帶盡力給他做新衣、買玩具滿足他。有時候找不來替代之物,她便只好編些謊言搪塞他,免不了雕塊石頭當玉鎖,弄個錫疙瘩充元寶。

胡氏打腫臉充胖子的嬌慣,助長了石伢子的虛榮。石伢子越來越強的虛榮心與貧賤的真實身份的不斷踫撞,使石伢子扭曲地成長起來。

他希望富有,卻嫉妒一切富有的人;他崇拜權勢,卻對一切有權勢的人恨之入骨。他十分自卑,卻處處表現高貴。他愛慕虛榮,看重臉面,但是家庭的境況、父母的地位,卻讓他得到的總是羞辱和窩囊。

他把石成給他雕的青石佩鎖說成是天下最貴的玉石,換回的是村人的無情譏笑;他向人說家中藏有兩個大元寶,結果從盜賊口中傳出,在他家連個銀子疙瘩也沒找到,又被村人笑談了很長時間;他向孩子們夸耀,他爹有一個當縣丞的老表,結果那些孩子回家問了大人,石成連一個當保丁的親戚也沒有,又讓村里孩子當笑話羞辱了他很久——貧困低賤的身份和心理的虛榮高傲,使幼小的石伢子飽嘗著不平的煎熬。

他很聰明,也很刁很淘,有一肚子用不完的鬼點子。家庭富有的同輩孩子,便成了他發泄不平的目標。有孩子穿了新衣,他總有法在人家不注意時給弄髒弄破;有孩子拿個好玩具,他總有法給人家毀壞了。于是打架成了家常便飯,他整天泥一身,傷一臉,壞孩子的名聲很快在鄰近村莊傳開了。

馬保長的兒子叫馬雄,比石伢子年齡大兩歲。老子沾邊官場,兒子身上自然也有官氣。馬雄是村里的孩子頭,也算個「娃官」。

在村里孩子面前,他說是白就是白,他說是黑就是黑。一起玩游戲,他叫誰當官誰當官,叫誰當奴才誰當奴才;叫誰勝誰就能登上高台訓話,叫誰敗誰就得躺下裝死。

有一天,大家玩縣太爺下鄉抓強盜,馬熊當縣太爺,讓別的孩子當他前呼後擁的衙役,卻讓石伢子當賊。

馬熊的爹馬保長每到石伢子家,不是催糧,就是催捐,對媽媽還總要說些調戲話。石伢子雖然還不大明白那些調戲話的含義,也不清楚該不該向他家要那麼多糧、捐,但馬保長走後,媽媽總是滿面痛苦,悄悄抹淚,女乃女乃總是罵罵咧咧的情況,卻讓他清楚地知道了媽媽、女乃女乃對馬保長都十分痛恨。

媽媽、女乃女乃都怨恨馬保長,他當然也怨恨。他對馬保長有怨恨,對他的兒子馬熊也便十分討厭。

何況當賊得被眾人攆著抓,攆著打,還得被捆,還得下跪,還得挨板子,石伢子豈能答應?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競爭「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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