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滾燙的淚水,透過他的肌膚湛入了他的每一個毛孔,流淌進每一根細小的毛細血管,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從來沒有認真的體會過她的痛,原來自己已經把她傷得很深。
「瑜兒,別哭了。」她未清醒時,自己情願她能放縱的大哭。而現在,他又怕看到她悲傷的眼淚。
畢竟一個人被困守在自我的世界之中,承受的只是麻木的精神;而在清明的狀況下,卻是內心最深的苦痛。
那樣苦,那樣的痛,既傷了自己,也傷了他的心。
「謝謝你。」她粉唇輕啟,幽遠的聲音透著空靈,如同死寂的魂靈終于又獲得了生的力量。
他詫異的望著她,蒼白的臉上是苦難過後的平靜。
原以為,她會對他恨之入骨,沒想到開口卻是道謝的話,這樣反而讓他一下之無語了。
他深邃的目光中有著不明所以的探究,不明白她所出此言。
「謝謝你,救了我。也謝謝你,讓我找回我自己。」難以啟齒,但她必須開口,她並想不欠他什麼,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
一雙慧眼緊緊的鎖住她臉上的不自然,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如擊落在他心口的寒冰,凝結著,足以讓他慚愧至死。
真正該表示歉意的是他。他早已習慣了傲視蒼穹,如今才發現道歉的話語是那麼的困難。
他掙扎著,如同堅硬的磐石緊緊的壓著他,讓他無法動彈,如若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放下自己的尊嚴,做最後的一搏。
沙啞的嗓音,仿佛被灼燒了一般,經歷了鑄造射出自己畢生的力量——
「對不起——」原來道歉的話,說出了也並不象自己想象的那麼困難,心里猶如卸下了重負。
「瑜兒,對不起,如果我不是被自己的心魔蒙蔽了雙眼,你也不會遭受這樣的污辱。」
字字句句,他都是真心的。
而且她的遭遇真得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
當初自己輕而易舉的讓cnk公司承運了司氏的業務,出發點只是想讓她臣服。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瑜兒居然冷漠的拒絕了他,甚至仇恨的把他們兩的過往看成了一種過錯,而他男人的尊嚴就那樣侵佔了他所有的冷靜。
他不折手段,又利用了馬經理貪婪的一面,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成了替罪的羔羊。
只是,她終于如他所願失去了事業,失去了同事的信任,他還是沒有讓她臣服。
而他也不可能真得把退回的佣金給了馬經理,在他調查了他的經濟狀況之後,收集了所有的證據,讓人捅到了cnk總部。
就是這樣的恩怨,埋下了馬經理報復的種子。
而很明顯的,他是看到了莫可珊在報紙上發表的退婚申明,理所當然的以為是科瑜和他沆瀣一氣,讓他不僅拿不到一文錢,還讓司氏在運費上佔了大便宜,而且又丟了工作。
她搖了搖頭,沒有言語,一切都已風清雲淡。
倘若是在以前,她或許會對他恨之入骨,甚至可以和他拼命。
但是現在,她累了、倦了,她的生命中再也沒有沒有一件事情能激起她希望的火花。
除了,她的女兒,那個她拼了命忍受了巨大的痛苦生下來的女兒,自己僅剩的一點激情但願能點燃她生命的火花。
是否?會有一個生命在她的身體里慢慢長大?之前的放縱,他並沒有做任何措施。
不自覺的手緩緩的撫上了自己的小月復,嘴角倘佯著溫柔的笑。
突然之間,感受到他火熱的注視,才發覺自己就這樣和他在床上,未著一縷,她似乎能感覺到身旁男人又已的願望。
瞬間紅暈染紅了她蒼白而美麗的臉龐。
而他的手機響起,及時的緩解了她的尷尬。
趁著他接電話的間隙,她迅速的從衛生間里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齊才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也已收拾完畢,一件黑色的絲質休閑襯衣隨意的搭在身上,卻不失他的貴氣,剛毅的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溫柔。
「瑜兒,秘書打來電話,說你哥哥打電話找你,听上去口氣好像比較急,要不你先回個電話給他。」他把手機遞給了她,溫柔的看著她。
她這才想起自己失蹤了這麼久,都沒有給哥哥打過電話,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急事,而自己的手機也遺失了。
天哪,可千萬別出什麼大事呀,她心里祈禱著,連忙接過司墨辰手里的電話,顫抖的按下了他的號碼。
「哥哥——」她剛開口,冉爾揚已急切的打斷了她的話。
「瑜兒,你在哪里,快點來醫院——」他已顧不上問她的去向,只知道北北現在需要母親。
「哥哥,我馬上來。」她立刻掛斷了電話,一定是北北的出了什麼事了,要不然現在早就過了探病的時間,哥哥也不可能讓她趕去醫院的。
天啊,她該怎麼辦,如無頭蒼繩一般,她拔腿就要走。
「瑜兒,等等,我送你去。」看著她慌亂的樣子,他一把扶著她,往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