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殺手的婚約 第四章

作者 ︰

上午的視頻報告會一直開到十二點半才結束,凌子俊緊接著吃完中飯和拉菲亞趕著坐專機去羊城的宏翔酒店處理緊急事件。因為有大部分的酒店被定為五星級,酒店的頂樓都有直升機場,集團也買有兩部直升機用于國內航線往返。

羊城的夏天如火般炎熱,一下專機,一股熱潮直涌而來。酒店的林經理早已恭候多時了,上前趕緊把總裁及助理迎到貴賓室。

「直接開會吧!」凌子俊工作起來時可是分秒必爭的工作狂,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他就已工作一個星期了。六年打拼創造的品牌酒店,想必是因為有這種工作熱忱才會有如此驕人的成績吧。

「除了出納陳娟,其他的財務人員都已到齊。」四十多歲的林經理的額頭已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他萬萬沒想到這看似老實的出納陳娟竟會做假帳吞公款,昨天是公歷七月份的最後一天,財務部通宵趕做報表,在往來轉帳款項明細表查出,一筆兩天前支付給對方公司的二百萬款項的業務是虛無的。

會議室的空調開得很大,凌子俊盯著手里的財務報表,陰沉著臉,拉菲亞和冒汗的林經理分別坐兩邊,另三個財務人員依序坐在下面,戰戰兢兢地把假帳事件如何發現的經過匯報了一遍。會議室的桌面上有偽造的審核單據、簽名及轉帳公司名稱及帳號,還有一份陳娟的人事檔案。

凌子俊抬起凌厲的雙眼,橫掃一遍面前的幾個人員,個個噤若寒蟬,感覺猶如被一排子彈迅猛穿體。審核員小李的雙腿更直打抖嗦,臉呈青灰色,直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雙手緊緊地扶著辦公桌的邊沿以穩住下滑的身體。

「報警了沒有?」凌子俊把報表往桌上一摔,怒聲說。

「在發現之後的第一時間通知你,同時也報警了。上午已有警察來立案了,資料也復印了一份帶走,這些原件等你看過之後即送給他們查案用。陳娟還是聯系不上,她所持有的銀行帳戶和信用卡全已凍結,但全額加起來不到兩萬塊。那二百萬是陳娟以對方公司人員現金提走的。」林經理邊擦汗邊緊張地說。

「對方是什麼公司?」

林經理忙遞上一份材料,凌子俊一看,眼里閃過詫異。

「誰是陳娟進酒店的擔保人?」

「章紫嫣。」林經理略停了幾秒才說。

凌子俊的眉毛一擰,臉色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瞬間即逝。

「馬上起草辭退陳娟人事通知還有呈交法院凍結她個人財產請求,扣除林經理三個月的獎金,其他財務部人員全部換,叫人事部的人協助辦理。還有對現行的財務監督制度馬上進行修訂,不,把全集團現行的所有制度全部進行完善,特別是監督制度,明天我就要看到。公安那邊,林經理要給予最大的配合破案,把酒店的損失減到最低。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希望陳娟這事能了結,另外此事不要被媒體界聞到一丁點信息。」凌子俊說完,揮揮手示意會議結束。

拉菲亞的雙手還停在手提電腦上,忽地抬起頭淡淡地對林經理說︰「林經理,工作部署計劃書我已傳電子版給你了。你就按那計劃進行吧!」林經理心底不禁大贊這女人的辦事能力和效率高。

最近八卦雜志上老刊登總裁和她形影不離的報道,原想她是總裁的新歡才得以空降總裁助理職位。想不到,她的能力確實不一般,看著眼前這個帶著眼鏡沒有一絲嫵媚妖嬈但身材和氣質卻一流的女人,林經理的眼中毫無保留地露出了欽佩,不過,總裁的女人走馬觀花似的換,誰知道這女人又能受寵多久?不禁又覺得有點惋惜,像總裁這樣的人也不是不好,只是太花心了。我擔的是哪門子的心啊!二百萬的事還沒解決呢!林經理的額頭又開始汗涔涔了。

拉菲亞合上手提電腦,把桌上的材料和電腦一古腦裝進了公文包。

「今晚就不回海濱城了,晚上帶你看看羊城的夜色,你還沒來過,對不?」凌子俊的聲音略顯溫柔。拉菲亞淺淺一笑而止,隨著凌子俊走出了會議室。後面的三位財務人員無力地癱坐在椅子。

珠江岸邊的一家有名酒樓豪華包間,偌大的包間只有凌子俊和拉菲亞倆人靠窗坐著。這是酒樓最好的包間,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珠江橫亙在眼前,現在窗外夜色已開始漸濃,華燈初上,折射在江面上的燈光,像穿著亮片晚裝的女人,裊裊娜娜扭動身軀。江上的船並不多,偶爾劃來一兩艘船,撕裂女人晚裝,蹂躪身軀穿膛而過,或而可以听到久遠的鳴笛聲,宛若女人低聲嗚咽。

想必凌子俊是這家酒樓的熟客,進門就有經理一路迎陪到豪華包間,菜也是已預訂好了。全是有名的粵菜,什麼「佛跳牆」「鴻運當頭」「鳳吞翅」「xo龍蝦」等等,望著一桌子的色、香、味俱全佳肴,說它是滿漢全席也不為過。

「這是用上等印尼血燕炖的。」凌子俊把拉菲亞面前的炖盅揭開蓋,紅色的血燕讓拉菲亞微微變色。這種紅色的液體,讓她全然沒胃口。上面浮起的仿佛是綻裂流血的傷口,飲彈身亡尸體下的血跡還有包括自己身上掛彩的血,宛若盛開的詭異的薔薇。有一度她瘋狂地喜歡凝視這種顏色,病態地喜歡,在心里熱血沸騰喧囂固執地喜歡。直到那朵紅薔薇某天開在凌夫人的身上,她才發現這種紅色的液體是多麼的讓人憎恨、心碎。

「你不舒服嗎?」。凌子俊看到拉菲亞的臉色一變,握著她的手,覺得手都是冰涼的。其實她何嘗溫暖過?這女人好象從來都是冰冷的。

他也不明白此刻自己為何感到緊張,似乎有點過了,即使是自己的妹妹,因從小看她病怏怏的有氣無力也習以為常、漠然置之。這丫頭六年不見,再相見卻越發的標致、淡漠。可她就象是渾身長了刺似的讓人無從下手,跟自己保持著一種距離。

拉菲亞刻意很不經意地抽出自己的手,說︰「沒什麼。」

「要不要喝點紅酒?」

拉菲亞輕輕搖了一下頭,身為殺手,凌夫人說不僅不能有自己的情感,最好就連身體也不能帶有任何一種氣味,包括香水味。她長年除了喝沒味道的水和清淡的液體,氣味濃的液體一般不嘗試。凌夫人曾說過,殺手是無形無味的,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著最高最敏銳的味覺和听覺。任務完成撤退時,別說形體不能留,就連味道也不應該留。

說這些話時,她還沒正式成殺手,那時她還只是凌蝴蝶的侍衛,一個需要用生命時時保護主人的保鏢。後來听楊姑說凌夫人在把她定義為殺手和保鏢之間掙扎了很久。

凌子俊當然知道這些幫會殺手忌諱,他從小就厭惡殺手的生活,冰冷、殘酷、無情。身上穿著干淨的衣服,心里也滿是別人的血腥味,所以他立志要逃離這個幫會,要跟常人一樣生活在陽光下,他可不想象母親一樣生于斯地死于斯,逃避接任御龍幫是他最大的理想。特別是六年前,母親的死,更讓他決裂地離開了幫會。

「在我這里,沒有任務需要你執行,你可以像常人那樣喝酒,甚至喝醉都沒關系。」凌子俊親自倒了杯紅酒,放在拉菲亞的面前。紅色的酒液,輕輕地晃動,猶如正在綻放的薔薇花。拉菲亞沒有看那酒杯,而是拿起筷子夾了一棵「玲瓏玻璃白菜」吃了起來。凌子俊又看到了她那靜靜吃飯,長長睫毛低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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