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芳,金蕊初綻紅玉房;牡丹芳,千瓣千色若霓裳;
牡丹芳,百花爭艷唯花王;牡丹芳,花開時節動長安。
牡丹丘上落花仙,花仙一曲長相思。曲聲纏綿悱惻意,征戰沙場君凱旋。請君下馬駐足看,妾在花丘候多時。一杯清酒敬郎君,郎君可有相思引。
他以為自己能堅持到面聖,他更以為珠娘只是他遵從誓言要娶的妻子,可戰場來過之日,在人群里看見了她,他竟恨不得立時便擁了她入懷。
見她喜極而泣,他心疼莫名,只想抱著她,細語溫聲的安慰。
見她縱馬離去,他更是恨不得立時便隨了她而去。
他也真的那麼做了,馬頭調轉踫著了統帥的戰馬,阻了身後將領的路,被統帥一聲呵斥,這才安定心神。
聖上便在朱雀門城樓上,待交接了魚符再去尋她不遲。
朱雀門樓上的聖上說了些勉勵褒揚的話,見眾將士一路奔波,身軀疲乏,大掌一揮,讓眾將士先回家歇息一晚,明日早朝再行封賞。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謝了聖上,調轉馬頭就往牡丹園奔去,惹得身後一片人的目測,聖上的注意,他也不管,久不見嬌妻,甚是想念,便是兒女情長,難成大器,你們又能奈我何!
城樓上的聖上見自己還沒走,就有將領應聲去了,便和皇後道︰「這個晉陽郡公膽子倒是大了,如此匆忙,是要做什麼去?」
皇後心思玲瓏,笑道︰「聖上可是忘了,晉陽郡公和房公家的嫡女正在新婚燕爾之際便被您命去出征,人家怕是早就相思入骨了。這不,您話剛一落,他就急不可耐的奔回家去了。情有可原。」
聖上听了抿須笑道︰「此子倒是頗有柔腸,朕不怪罪他就是。」
「聖上寬仁。」皇後贊頌道。
微陽下喬木,遠色隱青山。
牡丹園大門洞開,李姬陽縱馬便奔了進來,待他一入門,侯在兩旁的家僕便緩緩閉了門。
一路暢通無阻,待他進了二門,依然如此,二門亦是緩緩關閉。
一時之間,偌大的牡丹丘上便只剩下兩個人和兩只獅子犬,以及纏綿流麗的琴聲。
奉珠在花叢中的蓮花青磚地上鋪了氈毯,她就跽坐在上,身邊是蹲坐著的一白一金兩只玲瓏犬。
她轉眸看向他,他亦摘了紅衣兜鍪翻身下馬,眼中含笑看向奉珠。
他腳步如風,在及腰高的牡丹叢中穿梭,緩緩走向奉珠,在她對面小幾旁跽坐下。∣∣
許是久不見面的緣故,見他走近,奉珠竟緊張的彈錯了一個音,臉蛋微紅,婉轉垂眸。
幾上是一壺清酒,兩只玉杯,他緩緩倒出那清澈的酒液,放在鼻端嗅了嗅,便笑道︰「三杯醉宮,四杯落魂夢,五杯六杯下了肚,一睡百年人是非。夫人瞧來,越發清艷無雙了。可有想我?」
「郎君可有想我嗎?」奉珠抬眸脆然道。
「一同夫人所想。」他避而不答,如是道。
「郎君瞧來,征戰一場,滿身流煞,妾身不喜。」奉珠昂首看向他道。
他放下酒盞,四肢張開,舒展身軀在氈毯上躺倒,仰首看向霞光漫漫的空,道︰「待我洗去這一身血腥與塵埃便讓夫人喜歡可好?」
他看向奉珠,壞笑道︰「烈酒、美人、琴聲,夫人用心,為夫甚是感動。可見縱是夫人一張小嘴如何硬如磐石,也抵不過心間的真實。」
奉珠傲然垂眸,斜睨笑看他,道︰「鎧甲、寶劍、血痕,郎君一身風塵,來不及換便來赴會,可見郎君縱口不對心,也抵不過你的兩條長腿快。」
李姬陽哈哈暢笑,翻身而起,盤腿坐在奉珠面前正色道︰「夫人,為夫一走數日,甚是想念。」
奉珠把琴擺放在一旁,鳳眸流情,緩緩傾身相擁,臉頰枕著此人的明光鎧甲道︰「郎君明鑒,妾身日思夜念,不得安寢。」
他听得此話,心間波濤洶涌,輕撫她的青絲,輕吻她的耳垂,動容道︰「珠娘……」
「九郎……」
兩目相對,熱灼難分。
他捧起她的小臉,如面珍寶一般落下輕吻,在眉心、在鼻端、在菱唇。
彼此的呼吸相聞,唇瓣相觸,慢慢的勾纏到一起。
纏綿一吻,深入骨髓。
吮吸嘖嘖,甜汁如蜜。他從不食甜,只因有她一朵花蜜便足矣。
相思難解,情火是引。可他身上堅硬的鎧甲不好,總是咯的她胸口疼。
他一會兒咬嚙著她的下唇,一會兒又吸啜著她的丁香小舌,不舍難分,可這鎧甲終究礙事,便忍著那片刻的分離,推開奉珠,解扣卸甲,扔到外去。
奉珠含羞,輕輕拉開自己的裙賞系帶,微微敞開薄衫,露出胸前的一片雪膩白膚。
他把她放倒在氈毯上,輕輕撫弄她如丹的唇瓣,但見她膚似羊脂,乳若椒發,白生生遍體賽玉,香滑滑全身若錦。
一時之間,他只想看著她,只覺怎般都看不夠。
白日之中敞露身子,奉珠羞赧,雙手緊握,低垂著著眸子不願意看他。
身下妻子恍若梨花生香,恨不得讓人一口吃下,可他現在卻只想好好抱抱她。
「怎麼了?」奉珠被他看的渾身灼熱,遍體生粉,又見他久久不動,便疑惑相詢。
「珠娘,你太好了……」他禁不住感嘆道。
奉珠輕咬了唇,羞赧不答。
他攬了她在懷里,大掌揉弄著她的身子,便覺骨肉勻稱,小巧玲瓏,堪堪容他一抱。
耳鬢廝磨,他咬著她的耳垂,輕輕摩挲。
她抱著他的脖頸,感受他身體的溫度,縱然沒有融為一體,此時此刻,也甚是能感覺彼此的心跳。
待擁抱不能解相思之時,他又吻向她的紅唇,一邊緊緊相擁,一邊忘情相吻,情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奉珠躬身承寵,嬌啼婉轉。**愛極,半眯著眸子看向空,有燕子過,彤雲似火,便如她此刻身心,大火燎原,只想要的更多一些,才能一解相思。
眼如秋水,眉如春山。
樊素櫻桃口微張,碎玉編貝齒嚙唇;玉筍尖頭撩撥起,相思紅豆入君口;款擺柳腰承君恩,輾轉嬌臀迎送往。
歡極而啼嬌嚷嚷,牡丹花叢**情;
相吻相連魚水歡,長地久共纏綿。
一場極致的情事之後,他為她穿回白裙,摟了她在懷里,剝了一顆荔枝放在她口中,不讓她在歡極之時睡去。
此事縱然美妙,可她也累慘了,她沒想到這一回竟是如此的持久。
迷迷糊糊的覺著嘴里被塞了甜滋滋的東西進來,她不想吃只想睡,便攬了他的脖頸,拉到唇邊,仰首覆上,小舌一頂,便將那荔枝推送進了李姬陽的口里,她倒是想抽身閉眸,安睡一場,奈何這久不食肉味的郎君不讓她如願。
扣著她的後腦勺,吻著她的唇瓣,硬生生咬下一半果肉還回來。
「既設了這一場歡會,怎能輕易便放過你。」吐了果核,飲了一盞酒,和著果汁又喂了一半給她。
酒烈辣著她的舌頭,算了稍稍打起了精神。
抬眸瞧著此人,見他面上那一道血痕,便拉下他的脖頸,用自己柔女敕的臉頰,輕輕磨蹭,憐惜道︰「疼嗎?」
「不疼,過幾日就長好了,莫要擔憂。」他盤腿坐著,而她就坐在他的腿上。
被男主人、女主人一場歪歪扭扭勾纏在一起的游戲嚇壞了,兩只遠遠的躲到花叢里,這會兒見男主人、女主人又不打架了,又都屁顛顛,搖晃著尾巴,汪汪叫著跑回來,討好賣乖。
從那歡極的高峰落回人間,又躺了一會兒,奉珠便坐起,剝了枇杷果給他吃。
「你餓了吧,我讓丫頭們把膳食呈上來可好?」
他壞笑一聲,躺倒,枕在奉珠腿上,可憐兮兮道︰「你這宴會這麼快就要撤了嗎?就我們兩個人,不要她們。」
奉珠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頭發,見他慢慢閉了眼,這才發現他眼下有青影,該是睡不好覺留下的。
「不要停,繼續撓,舒服。」他抓著奉珠的手指,讓她繼續給他梳理頭發。
雪球活潑又調皮,見李姬陽佔據了它趴伏的位置,便小跑幾步一下蹦到李姬陽的胸膛上,朝著李姬陽汪汪叫喚。
小獅子見雪球爬上了「高山」,它也不甘示弱,咬著李姬陽的藏青薄衫也爬了上來。
雙雙蹲坐在李姬陽的胸膛上,朝李姬陽汪汪叫。
奉珠見這兩只小東西已經不認識這個男主人了,便笑道︰「你看,你若再離開的久些,它們見了你,就要上爪子撓你了。」
「那就撓吧,唔,左邊一點。」他抓著奉珠的「爪子」往左邊挪挪,舒爽的直嘆氣。
「戴著那麼沉的兜鍪,腦袋都變沉重了,你這一給我抓撓我就覺得舒服多了。」
夕陽西下,清風徐徐吹來,便有落英繽紛,飄落到氈毯上,李姬陽的胸膛上,奉珠的青絲上,獅子犬毛茸茸的腦袋上。
漸漸的,男主人不出聲了,女主人拿捏著力道給男主子梳頭,兩只獅子犬,小獅子枕著自己毛茸茸的小爪趴伏在男主人的胸膛上,睜著水靈靈的小眼楮看著入睡的男主子,雪球則沒在「高山」上坐穩,腦袋一歪掉了下去。
摔的哎呦一聲,黑黑的鼻頭聞了聞空氣里的花香,呆萌的眼楮瞧著紛紛落落的粉色花瓣,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待一瓣落在它的鼻頭上,擾的它打了一個哈欠,搖著尾巴追著花瓣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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