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29、叫他姑娘月兌褲子
29、叫他姑娘月兌褲子
馬保長夢中驚恐未消，沒穿褲子沒穿鞋，只穿著短褲便從床上跳下地，抓了一把彎刀竄出了廂房。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下床解溲的馬保長老婆提著褲子，端著蠟燭，面目扭曲，縮在牆角戰驚驚地指著神案說︰「在，在，在神案上，血，血，頭，頭——」
馬保長向神案上一看，祖宗牌位前放著一顆血淋淋的狗頭，血水子在凹處汪了一片，在蠟燭微弱的光照下閃著寒光，還在順縫隙往下滴達。
馬保長接過老婆手中的蠟燭，看看門，門栓上得好好的；看看四周牆壁，沒有掘挖的地方；仔細檢查窗戶，也沒有任何撬動過的痕跡。
馬保長頓覺滿屋陰風慘慘，發根子都支楞了起來。他手中蠟燭和彎刀「當啷」一聲同時掉在地上，身子篩糠似的一個勁地抖。
馬保長的老婆更是像有個披頭散發的吊死鬼正撲到她面前，要伸爪子抓她似的，用一只袖子遮著臉，在牆角用一個勁地向後拱，像是要鑽進牆內似的。
「啊呀——」
一聲尖厲的、驚恐的叫聲隨風傳進屋內，撞進二人的耳鼓，二人的汗毛隨著叫聲一起直立了起來。
「是寶寶，是寶寶！」馬保長側耳細听，是他嬌女兒的聲音。他的女兒才十四歲，睡在隔壁房中。
女兒是他的寶貝，連著他心尖的肉，他瘋了似的跳了起來，抓起彎刀，慌亂地拽開了屋門。
漆黑一團，只有幾顆鬼眼似的星星在神秘地眨動著，颼颼的風聲中雜著偶爾的一兩聲蟲鳴。
「黑子，黑子！」馬保長叫著狗的名字，巴望它像平常那樣沖出來，大叫幾聲，為自己減少一點難耐的恐懼。
可是，沒有一點動靜！
馬保長的心更加狂跳起來，恐怖感再一次迅速征服了他。他只覺滿院子樹影花影，全變成了鬼影幢幢，脊梁溝里的冷汗泉水一樣涌了出來。
「啊呀——」
又是一聲尖叫，接著是恐懼的哭聲。
他揮舞彎刀，瘋狂地跳出房門，沖到女兒住室的門前︰「寶寶，寶寶，怎麼了？」
「爹呀，快來呀！鬼，鬼，鬼呀！」女兒的叫喊十分恐怖，像是正與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拼斗著。
馬保長用力推門，門從里邊栓得緊緊的。巨大的驚恐使他近于瘋狂，他跳起來，用肩膀拼力猛撞。
門「 嚓」一聲折了閂，他滾了進去。
女兒圍著被子坐在床上，面目恐怖地扭曲著。
「怎麼回事？鬼在哪？」
「我睡得好好的，突然醒來，身上被人剝光了！」女兒圍被坐在床上，渾身顫抖著。
馬保長的老婆也隨後沖了進來，听女兒如此說，便在床上搜尋著︰「衣，衣服呢？」
「我已經點著蠟燭找了好長時間，衣服也不知哪里去了！肯定是有鬼了！」馬保長的女兒哆嗦著說。
馬保長查看了四壁、門窗，和正屋一樣，門沒有被撬的痕跡，牆壁也沒有被掘過，窗戶更是好好的，連窗紙也沒有破。可是，女兒睡覺時穿在身上的衣服卻被人月兌下來偷走了。
這比有鬼更讓馬保長恐懼萬倍！
一定是海狼幫的復仇使者來了！來得這麼快，並且比狗剩交代的還要神秘，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馬保長像被人抽了筋一樣，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他原想著，石伢子不過一個不知高地厚的鄉村小混混，狠整他一下，他便會學乖，沒想到他真的參加了黑道，並且是海狼幫的一個小頭頭。
海狼幫的勢力是人所共知的，莫說自己是個小保保長，權力有限，錢財有限，不能養兵，請不起護院。你就是大保保長、縣衙書辦，甚至是縣丞、主簿、知縣，住深宅大院，有護院保鏢，若得罪了海狼幫，怕也一樣是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終有一會人頭落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不是那號情種。他只要風流，不願作鬼，何況還要禍及他的寶貝兒子和嬌女兒？
將不服管教的鬧事「刁民」當黑道處理，對自己的惡行進行掩飾，這是官場常演的拿手好戲。而真正的黑道他們大多數是不敢得罪，也不願得罪的。因為聯手能夠得利，而得罪則成本太高。
馬保長深通此理，他決定立刻補救。他跑到保所，放了狗剩，又到大保，以听信傳言，報案有誤為由，請求撤銷石伢子黑道團伙攔路搶劫案。大保捕所所長將他大罵一頓，讓他賠了二十兩銀子出警費，方才為他銷了案。為了解除一點石伢子的怨恨，他又帶著禮物前去對胡氏和石成謝罪討好。
實際上，石伢子根本與海狼幫沒有任何關系，狗剩的被抓、反水，以及復仇使者的出現，全是他一手導演的、恐嚇馬保長的小把戲。
神案上的狗頭，是他讓小六子爬到房上，揭開亮瓦用繩子吊進去的；狗的沒有反應，是吃了小六子泡酒的饅頭，正在醉中。
至于馬保長女兒的內褲，他不過用了與小六子打賭偷褲頭的經驗，讓小六子用打通的小竹桿，揭開窗紙，探入馬保長女兒被下；然後，從窗外將溫水慢慢倒入，使馬保長的女兒迷迷糊糊中以為尿了床，隨手月兌下，撂在床頭；小六子用竹桿將其挑起，拉到窗口，從窗格子洞中拽出罷了。由于小六子用帶的漿糊，將窗紙重新粘牢，馬保長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當然檢查不出，便覺得十分神秘而恐怖。
自此，馬保長見了石伢子便當黑老大一樣恐懼，總是極盡恭維，並且石伢子戳些小事他也是能袒護盡力袒護。
石伢子如月兌韁的野馬，再無了籠頭，在當地名頭越來越響了。
真正的黑道與官府是一家的，官府是不得罪的。石伢子明白了這一點，決心要做強做大。
他將業務發展到華亭縣城，自成一幫，整同一群混混兒、浪蕩子東游西逛，干些攔河取稅、霸佔市場、收取保護費之類的混混兒勾當，得了錢財，便吃喝玩樂，揮霍一通。
逍遙樓楚嬌嬌美名遠揚，價開苞，石伢子的一班哥弟們自然不會放過。只可惜他們雖然時間充裕，兜中銀子卻是不足，一個個多次光顧，多次踫了一鼻子灰。幾個哥們都憋著一肚子氣，便聚在一起商量著如何報復逍遙樓，擺治擺治楚嬌嬌，揚名立萬，爭當全縣老大。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讓爺們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